极为不稳定的脉象从手指上传来,刘鼎天睁开了双眼,有些疑惑,这是内伤。
从脉象上看,经脉有些损伤,并且不是最近损伤,伤了有一定时间了,左腿小腿曾经断过,有好多年了。
“大师哥有内伤,不是近期所伤,至少有一个月时间…”
刘鼎天收回手指,对着李大夫说到。
上官信与贺飞龙都是一惊,难道说刘鼎天还真的懂医术?
杨宗一个月前练内功时不小心被反震,伤了经脉,这事整个武馆也就只有他们两人知道,连上官玉都不曾告诉。
“左腿小腿曾经断过,骨头有些错位,如果不早治疗,以后会很麻烦…”
刘鼎天看着李大夫接着说,话语中不带任何语气。
李大夫此时已经完全惊住了,瞪大了双眼,嘴巴微张,一幅不可思议的样子,脸上有怀疑,有吃惊,带着一些愤怒。
“接骨好说,但这内伤必须尽快医治,拖的时间越长,受损的经脉以后越难恢复,会成为隐疾!这次爆发,就是因为体力耗尽,真气无法压制造成的。”
说完刘鼎天走向那张大桌子,桌子上放着李大夫的行医箱,他来武馆并未带着行医箱,他本意只是好好练武,不辜负胡先生和他爹娘的一番心意。
打开李大夫的行医箱,拿出一个包裹,摊开,一排插在布上的银针亮了出来,在光线下显得银光闪闪。刘鼎天拔出三根银针,又点燃了油灯,在灯火上烫了烫,然后走向了杨宗。
“大师哥,我先帮你止住痛苦!”
刘鼎天知道杨宗只是疼的说不出话来,意识还是清醒的。
说完三根针迅速的插进了杨宗的身上,封住了三处穴道,立马杨宗脸上痛苦的神色就减轻了,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呼吸变得平稳了,冲着刘鼎天笑了笑。
上官信已经完全蒙了,直到杨宗笑起来才回过神来。
“宗儿,你感觉怎么样?”
上官信看着杨宗,仍然有着担忧。
“馆主,好多了,多谢鼎天了…”
杨宗的声音很微弱。
“大师哥…”
上官玉也围了过去。
“你师出何门?”
李大夫已经从刘鼎天下针的方法中看出他绝非泛泛之辈,这三处穴道被封,确实是变相的封住了受损的经脉,这需要对人体经脉穴位非常的了解,至少李大夫自己是没有想到这一手的,不然也不会让杨宗躺在床上一直这么痛苦,这要传出去,有损他的声誉。
“我只是暂时封住了穴位,防止…真气…乱窜,治标不治本,且不能长时间封住,否则会彻底顺坏,最多封住两个时辰,记得自己拔掉…”
刘鼎天不太想回答李大夫的问话,内心对他并没有好感。
“我问你师出何门?”
李大夫并没有太大声,也没有呵斥,依然是那刚才那询问的口气。
“自己胡乱学的,没有师门!”
刘鼎天并不想暴露胡先生,先生曾经特意嘱咐过。
“哦…那你可愿意跟我学医?”
李大夫说出了一个令在场人都震惊的话,虽然话语中带着一些戏虐的成份。
“我不愿意!”
刘鼎天头也没抬,直接就拒绝了,语气中没带丝毫情绪。
人已经走到了桌子边,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笔,开始写起来了。
对于刘鼎天的回答,上官玉并不奇怪,她对李大夫刚才的态度也是怨气颇深。
而上官信与贺飞龙则一脸的震惊,李大夫在青阳镇的名声可着实是不小,平日里想拜在他门下学医的人数不胜数,这刘鼎天直接就将这样的机会拒绝了,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刘鼎天仍在负气中,要么他的还真有可能出自名师之手,看不上李大夫的医术。
但看刘鼎天现在的状态,并不像是负气,很认真的在纸上写着什么,除了认真没有丝毫多余的表情,但如果说是后者,他如此年纪,就有这样的医术,后者的可能性多一些,不可能是自学的。
杨宗卧室内除了毛笔写字的声音,再没有其他声音,屋内刘鼎天认真的写着,其余五人都各怀心思的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把你开的药方我看下!”
等到刘鼎天写完,放下毛笔,对着所写的那张纸正吹着气的时候,李大夫走过来,伸手去拿刘鼎天正在吹的笔迹未干的药方,语气不是很和善。
对刘鼎天完全不理睬自己想招他做学徒的事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刘鼎天对此并未有丝毫阻拦,也没有去看李大夫,自顾自的往门外走去,刚才发生了很多事情,他心有点累,想找个没人的地方静静的想一想。
李大夫看完药方,有些震惊,从药方上列的药材来看,应该是治疗内伤的药,只是这方子他之前也未曾见过。
心中仔细权衡,这的确是最适合当前杨宗所受内伤的方子。他心中也已经有了判断,面前这个孩子绝对不是什么自己学的医术,医术如此高湛,一定是有人教导,否则不可能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丹青之术,这一次他走眼了!
就在李大夫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时,刘鼎天已经走到了杨宗房间大门处了,好像想起什么,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
“馆主,贺长老,我有些累,先回去休息了!”
刘鼎天并未去看上官信和贺飞龙的眼睛,恭敬的半鞠躬后也不待回答,转身就出了大门,外自己宿舍走去,他对此地人生地不熟的,想了想也只有住的地方能安静点,好在只有他一个人住。
上官信从李大夫的脸色上已经猜出来了大概,看来,刘鼎天开的方子能治好杨宗的内伤。
李大夫可能自己也开不出来这样的方子,否则依照他刚才那样刁难刘鼎天的情况来看,他不可能这么容易放过刘鼎天。
“李大夫,您看这方子?”
贺飞龙见屋内安静的有些可怕,刘鼎天也已经走远,开口询问到,语气自然平稳,只是语气少了一丝敬重,李大夫今天确实太过了。
“哦…哦…方子没问题,按方抓药吧…”
李大夫盯着刘鼎天远去的背影,内心五味杂陈,声音中带着一些无奈,将方子放回桌子上,收拾完,拎着药箱就打算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