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让青竹整宿都留在少南旁边照顾。
少南头还是觉得疼,也没力气来回答母亲的的话。
白氏便当儿子默许了,回头对收拾东西的青竹说:“你就在这里照顾他吧。”
青竹看了项少南一眼,并说:“他好像很想睡觉,我在这里不是打扰他了么?”
白氏觉得青竹脑子笨,一点也领会不了,没好气的说:“我哪里让你打扰了,今晚也别想睡,好好的给我守着,出了什么事,我有你好看的。”
所以就成了看护么?青竹咬咬牙,想找理由推脱,想了一圈,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那个少年,却见他面色通红,嘴唇干裂得厉害,不会真有什么事吧。
少南瞧了青竹一眼,心想自己是个病人,哪里让青竹陪在这里不睡觉的道理,要是再多出一个病人来怎么好,便开口说:“我不要人陪,你们都出去吧。”
“你还是这样的犟脾气,她是你媳妇,难道照看你不是天经地义的事?!”白氏不加理睬。
青竹也没处辩驳,到此时白氏倒将自己的身份给搬出来了。正好永柱也在旁边,和青竹小声说了句:“你照看他一下,要是有什么事就来叫我们。”
连永柱也开了口,看来是躲不掉了。青竹硬着头皮点点头。
夜色深沉,青竹一手托腮,看了看躺在床上那个病弱的少年,心想他应该睡沉了吧。真是的,为何要她也不得睡觉,明天还有一堆的活等着她干。这副原本就瘦弱的身子哪里敢熬夜。
青竹大大的打了个呵欠,准备趴在桌上睡一会儿是一会儿。才闭了眼,就听得白氏在外面叫她。
青竹极不情愿的开了门,白氏说:“他一点东西也没吃,你去给他熬点小米粥。”
青竹真想急得跺脚说不干,可是想到她现在的处境,原本就是一个寄人篱下,没得自由的苦命小村姑,想想还是忍忍吧。呵欠连天的就去熬粥。
洗了锅,掺了水,放了米,生了火。青竹心想,自己就这么苦命么。她一定要去找找有什么挣大钱的法子,早日离了这里方是干净。
翠枝突然走了来,问青竹有没有热水。
青竹指了指那口黑煤铫子。
翠枝和青竹笑说了句:“傻妹子,让你伺候你就伺候呗,难道还不情愿。他可是你老公,你躲也躲不掉。”
青竹原想说,我才不要那么小的臭屁孩,可毕竟没有说出口,打着呵欠说:“大嫂又来取笑我吧。”
翠枝笑道:“我哪敢。妹子勤谨些,说不定老太太看见了,也会对你有改观。也就不会再针对你,排挤你了。”
青竹道:“得了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个道理我明白。不早了,嫂子快去睡吧。我还有得折腾。慢慢熬吧,总有出头的一天。”
翠枝倒好了水准备出去了,冲青竹点头一笑:“你到底也是个明白人,趁机和小叔子多多的沟通下,增加下感情也不错。”
青竹想,这说的什么跟什么呀。她还不会无聊到对一个小屁孩动感情的地步。
熬了半宿,总算熬好了小米粥。青竹将米粥盛入了一只大瓦钵里,晚上吃剩下的菜好像只有芹菜炒豆干了。
当她准备好吃的回到这边屋里时,见少南依旧躺在床上,也不知他是清醒还是已经睡沉了。
青竹将饭钵放在桌上,眼皮直打架,真想好好的睡一觉。上前唤了一声:“熬了粥,要不要吃?”
身上还是滚烫,要说饿也不饿,唯觉得渴得厉害,听说是米粥,也想尝一尝。嘴唇略动了动,有气无力的发出几个字:“吃一点吧。”
青竹想,她费力的熬了那么久,总算是没有辜负自己的心意。因此拿了碗给少南盛了半碗,夹了些豆干芹菜,端到了少南跟前。
项少南便要坐起身来,依旧是一点力气也没有,刚才被刮过的地方有些火辣辣的刺疼。他想要伸出手来将青竹递来的碗接住,伸出的那只手却有些颤抖,仿佛有些握不住,只见碗里的米汤也跟着晃。
青竹看不下去了,自己端了回去,让少南自个儿舀着吃:“你不会连拿调羹的力气也没有,要让我喂你吧。”
“哪里敢。”少南自己拿着调羹,颤抖着舀了半勺,尝了两口,又咳嗽了两声,青竹怕他喷饭,赶紧递了一块手绢给他“喏,别像个孩子似的。”
少南接过捂了嘴,狠命的咳嗽了一阵。
青竹忙问:“要不要我帮你拍拍背。”赶着放好了碗,替少南拍了两下。
当时场面有些忙乱,白氏一头走了进来,见青竹正给少南拍背倒也没说什么,只是一心牵挂小儿子,焦急的问道:“怎样呢,要不要紧?”
少南摆摆手,示意母亲不要担心,待缓和下来又说要喝水。青竹赶着给他倒了半杯。白氏见青竹做事还算勤谨,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又摸了摸儿子的额头,心疼道:“你安心休息吧,我让你爹明天帮你请一天的假,要吃什么让青竹给你弄。”
少南答应着,又让白氏快去休息。
少南喝了大半碗的粥,复又躺下了。青竹坐在桌前,将少南平日里看的一本书拿来随手翻了几页。虽然天气渐渐凉快下来了,但蚊虫确实不少,特别是爱有光有热的地方。才坐下没多久,便觉得好些讨厌的蚊子就围着自己飞来飞去。只好将夏天里用剩下的艾草找了些来,放在角落里熏着。
这股气味青竹还是有些闻不惯,突然想到少南是个病人,怕他闻着不舒服,便回头问他:“有没有觉得难过?”
或许是艾草本身就能拿来做药的关系,被这气味一熏,身子反而觉得轻松了不少。少南也不睡觉了,半坐起身,想要和青竹聊聊。
“没想到我一生病倒是给你增添了不少的麻烦。”
青竹道:“知道麻烦的话就赶快好起来吧。我可是不擅长照顾病人,明明知道我一天下来事多,还不省心。”
听着青竹的埋怨,少南心中多少有些自悔。下午上课的时候就觉得身上不舒服,后来确实坚持不了,先生才让他回家休息。到底怎么病的,他自己也不清楚。
“我没什么事,你去睡吧,这样苦熬也不是办法。”少南怕青竹为了照顾他,将自己给弄病了。
“两位家长都发了话,我还能安心的去睡吗。我可不想落个照顾不周的罪名。”青竹已将自己的被褥抱了来,打算窝在躺椅里过一夜,她可没想过要枯坐一宿,就这么守着少南。
躺了一会儿又觉得桌上的油灯发出的光芒有些刺眼,忙探身吹灭了。屋子里顿时漆黑一片,四周也都安静了下来。青竹裹好了被子,也不再和少南说话。
(终于上强推了,生平第一次。说来也惭愧,照旧每日两更,一更上午十点,二更晚上七点半。还有要说的就是求票求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