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很快就聚集到了一个深深的湖边,二十多个魁梧的大汉在那里推搡着被五花大绑的两个人。一边推搡一边拳脚相加,还不停地大声责骂。
这是怎么回事?
羽蓁好奇地打量着那两个被捆绑着的人,一个是年轻的姑娘,二十岁左右,长的眉清目秀的,有一头乌黑油亮的长发,粗粗的结成一个大辫子,但是此刻,乌黑的辫子已经变的蓬松散乱,几缕黑发垂下,半遮住她那张透露着坚强和倔强的脸。
另外一个人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小伙子,身体强壮,长的一副憨厚老实的样子,虽然被不断殴打,但是小伙子一声不吭,只是用倔强地站立着,用深情的眼光注视着同自己一起被捆绑的年轻女子。
这到底是什么回事啊?这两个人是谁啊?被抓的小偷?强盗?
羽蓁正在想着,忽然人群中冲进来一个小男孩儿,也就五、六岁的模样,他一冲进去,就立刻抱住那年轻女子的腿,“哇哇”地大哭起来。
这个小孩子是那女子的儿子?
羽蓁支愣着耳朵在人群里扫听了半天,才从知情人口里得知(到处都有知情人,到处都有爱八卦的人):原来这个年轻女子是一个姓陈的富户家的童养媳,名叫红叶。而那个年轻的小伙子是这家姓陈的人家的长工,名字叫栓子。
大家知道童养媳是怎么回事吗?编者在这里啰嗦几下:童养媳,又称“待年媳”“养媳”,就是由婆家养育女婴、幼女,待到成年正式结婚。童养媳在古代几乎成为普遍的现象。童养的女孩年龄多很小,有的则是已经长成的妙龄少女,也待在婆家,则是等候幼小的女婿成年。在这期间呢,给婆家干活或者养育伺候年幼的小丈夫。
童养媳婚姻的流行,有着广泛的社会原因。第一,贫穷的人家生下女儿无力养活,就把她给了人,长大了成为抚养者家中的媳妇。第二,结亲聘礼重,婚礼浪费大,陪嫁多,而这种习俗常人又无力抗拒。童养媳习俗可以大大减少这种开支,男方抱养待年媳不需要财礼,等到正式结婚,仪式要比大娶简单得多,不要花多少钱,女家也不要陪嫁妆,没有破家嫁女之忧,第三,古代社会还有公婆或丈夫病重提前娶媳妇的习俗,这种做法叫做“冲喜”,希望病人好起来,这又成为出现童养媳的一个原因。
童养媳习俗使幼女身心遭到无情的摧残,她们多受夫家,尤其是婆母的虐待(一个砖头拍过来,编者你别啰嗦了,我们要看故事发展)。
而这个红叶由于自幼家庭十分贫寒。父母生活难以为继。下面还有几个弟妹嗷嗷待哺。没有办法。爹妈将其卖给陈家做童养媳。刚嫁给陈家时候。红叶地“法定”丈夫伟伟。也就是现在扑在红叶腿上大哭地小男孩才刚生下来不足一百天。
红叶几乎是当娘一般地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伟伟。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着自己地丈夫长大。虽然陈家人对她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刁钻苛刻。稍微不如意就会遭到一顿打骂。在这个家中。红叶唯一地温暖就是可爱地伟伟。现在伟伟已经五岁了。而红叶已经满了十九岁。两人地感情十分深厚。说是夫妻。实际上亲密地姐弟。
红叶十分疼爱自己地小丈夫——伟伟。而红叶地青春年华。也就在这种岁月中一天天流逝。
原来以为自己地一辈子就这样过下去了。在陈家等着微微长大成人。如果伟伟长大后有良心。也许不会抛弃自己。会为自己安排个好生活。但是大多童养媳地下场是很悲惨地。几乎都会被自己地丈夫嫌弃。辛苦一辈子。最后落下个被抛弃地下场。
红叶已经心如死水。
但是恰巧在这个时候。她认识了刚进陈家、为陈家帮工地年轻长工栓子。栓子这小伙子。为人正直开朗。身强体壮。有一身用不完地力气。干起活来十分拼命。深受陈老爷地喜欢。
红叶虽然是名义上是陈家的儿媳妇,但是实际待遇也就是一丫鬟,和下人们接触的时间比较多。久而久之,她暗暗喜欢上了憨厚的小长工栓子,而栓子也十分喜欢这个乖巧俊俏的女孩,也十分同情这个女孩子的不幸遭遇。
天长日久,朦朦胧胧的喜欢变成了深深的爱恋,两颗年轻的心紧紧地靠在了一起。
于是,在一次偶然的红叶给栓子送饭时候,两人不小心的肌肤接触后,两人一发不可收拾,偷偷尝了禁果。从此以后,两人找寻一切可能的机会缠绵,尽享可能非常短暂而幸福甜蜜的爱恋。
地点可能是在柴棚中,稻田里,后山洞中,为了避人眼目。红叶经常带上自己的小丈夫伟伟为她和栓子放哨。
年幼的伟伟当然不知道自己喜欢的红叶姐姐在干嘛?但是他非常听话地为红叶姐姐站岗放哨,如果有人来,伟伟肯定跑来报告消息,红叶和栓子好赶紧撤离(这算不算戴绿帽子啊?)。
就这样,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相安无事。
可是孩子毕竟是孩子,幼小的心灵哪里明白大人们的世界?终于又一次伟伟不小心说漏了红叶和栓子经常在一起玩的事儿。
于是,东窗事发。虽然是童养媳,也要恪守妇道,否则就要被当做奸夫淫妇一起沉湖。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痛苦的活着,红叶和栓子已经做好了准备,唯一让红叶舍不得的,就是可爱的伟伟。看着伟伟在大哭,红叶的眼泪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伟伟的哭叫没有打动陈家人的心,他们把伟伟强行抱走后,在红叶和栓子的腿上都系上了沉重的大石头,这样,扔进湖底,确保俩人再也浮不起来了。
就在羽蓁听知情人讲诉的时候,红叶和栓子已经被推进了湖里,短暂的浪花过后,湖水中冒起来一连串珍珠般的气泡之后,湖面回复了平静,再无声息。
陈家的人还在义愤填膺地咒骂着。
两个可怜的人啊,一对无辜的性命啊!羽蓁着急得抓耳挠腮,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情急之下,她抓紧了鬼面修罗的手:“你快救救她们!他们不能这样草菅人命啊,那是两条活生生的生命啊!”
鬼面修罗嘴角含着迷人的微笑站在那里,他抱着肩膀,完全一副看热闹的悠闲神态。羽蓁推了推他,着急地说:“怎么办,快救救那两个人啊,快要被淹死了。”
鬼面修罗摊摊手:“我无能为力,这是他们自己的命,阎王要他三更死,哪个敢留到五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