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庄子期另有此招,这种方法釜底抽薪,更是高招。.org
李易大放其心,回到车里,倒头睡了。
十二月七号这一天,一直都平安无事,李易睡到下午三点多才起,刚一睁眼,便觉身上的骨架像散了似的,原来昨天已经打的脱了力。
李国柱道:“队长,我们已经派人出去打听过了,青马大厦那边没什么动静,万蜂现在正在附属医院,他手叫我打断了,现在已经成了残废。”
李易点点头,心想万蜂也算是个枭雄,没想到落到这个地步,忽然想起那天在青马大厦八楼,万蜂、曾文远和甄小聪都碰过那张画。
这三人到了今天都遭遇横祸,看来这画真的很邪门。
可是这些人行止不端,天若亡之,必先纵之,看来也未必是画的问题。
李易记得上次,画是在万蜂手里,后来发生了打斗,这画好像还留在青马大厦,不知道鹰眼会不会派邵荣杰去偷画。
现在青马大厦里乱七八糟,说不定人心涣散,这画也不知是谁看守着呢,巫帮这个时候下手刚刚好。
李易一想到这画这么邪门,心想鹰眼要是非要不可,那就随他,要是以后遭了报应,应了传说中的说法,那也怪不了别人。
皇家营宫佩元和卓三元一天都不在,估计是去办甄小聪的事了。
到了晚上。两人才回来。李易一看他们的脸色,就知道这事没戏。
宫佩元道:“唉,人命案一发,就像泼出去的水,真是不好往回收。”
李易道:“证据算足的吗?”
宫佩元道:“证据是不足,只是影响面太大了,上边不肯放手,听律师说判谋杀不大可能,但是过失杀人是肯定的了。”
李易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这事很尴尬。李易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宫佩元道:“小聪一开始什么也不说,今天上午却招了,看来他是放弃了。这孩子沉不住气。一动真格的,心理就崩溃了。”
卓三元一拍桌子,道:“咱们还理他干什么?叫他自生自灭好了,谅他不敢把帮里的事说出来,嘿嘿,他本来知道的也不多。”
宫佩元想了想,道:“李老弟,我们在广宁呆的时候也不短了,小聪这事我们也管不了了,咱们这就要回去。这是我的电话。
我们皇家营在北方势力不小,咱们这一次算是不打不相识,从今以后,你只要有用的着我们皇家营的地方,就尽管张嘴。咱这个朋友是交定了。”
李易又惊又喜,道:“宫堂主,我……”
宫佩元道:“老弟,我虽然年纪比你大的多,但是你就叫我一声宫大哥吧。”
李易笑道:“好,宫大哥。咱们这次的事。说实话,我一开始还是存着捣乱的心,你们这么客气,我很不好意思。”
卓三元一拍李易的后背,呵呵笑道:“小子。你功夫不错嘛,人也仗义。以前的事就叫他过去吧,你也别再提了,咱们这个朋友交定了,以后到北边玩,记着找我们。”
李易重重的点了点头,道:“这个自然。”
宫佩元道:“李老弟,万蜂虽然受了伤,昨天又输了,元气大伤,但是这个人报复心极强,你也尽快离开广宁吧。”
这一点不用宫佩元说,李易也明白。
宫佩元又道:“大山既然已经投到你的门下,就叫他给你好好卖力,至于出帮入帮这些规矩,也就管不了那么多啦。”
陈铁山既投到了李易的门下,内心深处就没再想动过,后来见皇家营跟李易和好,心里就有些担心,怕李易再把自己送回去,这时却听宫佩元说不再计较这些,不禁心喜难言。
双方又说了一阵,宫佩元却没提万蜂背后和甄小聪勾结,密谋害死镇黄河的事,也没问李易苗吉的情况。
李易心里清楚,宫佩元是故意不提的,无非是两种可能,一是甄氏父子一死,帮主之位自然就落到宫佩元的手里了,他又何必深究这件事?
二是这么大的事,宫佩元不想叫李易再参与了,他们皇家营想独力办成报仇大事,要是再叫外人参与,皇家营的脸就不用要了。
卓三元脾气暴躁,却也一直没有问这事,那么显然,就是后者。看来不久的将来,广宁又要有事发生了。
皇家营的人是想回去修整一下,再来报仇,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
双方告别,皇家营的人带着杨开元的尸体,又把重伤的也都搬上了车,跟李易等人告别之后,开车离开了广宁。
李易也没想到一番胡闹,最后还交了这么一个大靠山。别看这次在广宁,皇家营像是吃了不少亏,有些事情似乎又显得有些无能为力,但皇家营在北方的势力不可小视,是绝对意义上的大帮派。
送走了皇家营的人,李易心里略显空虚,回到车里,想起在刘平安身上还有一个信号接收器,便拿出来听了听录音。
却只听到刘平安他们已经离开了广宁,因为陆亭候今早走了。李易有心听听刘平安下一个计划是什么,却没听到,估计是换了一条裤子,可是信号接收器的位置却仍然在广宁,看来这小子把那条裤子留在广宁的家里了。
天刚擦黑,李国柱从外边回来,道:“队长,我刚刚听到消息,甄小聪在看守所里割脉自杀了。”
李易一惊,道:“确定吗?”
李国柱点了点头,道:“听说甄小聪在衣服上写了几首诗,全是用英文写的。也不知什么内容。后来就割脉了。”
李易心说这小子的心理素质也太差了,看来他在帮派里充当帮主的角色,也只是纸上谈兵,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并没有什么抵抗能力。
李易暗道:“要是老子进了监狱,就算是死,也得先杀几个垫背的。”
李易这时这么想,他却没想到,到了后来,他真的进了监狱。还是一所十分特殊的监狱,那时他要面对的,是更残酷的现实,甚至是无法醒来的恶梦。
吃过晚饭。李易身上的疼痛和酸楚好了很多,试一提内力,也如水银般光滑充实,便上了车,叫冯伦带着他出去转转。
这一夜广宁的天气非常的好,都市的夜生活依旧是五光十色的。
车子在青马大厦下转了一圈,不见有什么异样,又在附属医院楼下转了一圈,见合欢帮的人都在门口守着,看神情并没有什么特殊的。
李易一看到医院。自然就想到了那天在医院发生的事,陈筠舒骗了自己,骗的自己险些丧命,可是后来又为自己挡了一枪,真不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她对自己到底有没有感情?
车子在广宁市里漫无目的的转着,李易心想,万蜂伤重,一时半会儿的也不能出院,短时间之内应该不会兴什么太大的风浪。
再说上边下来调查小组。查广宁市的**,估计广宁的领导层要大换血了。
李易又想到孙家在京城里虽然势大,但若要说随便就能弄个调查组下来查办一个沿海大城市,想必还没有这个本事。
多半是广宁的领导层在上边得罪了不少人,又得罪了某些大的势力。所以这事已经埋下了伏笔,这次只是蓄积而发罢了。
但饶是如此。孙家的能量也已经叫人咋舌了。
李易白天的时候跟庄子期通了电话,庄子期倒没细说这些,只是叫李易在广宁小心点,能离开尽快离开,不要逗留。
李易也知道,万蜂要是预感到了什么,没准会临死前瞎扑腾,来个同归于尽什么的,不可不防。
李易本来决定这就回海州,可是黑豹和余安不主动提出各回各家,自己没法先说出口。
两人在市里转了一会儿,李易有些饿了,便叫冯伦把车停在路边,找了个干净的小摊,吃些街边小吃。
想起以前跟董川在街边吃小吃,李易心潮起伏,其实那也只是不久以前的事情,离现在的时间并不遥远。
那个时候,自己还远没有今天的成绩,可是数月一过,今天自己已经是大有名气的人物了。前后一对比,真是反差极大,叫人难免心生感慨。
李易心道:“这一阵子也没怎么好好打自己的几家店,总是在外面折腾,路子未免有些偏,八部会的事已经告一段落,自己还是尽快回去照看生意的才是。”
李易又想起姜丰年来,不知他在陆亭候手里怎么样了,也不知道刘平安从广宁离开以后,下一步会如何打算,到底是继续想办法,要致陆亭候于死地,还是等待?
李易想起陆亭候曾经说过,他立过一个什么追凶基金,有五亿元的款项,如果这事是真的,那这么大的一笔钱,肯定不只是陆氏集团的内部人来操作,必定也有外人参与,说不定还跟一些政府组织相关。
现在刘平安跟陆亭候之间的关系已经几近僵局,所有人心里都清楚,不管刘平安杀不杀陆亭候,等陆亭候腾出手来的时候,都会叫刘家的生意陷入死地。
刘平安想借刀杀人,就算真的把陆亭候杀了,恐怕也会招致全世界杀手的追杀,人们第一个就会怀疑到他头上。
李易心道:“这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饼,我乐得在一旁看热闹,叫他们去闹吧,不管是谁输谁赢,对我来说都是一样。”
两人吃过小吃,上车便准备回去,李易刚要一关门的工夫,忽然有电话打过来,李易低头向腰里去摸电话,就在这时,当的一声,不知什么东西贴着李易的后颈急速擦过,火辣辣的好不难受,当的一声,这东西撞在车里前挡风玻璃上,立刻反弹开来。
冯伦这时已经上车了。一听这声音就知道不对。他的车没有熄火,立刻将车子向左一甩,避开原来李易暴露的那个方向,开出几米后才直着开出去。
李易车门也来不及关,忙缩身进到车里,身旁衣角却又传来当当几声响,这一定是枪声了。
子弹不住的射来,有些打在车身上,当即反弹出去,可是顺着车门打进来的。却在车里弹跳开来,其中一颗落在方向盘前面,不住的打转,所幸没有弹中两人。
李易这时也知道了。不用问,一定是狙击枪,冯伦自然早就听出来了,他不知道狙击手的方位,只得迅速向前开出,李易也趁机把车门关上,这才坐稳,长出了一口气。
两人既然都在车里,那就什么都不用怕,除非对方用炮轰。否则万无一失。
冯伦打开电脑,对车子受到冲击的部位进行分析,道:“老大,子弹是从车子右后方打过来的,跟车子长轴夹角大概四十五度,其中两颗打在了车后的玻璃上,看方向如果能击穿玻璃的话,也会打在你的后脑。
看来这人就是冲着你来的,打你没商量啊。看冲击点的受力情况,肯定是穿透力极强的子弹。不过是什么型号的看不出来,得叫秦哥那边帮着用程序分析一下。”
李易从车里把那颗跳弹拿起来看看,微微还有些烫手,也不认得,心说还是交给李国柱。叫他一看就知道了。
冯伦把车子的玻璃窗变换成不可内视的那种,又把车子往热闹的地方开去。李易向车后一望,也不见有人追来,这才放心,像这种狙击手,实在是防不胜防,你总不能一辈子待在车里,他却可以像幽灵一样,随时出现在你的左近,最恐怖的是你根本找不到他的位置。
车子一路开回医院,李易刚想下车,冯伦道:“咱们还是先别下来了,打电话叫他们呆在医院里别动,要不然太危险。”
李易给李国柱打电话,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又把那狙击枪的子弹图片发给李国柱。
李国柱的语气似乎有些吃惊,道:“队长,你听我的,就在车里呆着别动,千万别出来。”
李易一听就知道这个狙击手不简单,这时也不及细问,便呆在车里不动。
过了一会儿,医院楼里走出来两人,看身材似乎一个是李国柱,另一个是黑豹。
但是两人都穿着风衣,领子高高树起,将头脸挡住。
这两人慢悠悠的走着,边走边向四外看,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等两人走到车边,立刻在车头右前方停住蹲下来。
李易轻轻开了前后车门,这两人矮着身子上了车,关上车门,这才把衣领放下来,长出了一口气。
李易道:“你们认识这个狙击手?”
李国柱向李易要来那粒子弹,端详了一会儿,又交给黑豹,黑豹看过之后,从兜里也拿出一粒子弹,两下里一对,李易见是一模一样的。
不过李易对枪械是一点也不懂,总觉着天下的子弹可能只有大小的差别,长的一模一样也不奇怪。
李国柱和黑豹对视了一眼,黑豹把左肩衣服拉,向李易露出肩头上的一个弹孔。
李易见这弹孔伤疤不大,但是四周却凹进去少,似乎子弹是从里面爆开的一样。
黑豹拉上衣服,沉声道:“这人一来,可不好办了。”
李易急于知道这人的身份来历,但是看李国柱和黑豹表情凝重,就没追问,料想必定有一个十分惊心动魄的故事要从两人的嘴里说出来。
只见李国柱咽了一口吐沫,向黑豹道:“队长,是你说还是我说?”
黑豹摆摆手,道:“还是你说吧。”
看样子他心情极为复杂,竟是不能直陈其事。
李国柱静了片刻,缓缓的道:“队长,我……,哦,我习惯了,我是对你说的。”说着向李易一指。
李易知道李国柱原来是黑豹的手下,他一直管黑豹叫队长,后来跟了自己,也这么称呼自己,这时两个“队长”同时坐在车里,李国柱现在是对着李易说的了。
李易一笑,示意李国柱继续说下去。
李国柱的眼神很飘忽,像是回到了很多年以前,只听他道:“我以前在部队是特务连的,当时,上边正在从各个部队里选拔成绩特别好的士兵,选拔他们到特战队里受训。
第一批一共抽选了一百三十四个人,分成几个小队,我和队长是第三小队的,咱们就这样被送到了大西北那种环境特别恶劣的地方特训。
那地方没有老百姓,没有动物,甚至都没有什么植物,方圆一百多里地之内,就只有我们这一百多人。
训练很残酷,每天都有累晕的,饿倒的,病倒的,人员天天减少,很多人我连脸都没记住,第二天就消失不见了。不知道是被送回了原来的部队,还是送到了附近的医院就治。
我们都很守纪律,只有编号,没有名字,教官很严历,他只说两种话,一是训练要求,一是批评扣分。
两个月下来,所有人都瘦了三圈,虽然每个小队之间都在暗中较劲,但是因为训练太苦,不能完成训练而退出的无法计数,最后只剩下三十四人。
上边只要求留下三十人,编成三个小队,还有四个人是多余的,也不知谁可能成为退出的那四个里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