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飞这时还不知道这里面的实情,火已经顶到脑门儿了,听董川说了半天,虽然话特别给力,但是还是没有拳头给力,当下一推董川,上前一步,呯的一声把朱长有的衣领就抓住了,右拳抡起来,对着朱长有的脑袋,喝道:“人哪?你给藏哪了?我告诉你,两个人一个也不能少,要是掉了根头发,我把你这破店一把火烧了,一拳就把你打死,你信不信?”
董川心里好笑,脸上却是一副气愤的神色,道:“大飞,大飞,先别动手,他跑不了,就算跑了,那也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有账不怕算,咱们慢慢跟他们算,总之今天非得进去把人找出来不可。.org”
他们吵的很大声,李易在后面都听的清清楚楚,心里暗挑大指,赞董川会演戏。眼见朱长有一脸的无奈,更是痛快。
朱长有刚才从梁小好那里出来,本以为对付李易的这些手下还不跟玩似的,哪知道跟这些人一见面,才知道厉害。
李易手下这三个人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周飞抡着拳头发横,董川拿话损人,李国柱则冷冷的站在一边,右手放在腰间,衣襟里乌洞洞的枪口对着自己,看这架势,只要自己一个回答不周,李国柱就会开枪。
朱长有久经江湖,却也没见过这样的,脑袋的上的汗登时就下来了,心说李易这小贼手底下哪收了这么多硬手。尤其是这个叫董川的。以前名不见经传,说话可太损了,吐沫星子压人,环环入扣,敲钉转脚,一点喘息的空间都不给自己留,平时自认为口才不错,可是现在却说不出话来,只得一个劲的陪笑,心里却把李易的祖宗十八代都骂遍了。
朱长有虽然身后也带了不少人。但是见这几个活爹都红了眼,谁也不敢上来。
周飞说到急处,见旁边有两根木头柱子,都涂着油漆。装饰的很漂亮,他心里气急,一把推开朱长有,对着左边这根柱子就是一脚。
周飞是练童子功出身的,这一脚用了十成力,竟然把大腿粗的木柱从当中踢断。
周飞一挥手,道:“去***,跟他废什么话,大伙跟我来,进去搜人。”
李易在后面一看时机到了。又整了整衣服,走上前来,远远的就喊道:“喂,怎么大伙都在啊?你们干什么呢?”
众人回头一看是李易,当真是有人欢喜有人怒,却都是松了一口气。
李易不慌不忙的走了过来,周飞他们三个立刻抛下朱长有围了过来。
董川知道这里的事儿,当下背着身子,对周飞和李国柱眨了眨,这两人虽然不明内情。但也都会意。
李易笑嘻嘻的领着三人到了朱长有近前,见朱长有的脸都气的绿了,一反先前那从容自若的神态,忙上前来一把拉住,道:“朱哥。真对不住,我昨天去外面玩。喝了一晚上的酒,还找了个……,嘻嘻,找了个美女作陪,这才没回家,真没想到我的弟兄们还到这找你麻烦来了,对不住,对不住。”
扭头一看柱子断了,立刻一脸怒气,对周飞道:“大飞,你什么脾气?干嘛这么急?我不是好好的在这呢吗?朱哥是咱们的朋友,又不是人贩子,他藏我干什么?难道给我喝毒酒吗?
你看你,把人家的柱子都给踢断了,这可是五行柱,属木,主管升发旺财,你这不是断人家的财路吗。
要是人家酒楼着火、食物中毒、暴徒打砸抢,总之是财路断了,赔了,破产了,楼都倒了,最后再欠一屁股债或者犯官非什么的,那可怎么办?那不全是你导致的吗?这个责任你负的起吗?”
李易说一句,朱长有在心里骂一句“小王八蛋”,一连骂了二十来句才算完了。
李易回身笑嘻嘻的道:“朱哥,我手下人太鲁莽,不懂事,他们还以为我在你这喝酒喝多了呢,我这人酒量不行。
你昨天那酒太有劲了,我虽然没喝,但是闻一闻就醉了,要不然昨晚上至于醉成那样,连家都忘回了。对了,你这酒还有没有?我想回去再尝尝。”
朱长有心里的牙都快咬断了,脸上却陪笑道:“老弟,你太会说笑话了。昨天你不给面子,没喝那酒,现在可没了。”
李易道:“哎呦,该不会是朱哥你喝了吧?那酒可劲大呀,你喝了以后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朱长有心道:“我喝你妈呀,你才喝毒酒,你喝,你爸妈喝,你们全家都喝,喝死你们老李家一窝。”
却只得道:“喝了,喝了,好酒一开封就得喝,要不然香气就跑没了。”
李易道:“哦,那滋味如何?”
朱长有心道:“这个小崽子,还有完没完了。”
脸上便即变色,哼了一声,阴着脸道:“好喝,当然好喝。你要不要再尝尝?老弟,我这酒楼还要做生意,你们挡住我们店门了。这叫客人们怎么进来吃饭?”
李易环顾四周,见有很多人在看热闹,心想自己顺利从酒楼里出来,又把朱长有顺势损了一通,这顺风旗也扯的够了,当下道:“好吧,这是小弟的不是。朱哥,这根柱子要不要赔给你一根?”
朱长有冷冷的道:“不必了,破木头没什么用。”
李易伸了个懒腰,偷眼见梁小好也从二楼下来了,站在人群后面,便故意不去看她,道:“哎呦,好累,看来酒这个东西不能多喝,对身体不好。朱哥,今天这事是我手下的错,我替他们给你道歉了。以后我还得常来春风楼,跟哥哥你好好交交心。”
朱长有脸沉得像块铁。淡淡的道:“我看不必了。李老板这么忙,我这是小地方,门坎太低,哪配得上李大少爷。”
李易只当没听见,嘻嘻一笑,招呼手下人离开。
朱长有在后面高声道:“李老板,你那个徒弟就不找了?要不然到我店里找找看?”
李易头也不回,扬了扬手,道:“不必了,我徒弟会坐公交车。自己认路,他会找回去的。”
朱长有重重的哼了一声,带着人转身回去。
董川他们来的时候坐的是酒吧新买的几辆面包车,上次那辆叫滚天雷给炸了。后来李易就又买了辆,反正也花不了几个钱。
众人上了车,李易见江大同正在车里坐着,笑道:“看看,丢了两个人,现在可都找到了。”
众人哈哈大笑。
李易问起前情,董川道:“大同在外面等了你一整夜,你一直没回信,后来发了个短信,说你没事。叫大同等着,可是后来天都快亮了,你还是没回来。
大同着急,知道给你发短信你也未必能立刻回信,就给我们打电话。
大伙怕你在这有危险,赶紧赶了过来,跟大同问明了情况,都觉得你很有可能被朱长有他们发现了,估计给扣在了他们手里。
再加上吴一龙那事,刘平安又从中作梗。昨天朱长有又确实跟胡金全在一块,还想毒酒毒你来着,所以我也沉不住气了,就带着大伙想进去搜人。
我想大同昨天是跟你一起出来的,如果这次他也跟着去。似乎就说明你们是出了酒楼之后分了手,而你又是在分手之后自行回了酒楼。这就说不通了。
所以就没叫大同一起去,直接咬定你们压根就都没回来,那就变相的说明,你们还在酒楼里。这就可以怪到朱长有头上了,我们也有话可说。”
众人问起李易昨晚事情的经过,李易简单的说了一遍,当然没细说梁小好的那些事,众人一听,都暗暗吃惊。
回到了家里,李易太累了,便先睡了一觉,一直睡到中午才醒,吃了些东西,这才叫齐了大伙商量这些事。
董川道:“稀有动物美食协会这种团体在世界各地其实都有,国内当然也有,这些人大都是有钱人,吃尽穿绝,没有什么可追求的了,就开始吃这些稀有动物。
动物未必好吃,也不一定有营养,其实他们就是一种猎奇的心态。像陆亭候这样的人,不但是吃,还吃的很残忍。”
李易道:“陆亭候说是在东南亚很有势力,不知道是不是这回事,他是什么底细?”
董川道:“这个我也不大清楚,东南亚有很多华人商人,华人很会做生意,所以也有很多大享。我看不如叫少冰查查,或许能查到些什么。”
秦少冰在酒吧的工作室跟李易的家有直接的信息沟通,李易会客厅里有一个专门的大屏幕,上面可以传送秦少冰那边的图像和声音信号,大家在一起就像开电话会议。
接通了秦少冰的信号,秦少冰这时刚刚睡醒,听李易要查些资料,忙按李易的要求查了一下东南亚富商的情况。
秦少冰对信息的搜集,专门有一个资料库,里面的信息当然是一点一点积累起来的,不管是哪个方面哪个领域,都会搜集。
找了一阵,秦少冰道:“陆亭候是新加坡国籍,生意遍布东南亚各国,在非洲和欧洲也有他的公司。他做的生意很杂,水产、象牙、钟表、木材、建筑材料、医疗器械、农机具,太多了,什么都有。
他在大陆、香港和台岛同样也有很多生意,客户更是多如牛毛。公开的资料上说这个陆亭候十分热衷于慈善事业,也特别注重环保和保护野生动物,他曾经给保护大熊猫捐过三千多万的善款。
业界对他的评价很高。他曾经三次被评为野生动物保护形象大使。台岛还有人给他出了一本自传,就叫陆亭候传。”
众人听完这些,都不禁面面相觑,没想到公开的资料和真实的情况相差的这么多。谁能想到这样的一个所谓慈善家,却是一个披着人皮的魔鬼。
李易道:“少冰。能查到一些地下资料吗?”
秦少冰一笑。帅帅的道:“要是查不到,我这个资料库就没有价值了。”
又查了几分钟,秦少冰道:“查到了。陆亭候今年七十九岁,是稀有动物美食协会的会长。这个协会的会员不固定,一般是十人到二十人之间,大都是富商名流,很少有政府官员。
会员无需交会费,但是在吃稀有动物的时候是要交费的。会员的选择十分隐秘,步骤程序也很多,主要是怕泄露秘密。一个会员要入会通常要有可靠的人做保才行。
协会会不定期的举行宴会,但是地点并不是很清楚,他们做的很神秘,只知道一定是在广省。”
李易笑道:“地点就在咱们眼皮子底下。”
董川听李易刚才说话的语气。知道李易非要跟这个协会作对不可,便道:“阿易,我看你的意思,似乎想上报警方,叫他们来抓捕这些会员。”
李易想到那晚在屠宰房里看到的一幕,拳头又紧握了起来,那小尾狼猫的眼神又在眼前浮现,咬着牙道:“那些动物太惨了,我既然看见了就不能不管。就算这事没有任何好处,我也得管到底。不能叫他们得逞。”
董川却知道这事有些棘手,道:“阿易,这些会员大都是商界名流,或者是上流社会人士,怕是不好惹。咱们势单力孤,恐怕中间困难重重。再说就算是咱们成功了,这些人只要不失势,以后一定会报复。恐怕后患无穷。”
李易也知道这事困难,可是不知怎地,却非要做不可。心想自己赚钱总是赚不完的,如果不能做些有意义的事,总觉得心里空虚,再说越是困难的事,越是刺激。越是有挑战性,便道:“我尽力而为。幸好这事里还挟着一个刘平安,现在他把姜丰年劫走了,咱们可以从中挑拨,叫他们狗咬狗,咱们再四两拨千斤。”
董川低头想了想,忽然起了一个念头,他知道这种事的利害关键,硬拼肯定是不行,如果这个想法能行的通的话,说不定还有些希望,便道:“我有个想法,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李易道:“什么想法?”
董川一笑,道:“你还记不记得咱们刚认识的时候是在哪?”
李易道:“让得,当时你开公交车,只有我一个人坐车,后来还撞了一个女的。”
两人想起往事,都不禁微笑。虽然过去的时间也不算长,可是中间要易经历了这么多的事,一天当两天过,就总感觉以前的事似乎已经隔了好几年似的。
董川在李易手下做了这么久,李易对他和这些朋友那是没话说,董川做的也很开心,现在自己手里的积蓄何止百万,这时一回想起以往的青涩岁月,心里蓦的多了几分温暖,当下道:“那天后来来了海州市电视台的人,有一个假模假式的人叫刘永荣,你还记得吗?”
李易对这事还记得,对这个人却印象模糊了,想了想,嘻笑道:“那个叫什么静的记者姐姐我倒还记得,哈哈哈哈。”
董川微微一笑,道:“天底下的人绝大多数都有羞耻感,所以媒体的威力与作用是极大的。有些人背地里做尽坏事,眼睛都不眨,可是一但被媒体曝光,却慌了手脚。
这些上层人士,交际名流,商界大享也是人,他们也有弱点,如果媒体曝光了他们的丑事,这些人再有钱也没脾气了。
所以说,不管是什么社会,只要能控制了传媒就相当于控制了一个有力的软武器,虽然没有刀兵烟火,却也威力无穷。”
李易大喜,觉得就像是打开了另一扇窗,忙道:“你是说找媒体来曝光这些人这些事?”
董川道:“我是有这个想法,只不过咱们这个社会的媒体跟西方的媒体不大一样,媒体人都不再是为了良心、真相和正义去工作,而是为了经济利益,就算有人还能传媒良心,也是少数的。”
众人一开始听时,也都十分欣喜,可是听董川又这么,觉得他说的有理,气氛登时又安静了下来。
董川道:“海州现在有公立广播电视台一个,叫这个名字是因为广播电台已经合并进去了,还有官方网站一个。”
刚说到这,屏幕里小黑一脸狂妄的插话道:“那种所谓的官方网站,我们进去如入无人之境。”
董川一笑,继续道:“此外还有几家报纸和杂志,这都是有力的传媒通道。
在这些传媒通道当中,公立广播电视台是国立的,代表国家的意志,咱们私人肯定是没法控制的了,他们台长姓刘,就是那个刘永荣的哥哥。
我当时对这些都不大了解,后来暗中查了一下,这台长叫刘永欣。听说他为人倒挺正派的,跟他那个弟弟不大一样,当然了,官场上的那些东西肯定还是有的。
而且广播电台是一个极为敏感的地方,刘永欣为人小心谨慎,凡是不符合国家政策的新闻他是肯定不会播的。影响到他仕途的新闻,或者说得罪人的新闻,他也是不会播的。”
李易点头道:“这是自然,这样的事情肯定会有个下限。不过有一种情况可能行的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