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下巴没有肌肉,皮肤也薄,这一下那小头目哎哟一声,向后便倒,一头撞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org
李易看卓三元人虽老,力气却不小,便道:“老东西不识抬举,也没看看广宁是谁的地盘,早晚把你们几个都抓进去。”
宫佩元、曾文远、蝎子钩这些有心机的人都看出来李易是在挑拨事非,可是现在群情涌动,控制不住,不管怎么喊都没有用。
李易见群殴之势已成,偷偷躲在一边,忽见远处冯伦在向自己招手,忙跑过去上了车。
冯伦道:“老大,秦哥把那些相关的内容都发到了网上,甄小聪跟大山他们对话的音频,仅五个小时就被转了四十万次,现在可火爆了。”
李易道:“其它的准备好了吗?”
冯伦道:“咱们录的那段假音频,秦哥也发上去了,我看照这个速度,很快就会有结果。”
这时只听万蜂高声道:“大家都住手,都别打了!”
李易下了车走过去,只风万蜂站在两个帮派中间,硬将双方分开,道:“大家听我说,这件事不管怎么样,由我一力承担到底,我一定把小聪先给保出来,如果这事是我做的,叫我姓万的不得好死,身上生疮,烂透为止。”
卓三元等人一听,这才渐渐消了火。
宫佩元道:“万蜂,现在事情未明,我看你这个总舵主也先别当了,要不然我们被人卖了吞了都不知道。
等小聪出来的,咱们从长计议,不过我把丑话说在前面。我们皇家营以后到底还加不加入八部会,这还在两说。”
说罢带着人先走了。
万蜂眼见好好的就任仪式。就这么给搅了,杀人的心都有,忽然一脚踢出,把香炉踢翻在地。
这香炉里有些石灰,香炉一倒,石灰洒了一地,随着风头一卷,卷到了万蜂的裤腿里。
万蜂闷哼一声,只觉腿上如针刺刀割,身子一晃。险些栽倒。杜阔海忙把万蜂扶住。
万蜂向众人道:“大家先在我这里住上一段时间。等我把皇家营的事办好了,咱们再二次举行仪式。”
人群中也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唉,出不出的来都不好说,二次仪式不知道谁会被抓进去呀。”
四周人多且乱。也不知道这话是谁的。万蜂叹了口气,由杜阔海和陈筠舒扶着,回了青马大厦。
四周那些帮派的人却大都自行走开了,只有郑国亮力劝程康还回青马大厦里住下。
左右也没有人来理李易,李易看今天没什么热闹可瞧了,便叫冯伦开着车回去,会合了李国柱他们,一同回到了宾馆。
众人提前把晚饭吃了,聚在屋里商量事情。
李易道:“等网上的两段音频全都传开了。皇家营的人一定会去找万蜂的麻烦。咱们只等着看戏就好了。”
邓友连道:“万蜂在广宁本地很有势力,皇家营又不是主场,多半会吃亏。”
李易道:“如果陆亭候还是站在合欢帮的对立面上,那万蜂可就不好说了。”
李易把陈筠舒的监听调出来,快进着听了一下,听一开始是陈筠舒照顾万蜂时发出的声音。看来陈筠舒脱了旗袍,又换上了那条裙子。
听他们的对话才知道,原来万蜂踢香炉的时候,把腿上的伤口又给崩开了,后来被石灰一沾,疼的不住呻吟。
私人医生用油把石灰洗掉,再用水冲洗,却说伤口有些溃烂,得送医治疗,大概下午三点多,便把万蜂送到了广宁市最好的医院,广宁医学院附属医院。
外科在八楼,陈筠舒一直在照顾万蜂,中间有一段,万蜂要跟曾文远商量事情,陈筠舒便避开了。
后来曾文远走了,估计是按万蜂的吩咐去办事,陈筠舒则又回到病房里照顾他。
只听万蜂不住的呻吟,道:“筠舒,我这腿怕是不成了。”
陈筠舒道:“别乱说,大夫说没事的。”
万蜂道:“大夫?就是大夫跟我说的,你当时没在。大夫说感染的很厉害,原来的伤本来就没有治好,里面有一处骨质坏损,必须得切掉,可是会碰到重要的神经,我看我这腿是不成了。”
陈筠舒的声音里显得很是关切,道:“你别乱想了,有我照顾你,你还怕什么。”
万蜂叹了口气,道:“唉,我本来想给你一个总舵主夫人做做,现在看来八部会合盟的事是不成的了。”
陈筠舒道:“这件事本就难办,你就别再累心了,成则安,不成亦安。”
万蜂苦笑道:“我可没有这种境界啊。”
隔了一会儿又道:“咱们帮里只有文远是个人才,他比我入行早,却也没能当上这个帮主,我要是残废了,唉,我想把帮主这个位置传给他。”
李易心里便是一动,心说这个老东西阴险狡诈,难道残废之前,良心发现,要传位给别人?没道理啊。可是听他说话语气十分真诚,又不像是假的。
陈筠舒好半天没说话,道:“曾哥是个人才,你想传位给谁你自己来定吧,不管这些事也挺好,少操心。”
万蜂又嘀咕了几句,不知说了些什么。
陈筠舒道:“你说什么?”
万蜂忽然哭出声来,这一下李易和陈筠舒都愣住,没想到像万蜂这种人居然也会哭。
但是李易心想他是在自己非常喜欢的女人身边哭,又没有外人,这倒也可以理解。
陈筠舒有些慌了手脚,道:“你干嘛呀?哭什么?”
万蜂不答,仍然不住的哭。
陈筠舒道:“蜂哥,我知道你这次费了不少心血,看开些吧,过去就过去了。”
万蜂哭了一阵便不再哭。呜咽道:“筠舒,我一直没有好好待你。我现在又老又残,可委曲你了。”
陈筠舒想起自己的身世,也不禁心酸,可是一看到万蜂这个样子,也不禁心软,温言道:“蜂哥,我就这么陪着你,你不用担心。我没有什么好委曲的,我这样不是很好吗?”
万蜂道:“筠舒,我现在心灰意懒。丝毫没有斗志了。合欢帮的事务我有点管不动了,如果我这条能治好,那就再管几年,如果治不好,我就打算退位让贤。
不过你最好先别叫文远知道。我怕他提前知道了,毕竟不好。帮里人多嘴杂,到时候会有人说闲话。唉,我这两年一直太忙,你这么陪着我,我实在是过意不去。”
陈筠舒道:“我不是向来这样吗,我好静不好动,你就不用太过意不去了。”
万蜂忽道:“筠舒,你来。”
陈筠舒道:“什么?”
只听悉索声响。陈筠舒道:“你这是干什么?”
万蜂道:“你拿着,你拿着,这里是一千万,全是给你的。”
这一下大出李易意料之外,不知道万蜂这一手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收买人心?
陈筠舒道:“你给我这么多钱干什么?”
万蜂道:“我的钱大部分在生意里。手头的余钱就这么多,你先拿着,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陈筠舒说什么也不要,最后万蜂又哭了,边哭边道:“筠舒,我知道我现在没有势了,以后风云变幻,到底怎么样,我也说不清楚。你跟我在一起不行的,你拿着钱走吧。”
陈筠舒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道:“你先睡吧,腿会好的。”
只听门声响动,想来是陈筠舒出了病房。
手机传来回音,听声音,是陈筠舒正在下楼梯,忽然她轻呼一声,道:“哟,怎么又是你?”
只听曾文远的声音道:“怎么,你不想见到我?哼,放心吧,这里没有别人。说,老东西都跟你说什么了?”
陈筠舒道:“他没说什么。你干什么?你给我!”
似乎是曾文远抢了陈筠舒什么东西。
只听曾文远道:“哟,这卡里有不少钱吧?他给的?”
陈筠舒没有说话,估计是点了点头。
曾文远又道:“他转性了,不再是守财奴了。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陈筠舒道:“没说什么,这钱我不会要的。”
曾文远道:“你这是怎么了?嫌钱少?”
陈筠舒没有说话,这一次估计是摇了摇头。
只听曾文远道:“哼,拿去吧,这点小钱我还没放在心上。过不了多久,合欢帮就都是我的了,我还在乎这些钱?”
陈筠舒道:“你,你要怎么对付他?”
曾文远道:“你想我怎么对付他?你忘了他是怎么压在你身上的了?”
陈筠舒冷冷的道:“我不想听这些,你别说了。”
曾文远道:“你生气的样子都这么漂亮,真是……,唉,可惜叫这个老东西插了这么久。”
陈筠舒气道:“你怎么这么说话?”
曾文远道:“好好好,我说文明人说的话。筠舒,你别被他骗了,这老东西,死了都不会转性的。你现在就是在他身边好好陪着,反正他现在也不能碰你。
八部会合盟的事八成是不行的了,不过这也没什么,我的野心可没有万蜂那么大,我只想当个合欢帮的帮主,这就足够了。”
陈筠舒道:“你想这就动手?你要怎么对他?”
曾文远道:“怎么?你舍不得了?哈,他对你好吗?我看就是这一次吧?别傻啦,他是什么人?狼!吃人都不会吐骨头的,这几年在他手上的人命有多少?光是你知道的恐怕就不下五条吧?”
陈筠舒道:“他都要残废了,我看还是算了吧。他还说只要腿好了,就把帮主的位置让给你呢。你不如等他让给你,你名正言顺的接任,也省得再害他,更何况你也没有把握一定成功,这又何必呢?”
曾文远道:“他说要让位给我了?哼,我才不信。”
陈筠舒叹了一口气。道:“他刚才哭的很厉害,我看的出来。他虽然贵为一帮之主,但是这一次劳心劳力,又功亏一匮,想来精神上是坚持不住了。”
曾文远道:“原来是这样,哼,这老家伙居然也有哭的时候。当年青马大厦扩建,旁边有一个店铺,那时还没归入合欢帮的场子。
万蜂想低价收入,那老板不卖,他就叫人把那老板的孩子当场倒着吊起来。
那老板跪下来求他。哭的像个泪人似。我也没看万蜂动过眉头,最后终于答应卖了,可是那孩子还是给弄的脑充血,差点没出人命。
哈哈,万蜂啊万蜂。你也有怕的时候,这就叫报应。筠舒,我这几天在他的手底下,受他的气也受够了,你看我怎么对付他,我要叫他生不如死。”
陈筠舒道:“文远,这又何必,他如果不再当帮主了,肯定特别凄惨。你不用赶尽杀绝吧。”
曾文远忽然怒道:“你懂什么?做我们这一行,就得赶尽杀绝,不能有妇人之仁。
他说腿残废了就传位给我,别说这话不可信,就算他是发自内心的,他那条烂腿也没准治好了。那我怎么办?
现在他伤重住院。又有外敌,对我来说,正是大好的机会。”
陈筠舒道:“你硬我这么做,我也拦不住你,可是帮里大都是蜂哥的人,你办不成事的,弄不好还把自己给搭进去。”
曾文远道:“这个你放心,我自有办法。未思进先思退,当我这个白纸扇是白当的吗?”
忽然语气一转,道:“老东西住在八零六吧,嗯,整个八楼的患者都被赶走了,我今晚就住在八零五,你过来陪我。”
陈筠舒道:“你疯啦,就在他隔壁?杜阔海也在。”
曾文远道:“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只有这样才最刺激,没有这种刺激,我失去的东西,怎么补回来?”
两人说到这便没再说话,听声音,陈筠舒似乎是坐车回青马大厦了。
李易得知曾文远近期就要动手,不禁又生了看热闹的心思,心说合欢帮越乱越好,省得自己出手。
李易又调出季全的监听录音,越过几段没有意义的,便听到了暗青子跟季全对话的声音,时间正是现在。
只听暗青子道:“我的令牌掉在陆亭候的地方了,听说今天陆亭候拿着令牌去找万蜂的麻烦,万蜂已经怀疑到了我身上。”
季全道:“大哥,别人爱怎么怀疑便怎么怀疑,咱们有一定之规,管他呢。”
听季全这小子说话的语气,看来他又赢得了暗青子的信任。
暗青子道:“这事没这么简单,刘平安、陆亭候还有万蜂,这都是咱们的敌人,任何一个拿出来都不好惹。难道还能一辈子东躲**的?”
季全道:“大丈夫能屈能伸,大哥你现在是龙盘虎踞,等以后时机来了,龙展虎跃,那又是一片新天地了。”
暗青子笑骂道:“你小子当真会拍马屁,在李易那住了这么久,居然拍马屁的本事提高了。”
季全嘻嘻一笑,道:“李易那个操蛋的货,我是不爱搭理他,要不然抢了他的钱,睡了他的妞,切了他的**,他算个屁呀。”
李易不禁破口大骂道:“放你妈的紫花屁。”
只听暗青子道:“李易这小子也没有你说的这么烂,这人相当有一套,不只是身手好。你小子,啥本事也没有,就有这一张嘴。”
季全笑道:“骂人也靠这张嘴,夸人也靠这张嘴,吃饭喝酒吹牛逼,样样离不了,要是遇到个骚娘们,下边痒的厉害,我还得……”
暗青子道:“滚滚滚,你就知道娘们。”
季全道:“对了,大哥,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咱们要是不安全,我看不如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曾哥那边事情也太多,顾不上咱们。”
暗青子道:“这一点我也想过,不过东躲**的日子我过够了,我想伸直了腰喘口气。天底下这种事,不是你进就是我退,现在咱们不能躲不能退,就得积极进取。
我去杀陆亭候这事还没来的及跟文远说,等一会儿告诉他。陆亭候不是好惹,刘平安不是好惹的,万蜂不是好惹,但是叫他们互相斗斗,咱们渔翁得利,只需要等待时机。”
忽然电话铃声响起,暗青子接通电话,道:“哟,是文远哪,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你就打过来了。……
是,是我做的,白天的事我听说了,也好,叫陆亭候跟万蜂互相斗斗。……
嗯,那倒也是,陆亭候也不是傻子,那你说这事怎么办?……
真的?……,好,我早就等不及了。在广宁我活的太憋屈了。真要是能把万……,你等等。”
说着暗青子的声音越来越小,只听季全低声咒骂道:“妈的,有大事就瞒着我,不当我自己人,哼,就凭你跟这些人斗,你也配。”
李易知道远跟暗青子秘密商量事情,暗青子终究是不想叫季全听见,便躲开了。
又隔了一会儿,暗青子从外面打电话回来,对季全道:“大全,这几天你就在酒吧呆着,别出去乱跑。”
季全道:“大哥,是不是有什么大事?”
暗青子道:“多干事,少问,问多了没命,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