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餐的食客,服务小姐,保安...一众人等,都和大舅他们一样,呆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就像是堕入云里雾里...
咣咣咣!
财务小姐同样一脸煞白,跟在服务小姐的后面,连跑带颠的过来了,头发都有些散乱。
"老板,我按照发票上的数儿,都存在这张银行卡上了,密码是...给谁啊?"
财务小姐小心翼翼,低声下气,可她环顾了一圈儿,也没搞清楚状况。
这事儿不是新鲜,而是离奇!
自从豪迈大酒店开业那天起,只有黑胖子宰客,从来没有听说过给客人退钱的!
更不要说,钱都没收,不过开了一张单子,就要照数退钱!
更让财务小姐震惊的是,黑胖子的保护神,谁都不敢惹的柳钟山,竟然还在现场!
这也太诡异了!
有柳大局长在,黑胖子怎么会这么痛快的出血?
"给我祖宗!"
黑胖子声嘶力竭的嚷嚷着,一把就将银行卡抢了过去,毕恭毕敬的托给陈浩。
哗啦!
所有的目光,齐刷刷的集中在陈浩的身上。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整个豪迈大酒店里,静的几乎空气都凝滞了...
陈浩看都没看黑胖子,手指漫不经心的在发票上划过,一言不发。
"这?"黑胖子心里一哆嗦,一股不祥的预感,蹭的一下,窜上了头顶。
"浩哥,你看哪里还不满意?我立即让这王八蛋去做!立即去做!"
柳钟山也是忐忑不安,赶紧赔笑脸。
现在正是柳钟山升官的节骨眼儿,要是惹得浩哥不高兴,什么都完了...
"祖宗,发票上的数是九十九万,财务太死心眼了,就存了这么多,我凑个整数,加一万,一共一百万...呵呵..."
黑胖子身上直冒寒气,看着陈浩的脸色,赶紧又掏出一张银行卡,两张一起递过去。
"什么?"大舅和二舅,不再发楞了,而且也听清了,几乎一屁股坐在地上。
"五个人吃一顿饭,吃了九十九万?"
"大舅,二舅,你们坐下啊,咱们还没吃完呢!"
陈浩一手一个,搀着大舅和二舅坐下,手里的发票,却啪的一下,拍在了桌子上。
"啊?"柳钟山和黑胖子同时一惊。
"祖宗,你老人家哪里不满意,我改,我改..."
到了现在,黑胖子真是后悔的肠子都青了,一边向陈浩点头哈腰,一边噼里啪啦的自闪耳光。
"大局长,按照野生动物保护法,你这干儿子,不仅是要罚款,还要追究刑事责任..."
陈浩终于向着柳钟山和黑胖子开口了,语气很是和缓,声音不高不低,甚至还有点和蔼可亲的味道。
"按照你这位干儿子的说法,从开业那天起,就卖野生动物,"
陈浩停下来,目光扫视了一下桌面上的珍馐美味。
"不说其他的,就这盘鹿肉吧,一盘五万块,从开业到现在,应该卖了不下一万盘吧?"
"大老板,一盘五万,一共一万盘,没收非法所得,然后按照十倍罚款,你算算,你应该出多少钱啊?"
轰隆!
黑胖子只觉得脑子里爆炸了,眼前黑乎乎一片,脖子像是被谁掐住一样,头重脚轻,身子一晃,就要栽倒在地上。
"呜呜呜,嗷嗷,啊啊啊..."
黑胖子哭了!
哭的太伤心了!
"祖宗啊,我卖房子卖地,倾家荡产也拿不出这么多啊..."
黑胖子完全明白了,"这个小农民,就是个讨债鬼,不把自己压榨的成芦柴棒,绝对不会罢手..."
啪啪啪!
黑胖子狠狠的打着腮帮子,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还能怎么办?
发票在小农民手里,录音在小农民手里,桌上的鹿肉,娃娃鱼,还冒着热气...
人证物证俱全,想不认账,门儿都没有!
只能狂打悲情牌,指望着小农民祖宗发发慈悲心了...
"浩哥,这王八蛋真不是东西,守法经营,货真价实,从一开业我就交代他一遍又一遍,可谁想到,他,他..."
柳钟山急的直搓手,可也总不能让黑胖子一直打下去,不管怎么说,柳钟山也得了黑胖子不少的好处。
"浩哥,你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别和这种混蛋计较,我这当干爹的,没有管教好,给您老赔礼道歉,道歉..."
...
三舅和三舅妈互相对视了一眼,咕咚咕咚的不断吞咽着口水,狠狠在胳膊上掐了一把。
"哎呦!疼,真的疼..."
即使这样,三舅和三舅妈仍然觉得不可思议和难以置信。
柳钟山,凡是江南市有头有脸的人物,哪个不认识?谁个不巴结?
无论官场还是商场,不管是黑道还是白道,那个见过柳钟山低声下气的给一个小农民道歉?
"浩哥,这两张银行卡,您老先收下,各位长辈,都坐下,先用膳,用膳,我让这混蛋赶快再去筹款..."
柳钟山低声下气的把两张银行卡放在陈浩面前的桌子上。
"这位是大舅?二舅?两位老人家好,好..."
柳钟山两眼放光,很是热情的握着大舅和二舅的手,很有分寸的摇晃着。
"..."大舅和二舅,呆愣愣的看着柳钟山。
"混蛋,还不快给两位舅老爷斟酒?"
柳钟山回过头,朝着黑胖子恶狠狠的骂道。
骨碌!
黑胖子两百多斤,竟然一下子就爬了起来,把手在上衣上擦了又擦,朝着服务小姐一努嘴。
好嘛!
服务小姐闪电一样的速度,把葡萄酒,茅台酒,啤酒,洋酒,满满登登的端了一盘子。
"大舅老爷,二舅老爷..."
黑胖子脸上眼泪还没干呢,小心翼翼把酒斟好,恭恭敬敬的端到大舅和二舅面前。
"..."大舅和二舅,看看柳钟山,再瞅瞅黑胖子,手臂哆嗦着,想接却又不敢接。
一个是大领导,一个是大老板,咱不过就是一个山里种地的农民,能当得起人家的酒吗?
再说了,不光是斟酒,还一口一个舅老爷叫着,这,这...
陈浩懒懒的开腔了,"大舅,二舅,接了吧,这是他们应该的..."
"嘎吱!嘎吱!"
大舅和二舅,二话不说,就把酒杯接了过去,一饮而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