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阴虚中,颜如玥盘腿而坐,赵芸在她身旁焦急地喊道:“颜师姐……”
颜如玥脸色发青,似好无所觉。
洛风在远处察觉这边动静,睁开一双漆黑的眼。
赵芸正自焦急,从昨日起,颜如玥的情况就不对劲,一直未曾睁开过眼睛,更是不理会她的任何叫喊。
旁边几个同门师姐妹也都着急起来。
却见身后一个黑色身影缓缓走近,赵芸略微转头见到洛风,赶紧道:“洛师兄,师姐似乎有些不对劲。”
原本几人也打算过去请他,没想到他自己先过来了。
洛风微微点头,目光落在颜如玥身上,只见他手掌翻动,一团灵气瞬间没入了颜如玥的天灵之中。
颜如玥身子一颤,晃晃悠悠地睁开眼,脸上的青色还未完全散去。睁开眼皮瞧见洛风,恍惚中泛着阵阵柔色,却在这时听到洛风的声音,“修行要静心,否则会误入歧途。”
洛风留下这么一句话,在她渐渐恢复清明浮上怨色的眼神里渐行渐远。
赵芸和其他几位华清宫的女弟子站在一旁,其余人皆小心翼翼,赵芸同样没有吭声。
颜如玥好半晌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转头对其余人道:“你们继续修行吧,我出去走走……”
赵芸几人依言散开,颜如玥独自一人又离开了阴虚。
此时天色已经昏暗,荒原上阵阵冷风吹拂,让人的心也被吹得凉飕飕神的,仿佛空了一个洞。
她抬头望天,手指根根蜷缩,一双漂亮的凤眼此刻正凝视着悬挂于中空的那一弯明月,神情却异常阴冷。
裙摆飞扬,仙姿妙影仿若要踏月而去,可就在这时,她突然转过头来,沉凝的眼中仿佛刚做下什么重要的决定。
她没有立即转身走回阴虚,而是御剑而起,朝荒原深处一座荒山飞去。
星光闪烁间,她的身影在空中划下一道掠影,便再不见踪影。
时光匆匆而逝,阴虚中诸人还在奋力击杀魅,吸纳灵气提升修为。
华清宫众人因颜如玥突然离开未留下只言半语而纷纷把目光转向洛风,洛风只交代众人不必担心,便继续静静修行。
一晃又过月余。
阴虚远处一座荒山里,树木杂乱滋生,偶有妖兽觅食而过。
而在这座山麓底部,却有一座洞府。
颜如玥在此修行近三月,身体外覆盖着一层层冰霜,可她面容宁静,似乎并不受寒气影响。
这些冰霜一层层地叠加越来越厚……
颜如玥心中欢喜的同时,越发激进,就在她将要冲破关隘时,这山麓盆地里的妖兽突然多了起来。
她一动不动,却小心地注意着四周。
“小娃娃,你这是炼的什么功?”突然地,在她头顶上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
颜如玥无法动弹,也看不到对方,心急不已,眼下正在关键时刻,稍有不对,便会反噬己身。
见她不答,一个手执黑色魂幡,衣衫邋遢的老头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老头凑近覆着冰霜的颜如玥的脸庞,咧嘴一笑,“原来修炼到了关键时刻……”话音还未落,他一指弹出……
瞬间,颜如玥身上的冰霜消散于无形,而颜如玥的脸孔也很快出现在老者面前,她猛地一口鲜血喷出,脸色白如纸。
她怒瞪着老头,“你是何人?为何坏我修行?”
老头退后几步,咧嘴一笑,“小女娃,老头问你话你不答,老头自然是要动手让你回答。”
颜如玥重伤在身,怒恨已极,本想发作,可是听这老头话语乖张,且修为明显在自己以上,她不得不和着血把怒气吞下,“我修炼的什么功,与你有何相干?”
“那好……”老头子抠了抠散乱的头发,“老头问你,你可见到过炼魂宗的少主?”
“炼魂宗少主?”颜如玥忍着伤把脸别开,心头不停咒骂这老头,嘴上却道:“没看见。”
她从来不喜去注意他人,况且是区区炼魂宗一个少主。
“真没看见?你是何人,为何在此?”老头手握魂幡,继续追问。
颜如玥紧皱眉头,嘴角还留着一串血珠儿,“我是华清宫的颜如玥,前辈若不想与华清宫结怨,还请离开……”
此功既然开炼便不能停歇,此时若不继续,她受伤后的反噬会更大。
老头子撇了撇嘴,“嘿嘿,华清宫……”言罢,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颜如玥。
颜如玥从他眼里看到了一种危险,她立马警惕起来,威胁道:“你若想留得一命就请速速离开,否则待我师兄来此,断不会放过你!”
老头却乖戾一笑,“你师兄若在此,你为何找个偏僻荒芜的地方悄悄修行?”老头布满褶子眼皮微抬,“难得找到这么好的魂魄,今日若不是你修行到了关键时候,嘿嘿……老头也不敢动手!”
说话间,老头便展开魂幡施展法术,颜如玥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如雪的脸上仓惶至极。
老头也不再看她,只闭目施展法术,眼下颜如玥根本动弹不得,受伤太重,又无法专心重新修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老头一步步地索取自己的性命。
在她觉得身体有什么在慢慢分裂时,她惊骇莫名地喊道:“住手!我知道炼魂宗少宗主的下落!”
老头的动作果然一顿,“哦?你知道?刚刚怎么不说?”
颜如玥暂时捡回一条命,猛吸了口气,回答:“刚刚我没想起来。”
老头知道她话中有假,却作势收了魂幡,对着她道:“你说吧……”
颜如玥低着头,俯着身,因重伤而呼吸有些迟滞,她眼珠快速转动,脑子也快速旋转。
她冒险修炼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能在赵姌还未完全成长起来的时候毁了她,可是自己冒这么大的险来炼这门功法,却致自己重伤遇难。
越想,她就越气恨,苏泠的脸不断在她脑中闪过,若不是她,自己也不会来此,若不来此,自己也不会重伤被这老头威胁。
因既然是她种下的,果自然也得由她来承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