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景这一次没有晕过去，还醒着。
楚彬一本正经的帮他洗澡换衣服他都知道，他什么都没说。
躺进被窝后，文景看了他的手臂一眼，叹了口气：“去找人上点药，也不知道要不要打个狂犬疫苗什么的……”说完自己愣了一下，“哎，我这说啥呢。”
楚彬本来一直绷着装酷，被他害得差点没绷住。
他把手臂往文景眼前一伸，“你自己看，这肉是不是快被你咬下来了？”
文景淡淡的看他一眼，“能咬死你就好了，滚吧，我睡了。”
这人说睡就睡，折腾了半夜，他的确又困又累。
但是说睡着了那是骗人的，别说屋里站着一个大活人，就是屋子外面十米远的地方有一只老鼠跑过去他都能惊醒。
楚彬见他睡了，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臂。文景牙齿长得好，一圈压印也咬得漂亮，这会儿已经没有流血了，只是就跟爆开的玉米花一样，肿成了一片，看着就吓人。
他帮文景关灯关门，出来就碰上了文景的医生。
“睡了？”医生看了看文景房间的方向。
楚彬嗯了一声。
医生看了他手臂一眼，又看了看楚彬，那眼神就跟看傻逼似的，终于没忍住问了一句：“我说小伙子，他床头就有专门的布塞子，你没看到？”
楚彬摇头：“没有注意。”
那种情况，别说文景只是咬他的手臂，哪怕是要咬他的脖子，喝他的血，他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医生把他带到办公室，抱出个医药箱，一边帮楚彬上药一边道：“这两天他犯瘾的频率会增加，不过熬过了开头这两天后面就好办了。他戒毒的意志力够坚定，再配合药物治疗，再过几天就能全戒了。不过后面对身体的消耗也很大，你既然来了就多陪陪他，给他加油鼓劲儿。”
楚彬道：“没有我加油，他也一样能办到。”
这话医生显然也赞同：“是，他跟别人不一样。”
楚彬心说，我到希望他跟普通人一样。
第二天文景就让翟弋把楚苏带走了，楚彬他没点名，人家就自觉的留了下来。
楚彬主动住进了隔壁的监控室帮人顶班，后面几天文景折腾的不厉害，不再有自残的行为，楚彬就没有绑着他。
每次看到文景被那样绑着，楚彬这心里就非常不得劲儿。
咱哥怎么可以被绑着？他就应该神采飞扬的活着！他就应该无拘无束的活着！他就应该随心所欲的活着！
随心所欲么？
那天楚彬把他的心事剖开后，两人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就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去似的，两人相处的模式跟以前差不多。
楚彬松了一口气，他虽然摸不透文景的心思，但是他也感觉的到，文景并没有因此讨厌他。
这是不是就意味着他心里其实也……
楚彬不敢多想。
文景洗完澡，穿着一套睡衣出来了，一边擦头发一边道：“几天没注意，脚趾甲长长了，你带剪刀没？”
“带了。”楚彬说。
这屋里也没个电视，只有笔记本，文景就靠在床头玩电脑。
刚开机，楚彬就抓着他的一只脚搁在了他自己的腿上。
“干什么？”
“给你剪脚趾甲。”楚彬一手抓着他的脚，一边头也不抬的说：“以前你给我剪，以后我给你剪。”
文景想把脚缩回来，但是又觉得这样有点刻意。
他看了楚彬一眼，没动，干脆打开电脑准备乱逛，然后手机响了一下。
楚苏给他发来一条信息，就几个字——哥，彬哥不是舅舅舅妈亲生的。
文景眼眸一缩，下意识看了正低头给他剪指甲的楚彬一眼。
接着楚苏又发了一条信息过来——是真的，首长大人查过了。
既然是翟弋说的，那无需怀疑了。
只是，这丫头怎么突然关心楚彬是不是亲生的，难道那天晚上她看见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文景倒不是觉得有啥愤怒或者难为情，只是有点哭笑不得。
他给楚苏回了条信息：知道了，好好训练，别担心。
楚彬给他剪完了右脚，又捉住了他的左脚，期间他抬头看了文景一眼，正好与对方的视线撞上。
这一次，两人都没避开。
“你……”文景看着楚彬的眼睛，“你知道你的身世？”
楚彬明显惊了一下，“哥，你怎么知道的？”
文景看着楚彬，顿时一阵无力，这小子还真能藏事儿。
文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楚彬笑了一下，继续低头给他哥剪指甲：“很久了……从我记事起，每次我过生日，我妈就不开心。开始的时候我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有一次过生日，我看到她一个人躲在房间里，拿着一张B超照片哭着喊儿子……”
文景有一种想要揉揉楚彬脑袋的冲动。
这小子从小孝顺懂事，不管是学习还是什么都力争做到最好，原来，好儿子也不是好当的。
可能楚彬觉得，他既然顶替了段梅的儿子，那就应该连她儿子的那一份一起回报吧。
只是，这小子到底知不知道他现在是在干什么？
要是让段梅知道了，那天不得塌下来啊？
文景这正愁，就听楚彬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那些事跟你无关。你安心戒毒，然后好好养身体，你看你都瘦了。”
文景的视线在楚彬脸上扫了扫，这小子还好意思说别人呢，知道自己是什么鬼样子吗？
一周后，文景成功戒毒，叶锐在家做了一桌子好吃的，等着他回去庆祝。
叶锐见文景瘦了一大圈，很自责：“先生，对不起，我没能过去照顾你。”
文景看见他这个样子都头疼，说了好多次没用。
叶锐算是个特殊的存在，户口护照身份证，啥啥没有，文景去戒毒的地方他当然不能去。
“好了，我回来，掉了的肉你负责帮我补回来。”说着一指楚彬：“啊对了，还有他的。”
楚彬也瘦了，还真是难兄难弟。
又过了几天，文景缓过劲来了，终于去做了心里评估。
他没有留在那里等结果，刚回到家就接到了心理理疗师的电话，让他抽空再去一次。
文景没等他说完就挂了电话，神经病精神病，爱谁谁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