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也敢大言不惭,自称为天?!”吕春阳双眉拧到一处,五官也全部扭曲起来,死气已如泉涌出。
本来面带冷笑的林扬,面上忽为之一僵。
只见周身的九道流光在死气的冲击下,不住颤抖,竟似要被破开。
“不可能!”
林扬心内狂吼,手中剑诀一变,九道流光似天女散花,忽地向外扩张出去,剑光织成铺天大网。
吕春阳身处囹圄,虽有死气抵挡,但也不免被九把盖世神兵弄得伤痕累累,一身青布长衫处处破损,鲜血长流。
“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林扬面色沉冷如冰,双手捏成剑诀在身前一转,九道流光收成一束,浓重如铁的剑气弥漫而出,如同苍龙一爪,悍然撞向吕春阳,空气发出刺耳的摩擦之音,远在几十丈外的朱大立等人也不禁心神震动,闷哼着连往后退,功力稍弱的,更是吐血倒地。
此剑之威,已足惊天动地!
突然空气荡开一道数十丈长的波纹,从旁轰在九剑凝成的光束上。
“轰!”
四下飞沙走石,尘土蔽天。
经此一缓,吕春阳得以避开锋芒,往另一边退去。
江拾流缓缓收回前刺的神罚剑,凝身而立,刚才那一剑正是他使出,对于吕春阳他没有半点怜悯之心,之所以助吕春阳一臂之力,只因林扬现在太强,唯有与吕春阳联起手来,方有机会制得林扬。
灰蒙蒙一片中,忽闪过九道流光,漫天尘埃都给剑气逼散。
场中站着三人,各自对峙一边,朱大立等人无不瞪大了眼,屏息以待。
林扬目不斜视,九道流光又是回转,在他的周身流转不息,“江拾流,你为何不继续逃了?”
江拾流道:“我若真要逃,恐怕你现在连我的影子都看不见。”
林扬目光一闪,没有说话,学得九天剑典让他的剑法在短短的七年间,就如鲤鱼跃龙门,几乎已是天下无敌般的存在,他的轻功身法借助九剑,可达虚实相生的境地,但饶是如此,若要与江拾流一争快慢,还是稍逊一筹。
毕竟江拾流不仅把踏天步这等可凌空虚度的轻功,练至了第三段,更把极天行练至巅峰,这两样皆是江湖中最为顶尖的轻功身法,双管齐下,若论轻功身法,整个神州大地,无人能出其右。
吕春阳冷冷瞧了两人片刻,心里不知是何滋味,刚才他竟让江拾流救了一回,简直是不能忍受的奇耻大辱,“江拾流你以为我刚才不能接林扬那一招,要你来多管闲事?”
江拾流目光一转,笑道:“你死活关我屁事,我刚才不过凑巧出手罢了。”
吕春阳冷冷哼了一声。
林扬道:“一个要为了女儿报仇,一个要为了天下苍生杀我,好得很,你们两人一起上吧!”
江拾流叹道:“你也太高看我的胸怀了。”
林扬目中冷芒乍闪,九剑向外冲出,却没有攻向江拾流、吕春阳两人,而是冲出十几丈外,然后停止,剑尖向下,把他们全围在里面。
吕春阳看了江拾流一眼,道:“你我先合力杀了他,再解决你我之间的恩怨!”
江拾流道:“好说。”
林扬大笑道:“想杀我!痴人说梦,让你们见识一下,九天剑典真正地厉害之处!”
吕春阳捏指成剑,双指急点而出,分出两道灰色电芒,向林扬打了过去。
江拾流剑动,林扬四周空气波纹震荡开来,化出数十道无形之剑,攻向林扬全身上下的要害。
两边攻击如轰雷攻到,林扬却是冷冷一笑,身子突化成一片破散的淡蓝茔光。
江拾流早已领教过,吕春阳见此却满脸愕然,以为林扬不堪一击,在他两人的合力一击下终化成飞灰。
江拾流沉声道:“小心,这是九天剑典的厉害之处!”
吕春阳猛然醒悟过来,心知林扬身负九天剑典此等罕世绝学,焉会如此轻易就死,连忙紧守心神,耳听八方,死气自身上源源不绝涌出,在身上形成一件灰色的长衣,护住全身各处。
听得林扬的冷声在九剑阵中响起,“江拾流,九天剑典的真正厉害之处,现在才刚要开始!”
声音自四面八方而起,又于四面八方而落,好似从未存在过。
两人正暗守心神,九剑阵内忽生出无数的乱流,似把两人紧紧攫住,接着体内的真气为之躁动,竟要跟着乱流分涌出去。
江拾流的道生真气妙用无穷,吃惊过后,丹田中道生真气自行护主,把体内乱走的真气引回正途,平静紊乱的内息。
反观吕春阳就没那么轻松,面上阵红阵白,显是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江拾流暗道:“不妙!”
但听林扬笑道:“好一个江拾流,我先杀吕春阳!”
话音落下,一道乱流轰然撞在吕春阳的身上。
吕春阳面色涨紫,连往后退,身上死气化成的护体长衣微微一抖,几乎就要溃散。
江拾流见势不妙,想要过去施以援手,但脚步刚一挪动,就被剑阵内的乱流所掣肘,他想要往左,乱流就带得他往右,就连剑招也变得莫名其妙,不成章法。
而乱流沛然不可当,一时竟没法摆脱这怪象。
吕春阳那边,面色更是变得很是难看起来,在乱流的拉扯下,死气化成的护体长衣忽收忽放、忽左忽右,怪异到了极点,长此以往,不用林扬施为,这护体长衣先要被破去。
林扬聚散如云、鬼神莫测,每一刻皆能发出致命一击,没了死气护体,吕春阳在这九剑阵内必死无疑!
“小九重天,剑乱九天!”
阵内响起林扬的轻喝,九剑剑尖转起,全部对着阵内。
警兆忽生,寒毛直竖,江拾流、吕春阳心头俱是莫名一跳。
阵外的诸人,皆是看不清九剑阵内是何光景,只觉眼中一片光怪陆离、波橘云诡,瞧得久了一阵头晕目眩,不少人如中魔障,迷糊地向九剑阵走去,未及一丈之内,就给剑气绞得血肉模糊。
朱大立最先醒悟过来,大叫道:“闭眼,别看!”
但已为时已晚,只有蔡行等少数高手被喝醒。
朱大立虽处几十丈外,也觉自危,不再管许多,掉头就逃,急急如丧家之犬,如同逆流而行,身边的人皆是迈步向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