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扬一个铁板桥,避开江拾流的右腿,单手在地上一撑,弹了起来,双手握住剑柄,当头向江拾流一剑斩下。
江拾流脚踩踏天步,移到另一边,凌空双脚连环踢出,有如行云踏浪,狂涌而来,直踢向林扬的胸口和小腹。
碎空指,云浪腿,这两样皆是昔日海龙宗最上乘的武功,江拾流只学了十来天,虽还不能得其精髓,但有深厚的内功做底,学什么武功都快,此时使出来,倒也有模有样,颇具威力。
林扬一剑劈在空处,双手抽回大剑,倒转剑柄,往下砸开。
江拾流知道圣剑门天地方圆剑法的厉害,不给林扬施展开来的机会,只与他贴身近战,双脚点在剑柄上,同时左右手并指连点。
林扬横剑挡在身前,一把大剑便似一面小盾牌,或压过砸,把江拾流的连绵攻势,尽数挡在了身前。
“不和你玩了!”江拾流两指点在大剑上,借着反弹之势,飞身后退,投入旁边的林子中,眨眼即不见了身影。
鱼璇玑跑了过来,向江拾流消失的地方望了一眼,“林大哥,你怎么样?”
林扬道:“我没事,一个跳梁小丑而已,不用理会他,若他还敢再来,定要他知道我圣剑门剑法的厉害。”
鱼璇玑面带忧色,道:“林大哥武功盖世,自是不怕他,只怕……”
林扬道:“只怕什么?”
鱼璇玑道:“林大哥把我送回家后,就会离开,我真怕那人又来对我纠缠不清,我一直想和过去划清界限,却总是不尽如人意。”
林扬叹道:“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岂能事事都顺人心,尽力而为就好。”
鱼璇玑道:“小妹明白了,林大哥是海里的鱼,那里才是你有所作为的地方,焉能因为我而困在浅洼,只盼林大哥以后有空的话,能来沂仙城看柔儿一眼,小妹就心满意足啦。”
林扬欲言又止,说声“走吧”,把大剑收到背后,当先向前走去。
“早知道林扬这小子不会相信,我得另想个办法,来戳穿鱼璇玑的诡计,把林扬从火坑里拉出来。”
江拾流目光微转,见血焱尸王呆呆地在一边站着,暗道:“要是你会说话就好了,还能帮我想个主意,如今可真是愁死了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沂仙城并不远,到得黄昏时分,江拾流远远跟在林扬两人的后面,先后进到城内,见两人在城中转了一会儿,便进了一家大户,他跑过去一看,不禁微愣,只见朱漆大门上方挂着的一块大匾上,正是刻着“鱼府”二字。
“好一个鱼璇玑,连房子都准备好了,如此费尽心机,今晚非得给她闹个天翻地覆不可。”江拾流冷笑,带着血焱尸王找到一家客栈住下。
等到夜幕降临,江拾流吩咐血焱尸王好好呆在房间内,便换了一身夜行衣,一路施展轻功,蹿房越脊,进入了鱼府中。
转过几座朱阁,眼前一片开阔,是一处亭台水榭,只见鱼璇玑穿着一袭青衣长裙,云鬓高挽,戴着一支凤钗,面如凝脂玉,唇似点绛朱,七分妩媚,三分慵懒,这样的天生尤物,任谁见了都不免怦然心动。
此时鱼璇玑正好整以暇地端坐在石亭中,低头轻品手中的香茶。
“这不能怪林扬,这样的女人,是男人都得心动。”江拾流收摄心神,不再躲藏,缓步走了过去,走近了才发现,原来鱼璇玑低头,是在观摩石桌上的一幅画像,画上画的是一位青年男子,剑眉星目,俊朗非凡,正是林扬。
鱼璇玑把茶放下,抬起头来,笑道:“这是我画的,怎么样,好不好看?”
江拾流不答,往四周看了看,空无一人,问道:“林扬呢?”
鱼璇玑道:“他正在沐浴更衣,稍会就会来赴约,如果没什么急事,你可以坐下来等他,我不介意。”
江拾流道:“你到底想要干嘛?”
鱼璇玑笑道:“多日不见,你的问题好像变得多了点。”
“你知道我?”
“看过我身子,还能好好活在这世上的,就你这么一个男人了。”
江拾流道:“听你这么说,我都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了。”
鱼璇玑轻叹道:“最好是笑,男人哭起来可不成样子,我现在只想和林扬好,你和林扬非亲非故,又何必几次三番地出来阻挠,坏我的好事。”
“是不是见我投入其他男人的怀抱,让你喝了醋?早知如此,你当初就不应该拒绝我。”
江拾流讥笑道:“只怕我无福消受,步你那些情人的后尘。”
鱼璇玑并不生气,反而掩嘴娇笑,微倾着身子,看着他,小声道:“你还没和你的白姑娘做过那事吧,还是个雏儿呢,要不要姐姐先教你几招,到时候你用在她身上,保管她欲罢不能,会更加爱死你。”
江拾流脸涨得通红,骂道:“无耻!”
鱼璇玑笑嘻嘻道:“多谢江少侠的夸奖。”
江拾流无奈道:“你无非就是想跟林扬好一夜罢了,何必搞出这么多的花样。”
鱼璇玑道:“你不知道,每个跟我好过的男人,我都是真心的喜欢他们。”
江拾流道:“然后到后面,又都杀了他们。”
鱼璇玑幽幽道:“男人和女人上过床后,就会变心,我必须在他们变心之前,把他们杀了,这样他们就会一直喜欢我,永远都不会变心。”
“我和他们相遇的每一个故事,都值得说书人写进书里,故事里面有才女和书生,有名誉江湖的侠侣,也有……”
“又是一个疯子,而且是一个疯女人!”江拾流突然感觉不寒而栗,打断了她,道:“这次你和林扬,又是怎样的故事?”
鱼璇玑笑道:“堕落红尘的风尘女子,与风度翩翩的俊美少侠,怎么样,这个故事是不是很有趣?”
江拾流道:“你已入戏,但林扬可未必。”
鱼璇玑道:“人一生下来,本就为了等演一场戏,若能多演一场,谁又会拒绝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