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霸和他的几个手下愣住,在水中的伊丹也是莞尔一笑,却不禁开始有些为唐阳担心起来,反而忘了自己的处境。
“这小子活得不耐烦了,给我砍碎了拿去喂狗!”
恶霸一手指着唐阳,另一手去解身上的衣服,他已经被耽误了不少时间,现在的他本应在水里快活,享受鱼水之欢才对。
几个手下拔出腰间的刀,齐砍向唐阳。
唐阳右手一翻,几道银光从指间飞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没入几个手下的咽喉中,再从后颈飞出,没入林中不见。
“嗬嗬!”
几个手下捂住喉咙,大口吸气,一脸的痛苦,然后刀掉落了一地,人也瘫软在地上,没几下气息全无。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伊丹失声尖叫,也让那恶霸面色变得惨白,衣服脱到一半便停住,露出的白肚子圆鼓鼓,就像浮在水面上的死鱼肚子。
唐阳道:“这就是破喉咙。”
恶霸点头,随后又猛地摇头,“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
“没有什么人是不能杀的。”
“我是西城城主……”
话没说完,恶霸已倒塌下去,双目兀自睁着,咽喉间有一个微不可察的红点,最后一句可以保命的话没说,这让他死不瞑目。
“对不起,如果让你说完,只怕我就下不了手了,现在你就是个死人,以后会化成尘土,纵然是皇子,此刻也与他们无异。”
唐阳走上前,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子,把里面的粉末全部撒在几具尸体上,尸体上冒出难闻的气味,大量白烟滚滚升起。
伊丹安静地看着这一切,惊恐地瞪大了双目,“这是……这是化金散?”
唐阳转头看向她,笑道:“什么化金散?”
面前这人杀人的时候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像做了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事,可笑起来又是那么好看,如三月的春风,又似夕阳的余晖,看似突兀,实则又完美的集中到一人身上,缺少了才觉得奇怪。
伊丹一时有些迷乱,不知唐阳是好是坏,不知他是为了救自己,还是一时兴起杀人,“一个……姑娘也用过这样的粉末……她说是叫化金散……”
唐阳思索片刻,道:“化金散没听说过,我这个叫化尸散,专用来毁尸灭迹的。”
说话间,几具尸体被化尸散化得一干二净,只空留几件衣服,依然干净整洁,好似衣服的主人并没有死去,而是脱了衣服下水游泳,呆会儿便会上岸穿衣回去。
伊丹看了一眼,胃内翻起苦水,面色也是瞬间白如纸张。
唐阳从地上捡起一套衣服,道:“这里没别的女子衣裳,姑娘可以先穿着上岸,到了西城内再换。”
伊丹咬牙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唐阳始终侧着脸,目不斜视,把衣服放在岸边,道:“姑娘不用担心,在下绝不会偷看一眼,否则叫在下不得好死。”
“你……不杀我?”
“唐阳从不杀一个好人。”
“他们……”
“他们当然是坏人,而且瞧来不知祸害了多少个良家妇女,死不足惜。”
伊丹见唐阳果然不正眼瞧自己一下,而且面上如烧了的红碳,突觉他又是一个正人君子,小声道:“这是死人的衣服,我……我不想穿……”
唐阳一听,立马转过了身去,手脚利索,直接脱下自己的衣服,往后扔在岸边。
伊丹连忙捂住眼睛,吓得花容失色,以为唐阳要如那恶霸般欲行不轨,“你……你要干嘛?”
唐阳头也不回,拾起恶霸手下的一套灰衣穿上,道:“姑娘若不嫌弃,就暂且穿在下的衣服,我也可以入城去拿一件衣裳来,只是一来此处乃是非之地,不宜久留,二来也要花费不少时间,此时远未及夏,恐姑娘在水中呆久冻坏了身子。”
此话合情合理,而且唐阳一直以礼相待,现在再无其它更好的法子,溪水好像也越渐冰冷,丝丝入骨,难道真要她一直呆在水里?
伊丹咬牙道:“那你千万不能回头看,否则我唯有一死了之。”
唐阳道:“姑娘放心,唐阳绝非那等轻薄之徒。”
伊丹浑身发抖,大着胆子从水中露出身子,缓缓爬上岸来。
背后水声轻响,撩拨人的心弦,唐阳眼观鼻,鼻观心,紧紧地闭上眼睛。
伊丹刚要弯腰抓起地上的衣服,却见旁边的的草地间爬来一条五彩斑斓的毒蛇,微昂起头,丝丝地吐着蛇信,顿时吓得尖叫起来。
“怎么了?”
唐阳连忙回头,正看见那条毒蛇,手中飞出一枚透骨针,微光一闪,射入毒蛇的尖头,把那条毒蛇盯在地上,但还未完全死透,蛇身不住地在草地上扭动。
“姑娘放心,这蛇实际上已经死了,伤害不了你。”
唐阳定睛一看,洁白如象牙,柔软似绸缎的曼妙身子立时尽收眼底,双眼一翻,往后倒将下去。
……
伊丹只低着头,由唐阳把事情的经过讲了出来,当然其中的细节自不能一一说与江拾流听,只简短截说。
江拾流道:“原来是唐兄英雄救美,我在此多谢唐兄救了伊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可是……唐兄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
唐阳忙喝了一口茶,“有吗?”
江拾流道:“不信的话,你叫伊丹看一下。”
伊丹却依旧低着头,耳朵却悄然红透了。
唐阳慌乱地看了伊丹一眼,“可能是喝太多酒了,我一喝酒,脸就会红,江兄莫怪。”
江拾流笑道:“不怪,只是我们喝的不是茶吗?”
“好像是……”唐阳窘迫地笑了笑。
“你们继续喝,我还有事,得先走了,唐兄若真的想喝酒,可以随时到武林盟找我。”
江拾流站了起来,经过唐阳旁边时,附耳小声道:“伊丹是个好姑娘,好好待她。”
伊丹回过头来,望着江拾流离去的背影,忽然怔怔地流下泪来。
唐阳吃了一惊,“伊丹,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伤心的事?”
伊丹用手背去拭眼角的泪,却怎么也止不住,轻轻地摇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忽然就很想哭……”
江拾流走到茶楼下,回身望了一眼茶楼的招牌,暗道:“每个人跌跌撞撞的前行,尽管摔得头破血流,但终究都会找到自己的归宿,我的归宿又是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