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黑影如电光般从身旁闪过去,王彪的笑声顿止,嘴巴仍张着,许久才缓慢合上。
王鸿才奇怪道:“爹,怎么了?”
王彪目光有些奇怪地望着他,“你没有看到?”
“我……应该看到什么?”
“刚才我好像看到了一个人。”
“人?”
“一个丑老头,”王彪不确定道,“或许是我眼花了,也或许是大白天撞了鬼。”
王鸿才听了心下更寒,当太子的热切念头瞬间被扑灭,很想立刻调转马头,百里奔行回南城。
王彪道:“我儿莫慌,来时已让青冥山的大天师做过法,即使是真有什么孤魂野鬼,当此时刻,也要退避三舍!”
“此行,不成功便成仁!”
遥对中城的往西方向,此时也正有一路大军行来,当先一骑上坐着一个中年男子,身穿纹金战甲,脸颊瘦削,却留有浓密的大胡子,如鹰鹫般的锐利双眼一直遥望前方,藏不住的焦急之色。
一个斥候自远处骑马而来,骑得甚快,但到了中年男子的面前,立时便能将马止住,不激起过多的尘土,足见这斥候马上的功夫颇为了得。
要在往日,中年男子还会好好赞扬一番,但现在却是没了那心情,“如何?”
斥候见自己的驭马本领,未能博得将军一看,心下不禁有些气馁,道:“禀告将军,东南方向距此五十里外,发现了南城的守城大军!”
这中年男子正是西城将军白信厚,闻言也不禁一惊,“你可看清楚了?!”
斥候道:“旌旗分明,绝不会有错。”
这斥候的能力,白信厚也是心中有数的,又问道:“来了多少人?”
斥候道:“至少是我们的两倍。”
“继续盯着,一有其他的动向,立即回来向我亲自说。”白信厚皱眉,挥手让那斥候离开。
旁边的一个偏将道:“王彪此时率军而来,也不知是何用意,难道……”
白信厚怒道:“纵使拓拔泓知道又如何,此行老子一定要把自己的女人要回来,反了便是反了,传令下去,给老子再加快点速度,赶在王彪的前面,攻入中城!”
“可……王彪的人马,再加上中城的禁卫军,恐怕弟兄们有些吃不消。”
“盛元王朝许久未经战火,大多将士都是酒囊饭袋,中看不中用,怎敌我南城的虎狼之师,若在多舌,本将军先治你扰乱军心的大罪!”
那偏将冷汗直冒,连忙道:“是!”
白信厚拔出腰间的长剑,长鞭在马身上狂挥,大吼道:“弟兄们加把劲,等进了中城,不分男女老幼,见人就杀!”
“只要救出了老子的女人,中城的女人、金银珠宝,给你们三天的时间,抢到就算你们的!”
“偌!”
几万人齐声大吼,吼声如雷,直震九霄云外。
王彪这边也知道了西城大军的存在。
王鸿才已经有点似惊弓之鸟,慌张道:“这下该怎么办?”
王彪道:“如此巧合,恐怕也是地狱的安排,若是这样最好,我们两边各击一处,更易攻破中城。”
“即使不是,又有何惧之,我方十二万的兵马,若白信厚敢来招惹我们,老子不妨先灭了他!”
王鸿才吓得直哆嗦,心想自己现在本应在床上搂着小桃红才对,怎会来到这鬼地方,不住在心里骂道:“见鬼了!”
天子宫内,形势对拓拔泓这一边并不容乐观,已没有什么可以握在手上的东西,宛如绝境。
冰颜忽道:“都到这个份上了,百里无春,你不打算见你的老朋友最后一面吗?”
江拾流微有些吃惊,看向冰颜身后的几个太监。
其中一个太监扯下脸上的**,正是百里无春,宽大的袍袖滑落一把锈刀,是他随身带着的不灭刀宗宝刀——净魔刀。
百里无春满脸苦笑,“何止是一面,几十面都不止了。”
江拾流以为百里无春早就跟着正道诸人前往西州,没想到他还在这里,且是在地狱的那一边。
但不用多想,江拾流也知道这是为何,道:“是因为黛音姑娘?”
百里无春对他点了点头,“她是个好姑娘,绝不像地狱的其他婆娘。”
江拾流道:“我明白。”
冰颜冷冷道:“你想救你的好姑娘,就得先把江拾流杀了。”
百里无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冰颜道:“没有。”
百里无春无奈道:“我不是江拾流的对手。”
冰颜道:“那你就赶紧滚!”
百里无春讶道:“你肯让我走?”
冰颜道:“不能杀江拾流,我留你何用。”
百里无春转过身去,真的想走,又回头道:“我走去哪?”
冰颜冷笑道:“去棺材铺,替你的好姑娘买一口好棺材,如果你真的那么有良心,买好棺材后,也应该顺便去寻一块风水宝地。”
百里无春叹道:“看来我只好杀江拾流了。”
冰颜道:“你是个聪明人,本不应白费唇舌。”
百里无春道:“是。”
李雀又大笑道:“好,好得很!”
百里无春道:“有什么好的?”
李雀犹有趣味地看着两人,笑道:“好朋友相残,难道不值得叫好?”
百里无春又叹了一口气,看向江拾流,“你能否不还手?”
江拾流也叹道:“当然不能。”
“那老子只能……杀别人了!”百里无春手中的锈刀忽放出夺目光芒,等刀光落下,只余一个太监还好好站着,其他的太监都是被一刀毙命,锈刀上依然锈迹斑斑,不染一滴鲜血。
确实是一把好刀!
所有人都在吃惊,冰颜吃惊更甚!
因为余下的一个太监,竟接过了百里无春手中的净魔刀,此宝刀在这太监的手中,所迸发出的光辉,更可与日光相提并论,刀气汹涌无边。
璀璨的白光全部轰至面门,快若惊鸿,冰颜五指连动,急施五指连心傀儡术,但已然来不及,白光瞬间将她吞噬在内。
“轰!”
白光直向前冲,一路冲到内殿去,在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深痕,似要把天子宫一刀斩成两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