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败神击溃鬼影,卷起漫天的风剑,继续向修罗神王攻去。
地上的石板已尽数裂开,风剑似狂风怒号,在天子宫内不住肆虐,撞之即毁。
李雀冷笑道:“什么人都敢称为剑神了,在本座眼里,只有燕古尘才当得起剑神二字,你又是什么东西?更何况,还敢骑在本座的头顶!”
剑败神听了,双眼直欲冒出火来,至他踏入江湖以来,无人敢如此小觑自己,他本不叫剑败神,因崇尚剑道,立意要以剑败神,问鼎剑道巅峰,这才改做此名。
败神剑诀,更蕴含无穷坚定不败的剑意。
即使面对修罗神王,此剑意亦不减分毫。
剑败神目光冷厉如电,催动全身的内力,风剑愈发凌厉,冷冷道:“老夫的剑为败神而生,即使是你,也要退避三舍!”
“就让本座让你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竟敢在本座面前口出狂言,当真不知死活!”李雀冷笑,双目忽变做赤红,一股浓郁的血腥气息,如狂风暴雨般席卷而出。
江拾流看去,面前尽是笼罩着淡淡的诡异血雾,体内气血有如翻江倒海,比之刚才更甚,连忙封闭六识,潜心运转道生真气去抗衡。
除了修罗神王身后的魔道中人,巫开山那边也同样是如此,而巫开山为护住拓拔泓、拓拔煜、伍巍昂三人,也是极为吃力,玄武象不住抖动,巫开山的面色也愈显苍白。
至于天子宫内的其他人,诸如太监、宫女,瞬间就化成了血人,然后四分五裂,死状极为惨烈。
李雀对着剑败神,至下而上,缓缓拍出了一掌。
一道巨大的血手凝聚而出,快速往上冲去。
血手来得极快,眨眼即从剑败神身上穿透过去,在他的身后转淡,消失不见。
这一掌,好像只具威势,并无其他的威力,剑败神正感愕然,忽觉体内的血液一震,通达四肢百骸,然后五脏六腑齐齐移位,身不由主地倒飞出去,直撞入天子宫的内殿深处。
满宫的风剑无人操持,犹如凝固的雨滴,片刻又消散无踪。
血雾也渐渐褪去,宫内复转清明,蜡烛依旧有条不紊地燃烧着,从不管身边的世事变化。
修罗神王只一掌,就打得剑败神毫无还手之力!
李雀看了巫开山一眼,叹道:“世间名不副实的东西实在太多,什么护国剑神、武宗,全是狗屁不如。”
被李雀如此讥嘲,巫开山仍是不吭一声,目光直视回去,也没有半分惧色,对他来说,别人的毁誉,才真的是狗屁不如。
拓拔泓向内殿深处看了一眼,不安的心更加强烈,自他成为天子以来,已经许久未有过,颤声道:“护国剑神,他……”
巫开山摇摇头。
拓拔泓痛苦地闭上眼睛,暗道:“难道盛元王朝,将要在朕的手中毁于一旦……”
巫开山目光一如既往的沉着,即使到了这般地步,已如临悬崖峭壁,“以你的武功,要篡位易如反掌,何必还玩先前那些把戏。”
李雀笑道:“这样做岂非更有趣?”
“本座可以说已经天下无敌,要找点乐趣,真的不容易。”
巫开山很明白,武功练到最高,举目没有一个堪为对手,高处不胜寒,确实是寂寞如雪。
李雀又叹道:“只可惜,这点乐趣很快就没有了,因为你们都得死。”
巫开山沉声道:“不知在死前,能否让我们见识一下,来的都有哪些地狱的高手?”
李雀道:“这就是你最后的乐趣?”
巫开山道:“也许是。”
李雀笑了,不惧他的人,往往能给他更多的乐趣,“不要吝啬,你们就给他这点乐趣。”
鬼影早于半空中重新凝聚了出来,这时怪笑道:“我是地狱的二阎王。”
巫开山这边的人都是动容。
一直低着头的宫女,抬起了头,却让江拾流心内为之一震。
这宫女不是别人,竟是忘仙阁的阁主冰颜!
冰颜淡淡道:“九阎王。”
假太后笑嘻嘻地走到冰颜的后面,道:“我是师父的大弟子,隗香。”
冰颜身后还有几个太监,却是微低着头,一句话也没说,看来自认算不上魔道的高手。
李雀笑道:“怎样,这样的乐趣可还够?”
巫开山叹道:“实在是够了。”
江拾流心内念头如电急转,想道:“这冰颜竟是地狱的九阎王,那么黛音是否也是地狱的人?如此一来,百里无春又该如何……”
拓拔泓毕竟是一国之君,慢慢从修罗神王的威慑,以及诸多的打击中缓过一口气来,挺起了胸膛,让自己恢复天子的威仪,“为了朕的皇位,地狱是煞费苦心了。”
地狱的二阎王、九阎王,都在中州潜伏许久,足见地狱谋划之深远,早在几年前,就下好了棋子,等待一朝击破。
李雀道:“为了你的皇位,还不足以如此兴师动众。”
巫开山道:“你是为了盛元王朝的八十万大军。”
李雀笑而不语。
巫开山继续道:“只要你能够当上天子,就能掌控这八十万大军,再加上尸傀大军的前后呼应,正道必灭无疑,绝无翻身之日!”
“同时这天下,也真的沦于你手中,天下人无不任你宰割!”
江拾流听了,心下也是一沉。
李雀鼓掌笑道:“没错,正道与魔道千百年相伴相生,此消彼长,正如野草,烧而不死,冻而不僵,而本座非不信命,要做的就是逆天而行,绝了正道生长的土壤,让它正真的灭亡。”
拓拔泓面色变得很难看,“这天下就是一块大的土壤,但朕不明白,你如此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李雀叹道:“这就是本座的乐趣。”
拓拔泓怒不可遏,“让所有人沉沦魔道,过着非人的日子,就是你的乐趣?!”
李雀反问道:“你怎知,天下共举魔道,就是非人的日子?”
拓拔泓一时哑然。
李雀道:“更何况,你也太小瞧本座了,顺天而为谁都能做到,只有逆天,才是本座要做的。”
“与天博弈,才是最大的乐趣,至于天下人如何,又干本座何事,他们也不过是这博弈中的一颗棋子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