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缺月引!”
江拾流这是第二次独对这种不世奇功,第一次他的武功与步天谕相差甚远,几乎没有什么还手之力,而这第二次才有了更深的体会,缺月引不仅可以减缓对手的速度,更可控制对手全身上下的每一寸,不管是里还是外。
现在他体内的血液就不太受控制,忽而逆行,忽而上蹿下跳,如一个不听话的调皮孩子。
幸好他的身体曾经受过血焱尸王金色血滴的淬炼,硬生生承受了下来,否则体内的血早已割裂他的肌肤,从里面飚射而出,就像炸开的一朵血色烟花,将他染成一个血人,死得惨不忍睹。
“巫开山曾说四象劫灭功是天下最厉害的武功,却不知步天谕也才把缺月引练到第八重!”
“若是第十二重的缺月引,那又是如何的了得?”
江拾流暗转道生真气,沸腾的血液才渐渐平复下来。
步天谕面上露出一丝讶色,江拾流面不红气不喘,竟能在她的葬花缺月下像个没事人似的,“看来你的武功确实进步了不少,难怪如此猖狂,身为武林公敌,却恬不知耻地住在武林盟内。”
这句话倒提醒了江拾流,现在他还不是步天谕的对手,无奈道:“这是圣上的命令,我不得不呆在那里。还有步宫主别忘了,我现在是朝廷的护龙卫统领,正三品官,你若杀了我,朝廷可不会放过你,更不会放过月神宫,我劝你迷途知返,不要乱来。”
“就是这副嘴脸,”步天谕面上冷笑更甚,“不仅是个武林败类,还是一个狗官,我非杀了你不可,免得让月盈和月神宫的清白名声毁于你的手中!”
江拾流双手往后抓住两把无光重剑,苦笑道:“又是武林公敌,又是武林败类,步宫主可太抬爱小子了,只可惜小子承受不起。”
“满嘴荒唐言,本宫饶你不得!”
步天谕扬手一挥,腰间的一把扇子飞出,在半空中旋转着打开,随后化成两道璀璨银光,一左一右,分击向江拾流。
那把扇子唤凤凰月刃,是月神宫宫主的信物,更是一把奇门神兵,由凤月刃与凰月刃合和而成,灌入真气就会分开,攻敌时再配合月神宫的缺月引,当真是神出鬼没,具有大威力。
江拾流出剑的速度变慢了不少,不再是无迹可寻,快逾闪电,但仍来得及把凤凰月刃格开。
三把神兵撞在一起,划开漫天的火星。
江拾流闭上眼睛,飞溅的火星刮脸生疼,“月盈根本不想当月神宫的宫主,你为什么一定非要逼她,这样做就是对她好吗?!”
“月神宫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插嘴!”
步天谕右手往下一挥,击飞至江拾流身后的凤凰月刃呼啸着回转,拖着长长的银色尾巴,就像是划破天际的流星。
江拾流的天极剑法甚至是踏天步,在缺月引之力下,都是毫无用武之地,要不然他早就溜之大吉了。
“那只是你的自私自利罢了!因为她资质好,可以把缺月引练到第十二重,更可以使月神宫成为江湖中最厉害的门派!”
“说白了,你并不是对她好,而是在利用她!”
一道剑芒斩出,直斩向步天谕,只是刚刚到她的面前,就往另一边滑开,没入远处漆黑的夜中消逝不见,就连剑芒也没法挣脱开步天谕的缺月引之力。
“住口!”
步天谕真的被激怒了,双手连挥,凤月刃与凰月刃速度激增,舞出漫天残光,围拢向中间的江拾流,时而如双龙捣空,时而又如利箭流星,一时只看得到道道绚丽的银光,江拾流则被淹没其中。
忽然所有流光都一凝,然后全部散去,只见两把月刃都被江拾流以极阴真气凝固成冰,各自连在两把无光重剑上。
江拾流微微呼出一口气,行动变得缓慢,再加上刚才步天谕狂风暴雨般的攻击,有力却使不出,让他异常难受,但他还是得继续说下去,“怎么,说中你的痛处了吗?若你真的待月盈好,就应该让她自己选择,她一直把你当做最亲的亲人。”
步天谕冷眼相看,“我这么做才是为她好,你小子又懂什么,你以为圣女说不当就能不当吗,哪有这么容易!”
江拾流道:“无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替她受过。”
步天谕冷笑一声,“不当圣女,即被视作不干净,必须要经过九九八十一刀凌身,把全身不干净的东西随着流出来的血驱逐干净,才能重新做回月神宫的普通弟子,到时自可与人婚嫁,我也不会再干预。”
“怎么样,如此这般,你还愿意替她受过吗?”
江拾流倒抽了一口冷气,但面上并无退缩之意,“如果可以,请让我受这八十一刀。”
“想得美,你愿意,月盈也未必愿意!”
“月盈心里也是有我的,只要……”
“胡闹,男女之间的****只不过是害人的东西,我不会再让你害她一次!”
江拾流刚想问为什么说是再一次,另一边步天谕面色森然,目中冷芒一闪,被覆着凤凰月刃的蓝冰忽的爆裂开来,两把月刃冲出重围,沿着无光重剑划过,斩在江拾流的胸前,带起两溜鲜血,直往上冲。
突如其来的一击,让猝不及防的江拾流眼前一黑,几乎便要倒将下去。
“我不能死!”
江拾流双剑插入地上,拼命咬牙支撑住颤抖的身子,就似风中摇曳着的枯叶。
凤月刃和凰月刃悬停在江拾流的上方,如两尾毒蛇盯着即将中毒至死的猎物,等待着饱餐一顿。
步天谕大是感到意外,在她看来,刚才那一击足以割裂江拾流的心脏,令他瞬间毙命,没想到他还能活着,而且好像还留有余力。
她不知道,江拾流的身体曾得过血焱尸王金色血滴的淬炼,无论是肌肉还是骨骼都异于常人,几近于刀枪不入,
因此两把月刃虽破开江拾流的肌肤,还斩断他的几根胸骨,但也就到此为止了,再难以寸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