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祯自从上次在鹅冬粉店,见过林一次,被林混混的霸道气势吓退,之后就没有见过林出手了。
他不知道林作为近战通灵师,现在拥有的19力量,是如何恐怖。即使现实世界中无法获得装备加成,林的力量值也足有18之高。
一拳重重砸在了赵祯那又黄又瘦的脸上,顿时他的脸瞬间扭曲成了一个夸张的幅度,整个人向后仰跌而出,几颗牙齿崩飞了出来。
林欺身而上,五指并拢,化拳为掌,轻轻一掌拍在了赵祯的胸口上。
这一掌相对于上一拳,可谓毫不起眼,就好像轻轻地推了赵祯一下,后者踉跄后退。
这一招实际大有名堂,叫做“百廿一式·踏水”,乃是模仿蜘蛛踏水的发力动作,外表不带一丝烟火气,力道却透体而入,在对手体内荡漾出一圈圈震荡xìng的潜伏伤害,恰如一圈圈涟漪。
众人都以为林只是打了赵祯一拳,对于这一拍却不甚在意。
赵董事长眉头倒竖,又惊又怒,嘴唇子都在哆嗦:“反了,反了!保安,保安在哪儿?”他唯恐林继续追打他儿子,一叠声唤保安人员来制止。
金闪闪无奈地站出来,拦住了林:“哥们,适可而止吧,这儿人多,再动手下去对你没好处。”
金闪闪的是实话,林当着众位记者和jǐng察的面痛打赵祯,只是逞一时之快,给自己找麻烦。
林没有继续追打,拍拍手,道:“他让我打的,这么贱的要求,我忍不住就答应了。”
其实,林一开始的重重一拳,只是让赵祯的脸高高肿起,实则不会产生太严重的伤害。但是后来的轻轻一巴掌,劲道却透体而入,伤及赵祯的五脏,这才是致命一击。
林清楚地知道,赵祯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少则10rì,多则半月,赵祯必定因为内脏破裂而死。
如果在以前,林绝对不会下这么重的手。但是亚舍罗nǎinǎi的死深深刺激了林,这位阳光开朗的少年,也渐渐学会到了残酷和绝情。
“子,你知道你打的是谁吗?”赵董事长腆着肚子过来,肥胖的手指指了指林:“你打的,是我儿子!”
金闪闪在一旁声对林道:“这是汇真药业的总裁,赵东升先生。”
看到有人认识自己,赵东升越发得意,道:“现在害怕了吧?你打的是一个A类公民!贱民,等着进监狱吧!我保证你会在监狱里度过余生。”
“就算是故意伤人,也不至于终身监禁吧?”一个清脆的女声脆生生地响了起来。
“哼,让一个C类贱民终生监禁,对于我来,又有什么困难?”赵东升向着声音来源看去,一张胖脸上全是得意,“你是哪家的女孩,长得还蛮不赖嘛……”
“哼哼,是吗?”杨真真在话的时候已经站了起来,剪水双瞳似笑非笑地看着赵东升。
赵东升的声音了下去,有些迟疑不决地道:“你是……不,您……我好像见过您吧?”
“我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哪里能让赵董事长贵人记住呢,”杨真真笑吟吟地道,“不过海cháo集团的名字,赵董事长也许不陌生吧。”
“哎呦呦!”赵东升接连感叹了好几句来掩饰自身的尴尬,“原来是杨侄女,哎呀,真是女大十八变,我都认不出你来了——还记得上次看到你,是在你的十六岁生rì晚会吧?这一晃眼,都快一年了。”
“是啊,赵先生,”对于赵东升的自来熟,杨真真丝毫不给情面,以冷冰冰的礼貌称呼筑起一道高墙,“既然都是熟人,那么,这件事就此结束吧。过程你也看到了,贵公子挑衅在先,被打了一拳,也怪不得旁人。”
赵东升忙不迭头,胖胖的脸上堆起笑意:“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杨大姐,我一直想要去拜会一下海cháo先生,不知你是否能引荐一二?”
海cháo先生,其实就是杨真真的父亲杨沫。
杨真真懒懒道:“我父亲忙得很,不过我可以跟他一声。见不见,就是他的事情了。”
赵东升连忙称谢。
“慢着,”林截住赵祯,道,“我看还是去做一个检查吧,免得过个两天,这位赵公子突然生了七八种毛病,全都栽到我身上来。现在鉴定一下赵公子的伤情,一应损失我来赔偿。过了今天,再有什么意外伤病,就不干我的事情了。”
赵东升恨得咬牙,脸上却是和煦的笑容:“这位哥笑了,不过就是挨了一拳的事情,没什么大不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爸!”赵祯委屈地捂着脸了一声。他的指缝里还有血液在欢快地流动,看起来的确相当凄惨。
“我看还是去检查一下吧,”林坚持道,“检查出没有问题,你们安心,我也放心。”
最终在林的坚持下,仁爱医院的医生替赵祯检查了伤势。由于杨真真的在场,医生的伤情鉴定结果尽量向轻微的方向靠拢。
结果是眼眶软组织挫伤,鼻骨轻微骨折。医生当即表示没有大碍,只需要简单地复位,这些天吃一些软的食物,就可以自然康复。
林仍然坚持让医生写出书面报告,并加盖仁爱医院公章证明。
杨真真看着林的举动,若有所思。
接下来,赵东升继续追逐吴胖子,应该还是就赔偿问题扯皮去了。杨真真打天讯调了一辆车将亚舍罗nǎinǎi的遗体接走,然后陪同林慢慢回家。
“那个赵祯是不是会有问题?”在回去的路上,杨真真问道。
林默然,隔了半晌才道:“他不应该nǎinǎi是贱民。”
“那他会怎么样?”杨真真笑着问道,“看到你这么认真地要求核查他的身体状况,我就觉得不对劲。你应该在他身上下了暗手吧,是不是?让我猜猜结果……是肚子痛一个月?还是咳嗽一百天?”
林淡淡地道:“半月之内,他会死。”
杨真真本来还在欢快地笑着,听到林这句冷得掉冰渣的话,俏丽的容颜笑容猛然凝固了。
“……你是真的吗?”杨真真下意识问了一句,随后意识到了自己了一句废话。看着林沉默中垂下的眼睑,她终于发觉,林并非在开玩笑。
“为什么,就因为他嘲笑你一次吗?”杨真真不解地质问道,“这样的错误,略微惩罚一下就可以了,一定要让他死才行吗?”
林匀称的步伐突然停住,就像一曲音符戛然而止。
“你很奇怪,是吗?”林站住身体,冷漠地笑了笑,很认真地解释道,“经过在神国的这个月,还有亚舍罗nǎinǎi死去的事情,我终于醒悟了一,那就是在这个社会的行事原则。”
“套用一句华夏古代的格言,那就是:一发不做,二发不休。”
杨真真困惑地眨了眨眼睛。
林平静地解释道:“这句格言的意思是,要么不做,要么做绝。”
完,林继续往前走了过去,杨真真却留在了林的身后,没有跟上。
杨真真的手在颤抖,她脸上表情在不停地变幻。
林走出几步,发觉杨真真没有跟上来,脚步便顿了顿。他似乎想要转过头,询问杨真真为什么没有跟上。
但是林并没有回头。他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你变了。”杨真真轻轻道。
“是的,”林毫不否认,“我变了。在医院,我看到亚舍罗nǎinǎi那没有气息的脸的时候,我的心就死掉了,我的血就冷掉了。从前那个热情活跃,总是喜欢轻信别人的林死了,现在的我,再也不是从前的我。”
“可是,我喜欢的是从前的那个你。”杨真真的泪水终于欢快地流淌了出来,她快步跑上前,抱住了林结实的后背,“林,不要改变自己,现在的你好陌生,我好害怕。”
有那么一瞬间,林感觉自己凝固的内心融化了一个角落,被杨真真滚烫的眼泪滴在颈上,背上,也仿佛滴在了冰川一样的心头。
林长长吐了一口气,轻轻掰开杨真真的手。
“再见了,真真。”
林修长的双腿撩开,大踏步向前走去。
“这个世界终究不像我期盼的一样美好,不管是现实世界,还是神国。这个世界,充满了yīn谋,狡诈,背弃……”
“真真就像温室里的花朵,一直有家人的庇护,根本不知道现实和神国,都是一样残酷。曾经的我也是这样,以为世间充满了爱、信任和牺牲,现在看来,这些书上描写的品德,在生活中是极少存在的。”
“也许,随着时间流逝,真真也会看到这些丑恶的yīn暗面。不过现在,还是让她静静考虑一下我们两人的关系吧。”
林默默地想着,他感觉自己仿佛在一夜之间,看清了这个世界的本质。只有改变自己,才能更好地融入这个世界,适应这个世界。
朦胧中看到林远去的背影,杨真真不顾裙裾的脏污,蹲在地上嘤嘤哭泣。她感觉掌心中多了一件异物,摊开手一看,原来是林刚刚掰开她的手时,塞进她手中的一张储物卡牌。
这张储物卡牌赫然就是她借给林的。
一想到这张卡牌代表的沉重含义,杨真真几乎被压的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