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布莱恩毕生醉心于研究“不死药”,结果却很遗憾：据说“不死药”没炼出来,倒是把自己搞得神经兮兮,经常口出奇谈怪论。
奥布莱恩曾公开宣称炼金术士应该放弃分析和重组客观物质这一传统思路,把精力更多的投入到研究人体自身的奥秘上面,以自己的**和灵魂作为素材进行炼金实验,从而达到永生不灭的至高境界。
当时他这番言论被“炼金术士联合会”视为大逆不道,斥其为“异端”,而在尹剑看来,奥布莱恩的思想其实暗合“天人合一”之道。
修真者与炼金术士的终极追求都是永恒,只是选择了不同的道路。修真者是通过性命双修获得超脱,炼金术士则希望通过研究物质元素本身的奥秘获得打开永生之门的钥匙,这把钥匙就是名列炼金术三大难题之一的“不死药”。
以此观之,普通炼金术士更接近修真者中的“外丹派”,奥布莱恩的思想则更接近“内丹派”,难怪不为其他炼金术士所容,被视为异端,饱受迫害。
“只有偏执狂才会成功”,奥布莱恩坚信自己是正确的,不管别人如何嘲笑打压,不曾有过丝毫动摇,历经三十年苦心钻研,终于炼成所谓的“不死药
成功的狂喜使得奥布莱恩失去冷静,他急于证明自己是正确的,尚未验证药效便冒险服用了“不死药”。
他是否因此获得永生不得而知,反正根据“炼金术士联合会”的记载,这货服药不久便中毒神志不清,沦为滥杀无辜的恶魔,为此遭到联合会的追杀,最后被迫躲进奥秘森林深处的洞窟当中藏匿起来。
追杀他的炼金术士们跟踪到了洞窟门外,其中一部分术士入洞搜捕奥布莱恩,结果反而遭了他的毒手,全都悄无声息地死在洞窟内。
其余的术士不敢冒险进洞追杀,只好设法逼奥布莱恩出来,可这家伙仿佛真成了不死之身,烟熏、火烧、灌水和下毒,术士们想尽办法逼他出来,结果统统无效,无奈之下只得埋设大量火药将洞窟彻底炸毁。
这样仍然无法确保奥布莱恩已经死亡,术士们便在洞窟废墟上施加封印,并在周围种植“发条树林”,以防奥布莱恩的同党或者那些想从他手中获得“不死药”配方的野心家前来营救。
术士们的顾虑绝非杞人忧天,千年来无数特洛穆尔人怀着同样的野心进入这片森林,可别说“不死药”,绝大多数人失踪在这片密林深处,生还者只有熙德侯爵等寥寥几人,而且都被吓破了胆,终其一生未曾再次踏足奥秘森林。
转眼千年过去,洞窟的封印仍未失效,除非奥布莱恩真是不死之身,否则他的尸骨早已化作洞窟中的一抒黄土,然而时至今日仍然有人对“不死药”的传说念念不忘,巴特曼老头就是其中一个。
当初巴特曼决定探索“封魔洞窟”的时候还很年轻,年轻人往往不信邪,可当他循着前人的脚步抵达奥秘森林,却当场傻了眼
历经千年繁衍,如今“发条树”已经通过根系繁衍遍布整个奥秘森林,根本找不到当初“封魔洞窟”所在的确切位置。
这些树形炼金兽具有很强的攻击性,擅自闯入树林的外来者会遭到他们的围殴,多半难逃一死。
巴特曼也不是没有准备,当初参加追杀奥布莱恩的一位炼金术士曾留下记录,其中包括操纵“发条树”的咒文,按照他的说法,只要念诵这句咒文,发条树林就会自行敞开一条通往“封魔洞窟”的道路。
他在树林前试着念诵咒文,发条树林也的确停止了攻击,移开一条曲折的小径。
巴特曼和他的伙伴们兴高采烈地走进小径,结果好景不长,行至途中前方便没了通道,后路也被发条树林所阻,就在他们困惑不解的时候,比迷路更可怕的灾难到来了……
“发条树林像疯了一样攻击我们,最后只有我一个人侥幸逃了出来。”回想起那次探险经历,巴尔曼老头至今心有余悸。
那天在酒馆,他特别告诫尹剑：“千万要当心那些发疯的树妖,要是实在想不出办法穿越奥秘森林,于脆放火把它们统统烧掉”
尹剑不喜欢他的建议。
奥秘森林中可不是只有“发条树”,这片原始大森林绵延万里,蕴藏着无穷自然资源,如同一座绿色宝库。为了几个炼金符文,一把火将整个森林烧成灰烬？他才不于这种丢了西瓜拣芝麻的蠢事。
况且他还有两个疑问。
第一,为什么古代炼金术士传下来的控制发条树的咒文会失灵？是古人在恶作剧,还是“发条树”发生了某种不可思议的变异？
第二,古代炼金术士们最初只创造了寥寥数十株发条树,如今却泛滥到漫山遍野随处可见,这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
通过阅读熙德侯爵的《炼金术笔记》,尹剑大体知道“发条树”是怎样炼成的。
首先要选择一颗健康的树巾汤树）作为素材,然后为它镌刻各种符文,最后注入器灵,将其活化。
那么按照正常逻辑,“发条树”到了春天便会开枝散叶,种子随风飘荡,落在林地间发育出来的幼苗应该是普通的杨树,而不可能是“发条树”——除非有炼金术士为幼苗注入新的灵魂。
为解开这两个谜团,尹剑决定找一株“发条树”实地研究。
念头一动放出无影剑,青光飞快地围着那株拍碎木偶的“发条树”绕了一圈,顷刻间将其拦腰斩断,替短命的“匹诺曹”报了仇。
尹剑收起飞剑走上前去,试图从“发条树”身上剥离炼金符文,结果却让他大感意外,“河洛天机术”显示这棵树上没有任何法阵可供剥离
放出大衍神术一照,刚才明明还是“三品树妖”,这会儿竟然变成了普通的“山毛榉”,尹剑顿时懵了,这是怎么回事？
草将军蹲下身子,伸出纤手抚摸树桩附近的低矮灌木,凝神感应草木的灵波,片刻后面露恍然之色,起身对尹剑道：
“主人,刚才被你砍倒的那株‘发条树,只是临时性炼金兽,一旦被砍倒或者‘上弦,提供的灵能耗尽,它们就会重新变回普通树木。”
“是谁创造了这些临时性的发条树？”
“是那些原始的、永久性的发条树。”
尹剑不难理解“永久发条树”和“临时发条树”的区别。前者铭刻的符文是“自给法阵”,能够吸收森林中的游离灵子形成灵能循环,不需要额外提供能量;后者的法阵回路并不完整,需要通过“上弦”这种方式从同伴那里获取启动灵能,而当灵能耗尽便无法继续战斗。
“问题是这种古怪的共生关系是怎么形成的？”尹剑摸着下巴沉吟,“发条树本身就是一种炼金兽,难道炼金兽还会制造同类,如同被吸血鬼咬伤的人也会变成吸血鬼。”
这种假设他自己都觉得很荒谬,与拥有独立意志的妖魔相比,“炼金兽”更像“机器人”,大多不具备复杂的思考能力,只能按照创造者设定好的模式活动,不大可能自我繁殖。
草将军亦有同感：“按理说不会,否则这颗星球早就变成炼金兽的天下了
“也许有人或者某种神秘的力量在幕后操纵‘发条树,,试图吓阻我们放弃探索奥秘森林的念头……”菊将军警惕地环顾四周。
“还有一种可能,原始发条树,通过吸收日月精华或者魂穿夺舍之类的方式觉醒了自我意识,脱离炼金兽,的范畴迈入魔,的行列,能够运用炼金术也就不奇怪了。”柳将军补充道,她本人就属于这种情况。
“先不考虑这个问题,小草,你有办法分辨久发条树,和‘临时发条树,吗？”尹剑问。
草将军摇头苦笑：“两种树看上去一模一样,我分辨不出真假,除非把它们全都砍倒,原始发条树死亡后不会变成普通树木,身上应该会保留有炼金符文。”
尹剑闻言颇感头疼,小草的办法理论上正确,但根本不具操作性。
由于发条树的存在,整片森林形成一种非常棘手的“连锁效应”。
只要存在一颗永久发条树,就可以把周围的树木全都变成临时发条树,而临时发条树同样可以为周围的树木上弦,如此连锁下来如同瘟疫传染,又好比“传销”,整片森林都被“永久发条树”发展成了下线
比如刚才他砍倒的那颗“临时发条树”,其动力源自旁边那株红桉树,然而红桉树也只是临时的发条树,这样顺藤摸瓜追查下去,提供最初动力的“永久发条树”很可能远在数百里外,想要从这茫茫树海中找出元凶谈何容易。
正发愁的时候,柳将军蓦地眼睛一亮：“主人,我想到一个好办法”
“小柳,你有什么好办法,快说来听听。”尹剑好奇地问。
柳将军神秘一笑：“我这个法子有些异想天开,先不多说,验证过后主人自然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