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楚心想,即使是人家如你所说的就是那种人,你是一个出家的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背后议论他人是非就是不该,还用了那么恶毒的字眼,简直是不像是出家人的风格。
多问看到张楚在沉思,他双手合十,坐在青石上等待着张楚的答复。
张楚慎重地选择字眼说道:“其实,武林之中,良莠不齐,也是在所难免的,大师为啥这么气愤填庸呢?”
多问诧异地说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难道你不想承担起保护天下苍生的责任吗?”
张楚立刻摇摇头说道:“不想。”
“真的不想?”多问追问了一句。
“我是真的不想啊。”张楚叹口气说道,心说,我只想安安静静地过好自己的小日子,至于别的人怎么样,何必杞人忧天呢。
多问的脸上很是失望,说道:“既然这样的话,唉,可能是我认错了人,本来以为,你是一个当世的大侠,这才说了那么多,没想到,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一个人。”
张楚纳闷地说道:“你这个人好奇怪啊,我说了,那几个被杀的人是歹徒,你就相信了,我说我不愿意掺杂到武林中,你也相信了,你是真的会相信我的话?”
多问说道:“善哉善哉,施主的话好深奥啊,贫僧实在不懂。”
张楚哼了一声,心想,这可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吧。说道:“大师没啥事情的话,在下告辞了啊。”
“啊?你要走?”
“我妻子在外面等着我呢,怎么?你还有事?”
“没事了,不过,贫僧想搭车一起走,可以不?”
“你的腿脚不是很快吗?比起车子来还要快,搭车岂不是慢了很多?”
多问苦笑说道:“贫僧可没有那样的本事,你们在休息的时候,贫僧依然在赶路而已。”
张楚说道:“你要去哪里?”
“随遇而安,随遇而安。”
张楚翻了翻眼睛,没好气地说道:“既然是随遇而安,在这里随遇而安岂不是很好?”
“不,贫僧还是想跟着施主一起,才能随遇而安。”
张楚说道:“你不是对我不怀好意吧?”
“怎么可能?贫僧乃是出家之人,怎么可能做出触犯刑律的事情呢?”
张楚看着他一脸老实的样子,说道:“好吧,在我老婆面前,你最好老实一点,不要贼兮兮的,让人讨厌。”
“呀,贫僧是天底下最老实不过的人了,罪过罪过。”
张楚和多问一起走了出来,张楚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多问坐在了后面,郑凌波纳闷地说道:“你们怎么一起出来了?”
张楚指着多问说道:“这个,他一定要跟着我们走,对了,他叫多问,是游方僧人。”
“娘子好。”多问急忙稽首施礼。
“叫女施主,娘子是你叫的吗?”张楚急忙纠正说道。
“女施主好。”多问改正错误的态度十分端正,很快找到自己的位置。
郑凌波看了看他,再看看张楚,说道:“那就是,今后我们三个人的吃住都要在一起了?”
“贫僧不忌荤腥。”多问的大脑反应很快。
“我管你去死?”郑凌波的脾气很暴躁,看着眼前这个和尚就不顺眼,说道:“坐车吃饭住店自己承担费用啊,我可没有请人吃饭的习惯。”
张楚跟着说道:“对呀,大师,你身上有钱吗?”
多问苦着脸说道:“贫僧身无分文,一贫如洗,请施主可怜可怜。”
张楚看了看郑凌波,她的脸绷得紧紧的,说道:“我可不做慈善事业,没钱就去偷去抢啊去骗也行,反正我是不会给你付账的。”
多问点点头说道:“好的,我们走吧。”
郑凌波想了想,还是开车前进,路途是漫长的,走在路上的人是寂寞的,张楚昏昏沉沉在车里睡着了。
郑凌波停下车的时候,张楚才醒过来,眼睛迷迷糊糊看着外面,这是一个城市,街道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更远处,耸立着数不清的高楼大厦,大幅的广告牌随时可见。
听到一阵阵的鼾声传来,他回头一望,原来是多问和尚正在熟睡,他的身体倾斜着靠在车门上面,嘴角很难看地流出口水。
张楚皱了皱眉头,悄悄问道:“他啥时候睡着的?”
郑凌波戏谑地看着他,说道:“就在你睡着了不久之后,看着你们俩的样子,真像是亲兄弟一样。”
“我跟他才不是兄弟呢。”张楚嘟囔着说道。
郑凌波打了一个手势说道:“走,我们吃饭去。”
张楚点点头,两个人悄悄下了车,来到附近的饭店,点了四个菜,郑凌波一边吃一边偷笑说道:“吃过饭,我们就上路,让那个和尚没饭吃,他就会离开的,看见他的秃头就想到了高度数的电灯泡。”
张楚也笑着说道:“我也不愿意带着他走,不过,看他的样子,武功很厉害,本来是来找我们的茬子的,听到我的一番话之后就改变了主意,我想,他一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这才跟着我们一起走的,要小心一点才行。”
“饿死他。”郑凌波恶狠狠地说道,为自己想出来的这个主意而得意。
两个人说到这里,张楚猛然发现,左前方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很亮的脑袋,定睛一看,原来是多问和尚,只见他面前摆的是龙虾、野味的肉、生猛海鲜,都是很要命的昂贵食物,他急忙指了指那边,示意郑凌波看,说道:“看来,这个和尚很有钱啊,点了那么多的好菜,看着和尚吃肉,心里真是不舒服啊。”
郑凌波皱着眉头说道:“我们假装不认识他,别是他吃过饭之后让我们算账吧?”
“对,看他的样子就是那种专门吃大户的人,甭理他。”
两个人在一旁偷偷看着多问,只见他横扫残云一般把桌子上的食物都吃了下去,引得在饭店里吃饭的客人和服务员都把眼睛放在他的身上,没见过这么生猛的和尚。
眼看着多问快要吃完了,郑凌波急忙招来服务员算账,结完帐之后,两个人假装没看见多问,急忙来到车上。
来到车里,两个人惊呆了,装着钞票的箱子被打开了,里面很明显少了两沓子钞票。
郑凌波气得跺脚骂道:“反了反了,这个无法无天的和尚,我看他是活腻了,竟敢偷老娘的钱。”
张楚也是非常无奈,说道:“现在就是跟他讨要,他也不会承认的,就是承认了,以他的厚脸皮,也不会把钱还回来的,要不,我们想办法,甩开他,免得碍手碍脚的。”
“嗯,就这么办,以他现在这样的速度,用不上一个月,我们的钱就要被他花光了,弄这些钱,老娘容易吗?”郑凌波怒骂不止。
多问从饭店里面出来了,张楚看到,他把厚厚一沓钞票递给服务员,还摆着手说道:“剩下的是你的小费。”这就是慷他人之慨啊,死和尚。张楚的心在滴血。
多问打着饱嗝回来了,看到车里两个人不善的表情,说道:“哦,我一觉醒来,觉得有点饿,就去吃了点东西,害得你们久等了。”
郑凌波怒目而视,说道:“我的皮箱是你打开的?”
“啊?哦,我的口袋里没钱,担心化缘会耽误时间,就顺手拿了一点点的钱,唉,花钱吃饭的滋味就是好啊,化缘得来的食物,都是残羹剩饭,不好吃得很。”
张楚对郑凌波递了个眼色,说道:“走吧。”
看着从车子两边一晃而过的风景,张楚在心里面暗暗打着主意,怎么样才能把这个讨厌的和尚甩掉了。
到了傍晚的时候,来到路边的一个饭店里,张楚长长伸了个懒腰说道:“饿死了,走,下去吃饭,多问,你在车里看着啊,我们吃完了饭,你再去吃,车里的东西很贵重的,别丢了。”
“嗯哪,你们去吃吧,我在这里看着东西。”多问的脾气出奇地好。
郑凌波和张楚在饭店里的窗户看着,果然,他们下车之后多问根本不管车里的东西贵重不贵重的,他也下了车,跟着向饭店的大门这边走来。
两个人悄悄从饭店的后门溜出来,绕路回到车上,看到车里空空如也,张楚兴奋地跟郑凌波击了一下手掌以示庆贺。
郑凌波急急忙忙把车子发动着了,然后加速离开这里,向前走了几公里之后到了一个市镇上,车子在街道上穿过几条街,来到一家饭店的门前。
两个人下了车,进了饭店,郑凌波点了三个菜,说道:“晚上在这里住下了,不走啦,累死了。”
张楚说道:“现在就住下?是不是距离那个死和尚太近了?”
“这才符合用兵之道,兵者诡道也,虚虚实实,他一定会以为我们远远逃开了,我就偏偏在这里住下来,等他走到我们的前面,咱们再慢慢赶路。”
张楚说道:“也成。”说完,张大了嘴吧,郑凌波回头一看,多问潇潇洒洒走了进来,依旧是自己一个人坐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