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那个护士的掩护,张楚扔掉药品的事情没有暴露出来,他的心里却多了一个心病。
护士走了之后,他仔细想了想,自己跟那个护士不太般配,先不说人家那么漂亮,就是身份也不一样,他还是一个囚犯,正在服刑期间,人家却是一个身家清白的有固定收入的人,就是出狱以后,留下的案底也不是能够抹掉的,是一辈子洗刷不掉的污点。
张楚叹了口气,从激动的心情中恢复了平静,这还是第一次想到以后的人生之路,在监狱里不敢想到这些事情,那是一个祈望,一个梦想,从那个阴暗的地方出来之后,才会想到自己的未来。
特别是有了那个美丽动人的护士之后,他的心态无论如何也不能继续保持平静,女人是一剂毒药啊,吃下去,中毒的是身体,赌上的却是一辈子的喜怒哀乐。
就在张楚的心情波澜起伏久久不能平静的时候,在柳州市的一家医院里,刘仓看着心情不爽的师父刘文治,说道:“谢谢你,师父。”他指的是今天刘文治为他报仇那件事。
刘文治叹了口气说道:“没事,你别怕,以后,我在部队里找一个工作给你干着吧,这件事究竟是怎么发生的?你跟我详细说说。”
刘仓躺在病床上,回忆着说道:“我到了那个牢房之后,他们正是吃饭的时间,我把里面简单搜查了一下,别说找到那张羊皮,就是一张纸也没有,后来,他们回来了,我赶紧坐下来,一个秃子来找我的麻烦,让我打了一下,然后,那个年轻人就跟我没完没了地纠缠,我们打起来了,老实说,那个人的身手真的不咋样,我一连击打了他至少三个膝顶,打得他丝毫没有还手之力,后来,一股很大的力量击打在我的气海穴上,然后,我就晕了,再也不知道什么了。”
刘文治凝神听着,想象当时动手的情景,说道:“嗯,那个人真的好奇怪,叫张楚,我也试不出他的深浅来,要说,他是一个雏儿,但是身上明明有着巨大的力量,他练的绝对是一门高深的内功,要说是一个高手,偏偏是那么笨拙,竟然不会运用内功,简直就是一个怪胎,你的仇恨,我帮着你报了,这件事先放一放吧,当前最着急的是要找到那块羊皮,栖霞观的人已经开始行动了,还有北方的铁刹海,据说,已经派来了精英人员,调查此事。”
“师父,那张羊皮,到底有什么用啊?”
“我也不知道,据你祖师爷说,里面藏着一个轰动天下的秘密,我想,可能是关于一个远古宝藏的吧。”
“那么,怎么会到了监狱里面呢?”
刘文治本来不想说下去,看到刘仓殷勤期望的眼神,想到他为了此事这辈子都没有了希望,一个武功被废的人,算不上武林人了,还是说道:“这是一个很大的秘密,说起来也算不上什么秘密了,秘密是对不知道内情的人来说的,不过,这个信息当前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我也是听师父说的,并未亲身经历,据说,当初是这样的,那块羊皮本来是百草门的镇门之宝,三十年前,我还没出师的时候,嗯,我当时是十五岁,那是三十二年前了,百草门跟千手门发生了一场大火拼,百草门的门主跟我师父是好友,送信来求援,你祖师爷当时正在练功的紧要关头,无暇分身,就向我祖师爷求援,祖师爷派了十几个同门的师叔去了,这一去,就没了消息,直到现在,也查无头绪,一共是十四个师叔,一下子就没了,这件事对我们青城派的打击很大,以至于到了师父当上掌门之后,我们青城派的人气总是不够兴旺就在于此,你们这一辈儿人数还多,可是,毕竟年轻识浅,也没有好手出现,资质不行啊,没有好苗子,我这一代,只有师兄弟八个人,师父那一代,却是只有师父跟你师叔祖两个人,你师叔祖那个人疯疯癫癫的,等于废人一样,我们青城派有隐隐凋落的迹象了。”
刘文治说到这里,感慨了一句,不顾医院的规定,点起了一支香烟,继续说道:“我祖师爷不甘心弟子就这样失踪,多次去百草门查探这件事,百草门却消失了,一个人也没有,他也联系了江湖同道打探,终于得到一个消息,千手门跟百草门的火拼其实是因为那张羊皮引起的,后来,沿着这个消息追查下去,终于,让我查到了百草门的大弟子最后消失在采石监狱里面,查了那时候的入狱记录,只有一个名字叫吴明的人非常可疑,他的罪名是谋杀,据说是在一个杀人现场被当场抓住的,可是这个人非常坚强,从始至终没有交代一句话,也就是没有口供记录,也查不出这个人的姓名和籍贯,羁押了一年之后才被强判入狱的,判的是终身监禁,也就是无期徒刑,后来,这个人离奇地死亡,跟他同处一个囚室的就是那个老头子,我想,那块羊皮若是在的话,一定是在那个吴明的身上,这才派你进去追查,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结果。”
“都是弟子没用,耽误了师父的大事。”刘仓很惭愧地说道。
刘文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也算是尽力了,这件事,我会派你师弟进去的,不达到目的,我也无法跟你祖师爷交差啊。”
几天之后,张楚还在传染病医院住着,却不知道他所在的牢房里面来了一个面皮白净的新人,这个人在牢房里住了两天之后,居然消失了,最后有人看见他被狱警带了出去,再也没有回来,在监狱里面发生任何事情都是可能的,那个人也没有引起别人的特别关注,很快就被人遗忘了。
最离奇的是,跟张楚住在一起的老头子也失踪了,他的失踪却是真真切切失踪的,就在白净面皮的男子离开之后的当天夜里。
狱警发现牢房里少了一个人之后,开始大肆寻找,封锁了监狱的出口,放出狼狗到处寻找,秃子、中年人、眼镜男、猥琐男几个人都先后被提到审讯室盘问,每个人都挨了打,这几个人异口同声地说,老头子就是在睡觉的时候失踪的,他们没有听到声音,也没发现老头子是怎么消失的。
这件事惊动了戴宗和,他亲自查问了一番之后,心里面也觉得奇怪,既然是人从监狱里失踪了,按理应该通缉的,不知道戴宗和出于什么样的心理,竟然把此事按了下去,不再声张。
这是一个漆黑的夜晚,张楚躺在病床上,住院已经第四天了,戴宗和那边还是没有任何的消息,不知道他要自己去杀的是什么人。
这几天,他跟护士的最新进展就是知道了她的名字,她羞羞答答地告诉他,自己的名字叫柳嫣然。
外面的风很大,天色是阴沉的像是云彩要掉下开一样,每逢这样的天气,就知道,一场大风雨已经不可避免要来到了。
张楚看着窗外的树木像是鬼影一样摇动,隐隐能听到外面传来咔哧咔哧的声音,一定是有人窗户没关严实,被风吹打的声音。
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音响起,从外面的走廊发出来的,在夜晚听得很清楚,一定是医生查房了,张楚心想,闭上了眼睛。
房门果然被打开了,张楚还是闭着眼睛,这也是在监狱里养成的习惯,睡觉的时候把脸露出来,给狱警看到,要不,狱警进来辨认犯人的时候会挨上几下,对不识抬举的人,狱警的办法就是直接用警棍招呼。
忽然,一个套子蒙在张楚的头上,接着,他的身体一轻,竟然被人抬了起来,装在一个口袋里。
张楚大吃一惊,想不到竟然会遭遇到这种意外,他激烈地挣扎着,想逃出来。
马上,他的身上挨了几下重重的打击,一个声音喝道:“老实一点,要不,让你死在这里。”
张楚听出来了,说话的正是刘文治,听着屋子里杂乱的脚步声,还有其他的人在一起,他心想,刘文治还是不肯放过自己啊,没想到,这个人睚眦必报,自己就是打伤了刘仓,也没必要这样来报复自己吧?
张楚安静了下来,既然知道是刘文治来了,他心里也没想太多,最坏的结果就是被刘文治等人暴打一顿呗,李沧没有死,这些人总不能要了自己一条不值钱的命吧?
张楚静静地等待着他们的报复,他做好了准备,只要保护住自己的脑袋不受伤害,那些人爱咋咋吧,不把自己打死打残了就行。
说来也是奇怪,他们竟然没有继续暴打张楚,而是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紧接着是床铺挪动的声音。
张楚听着奇怪,这些人在干嘛呢?难道,他们缺钱花了,来找自己要钱?貌似自己的身上一毛钱也找不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