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棱军刺大家都知道,只要挂出个口子,基本上就止不了血了。
他们都是德爷手下干了许多年的人了,知道德爷的规矩。不绑不捆,让挨收拾的人自己忍着,人啊,虽说总有忍无可忍之时,但是,忍无可忍的话命就没了。所以,这种事,不管到啥时候,人都会强忍着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的。
这不是猜测,而是这种活儿干多了的经验。
德爷就是要让那些人记住,不懂规矩,会留下一个终生难忘的记性的。
可是突然之间,陈德义的眼皮子也跟着跳了跳,一股子不好的预感。
不过,陈德义看到刘清明脖子上的那两把三棱军刺的时候,他又放宽心了。有那两根东西在,这小子翻不了天的。德爷松了口气。
陈德义感觉小树林里的空气很清新,他感觉也蛮轻松的,但是,他心里头却莫名有一种石头压着,就像是啥灾难要来了。特别像是几年前他老娘去世头一天的感觉。他在外头,莫名其妙的烦躁。
猛的一下,陈德义心里头就像是被一个大锤狠狠的砸了一下,他全身都像是被电了一下。
因为,他发现,刘清明竟然动了,他往前踏了一步。
“弄死他……”
德爷的反应很快,虽说他已经年逾五十了,但是他的反应总是要比一般年轻人要快的多,刘清明动作的那一刻他就感觉到一股子不对劲了。他虽说不知道刘清明为什么敢在脖子上放着两把锋利的三棱军刺的情况下还敢乱动。但是,他清楚,可能要出事了。
刘清明旁边的几个人反应也不慢,可是当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见不知道谁手里的三棱军刺到了刘清明手里。
当德爷看到他手下手里头的三棱军刺都到了刘清明的时候,三爷和刘清明身边那几个汉子顿时就头冒冷汗了。
出事了。
真他妈的出事了。
这是陈德义心中下意识产生的感觉。
可是让陈德他们更加想不到的事情是,刘清明竟然拿着那把三棱军刺朝着自己的脖子上抹了抹。然后又拿着三棱军刺朝着自己脖子上重重的扎了几下。
陈德义脸上的表情顿时扭曲了起来,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塞住了一般,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尼玛是玩杂技的吗?
陈德义身边的几个人都有种要快哭出来的感觉。
德爷似乎要张嘴求饶,可是他刚刚张开嘴,刘清明就走到了他跟前。
只见刘清明抓住德爷的左手,用三棱军刺慢慢划开皮肉,将他手筋挑了出来,伴随着德爷的惨叫声,刘清明淡淡的冲着德爷说道,
“你又是挑我的手筋脚筋,又是要我的命的,我挑你这一条手筋,算是仁慈了吧?”
德爷全身剧烈的颤抖着,疯狂的点着头,手上的疼痛让他几乎说不出话来。
刘清明的话音刚落,只见刚才把三棱军刺放在宋南予和刘清明脖子上的几个汉子脖子上都被三棱军刺扎出来一个血洞。
鲜血从那些血洞里喷了出来,就像是喷泉一般。
小树林里所有人都有种不寒而粟的感觉,一个个都是在外头嚣张跋扈的道上的爷们儿,此时却都像是被吓破了胆一般,有些人的身子已经忍不住颤抖起来。
“爷,我错了,您饶命,饶命,您千万别杀我,我真的错了我,我该千刀万剐……”
‘扑通’一声,德爷双腿一软,跪在了刘清明跟前,捂着左手,脸色苍白,说话的时候也不怎么伶俐,牙齿不停的打颤。
“我刚才说什么来着呢,利息太高了,把人逼的家破人亡,不值得,你觉得呢?”刘清明冲着德爷说道。
“您说的对,确实太高了,我知道错了,您给我个机会……”陈德义说着说着哭了出来,又怕又委屈的冲着刘清明说道。
本来已经走出小树林的宋南予听到里面传出的惨叫声,心头一紧,却是又跑了回来。
刘清明正准备对陈德义说什么,看到宋南予跑了过来,却是朝着她走了过去,直接用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宋南予身子一僵,却是被刘清明拦住了搂着走了出去。
陈德义这时候也松了口气,脸上却都是惶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暗道一声庆幸。
幸亏这个小姑娘过来了。
看着跟着他好多年的那几个汉子脖子上的血洞,他身子又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看到刘清明他们离开,那群没受伤的人赶紧过来招呼陈德义和那几个被扎了的汉子,一个个紧张的拿着手机要给医院打电话打救护车。
“行了,别给医院打电话了,直接料理后事儿吧,先别通知他们家人的”
陈德义忍着疼痛说道。被这种玩意儿扎了,都是止不住血的,更何况被扎的是脖子,就是能耐再大的医院和医生也救不了了。这几个人都是他的心腹,也是他能在江城站得住脚的根子,跟他感情颇为深厚,说是生死弟兄也不为过。他们死了,他也很痛心。但是,现在他也没办法,只能事后好好补偿补偿他们的家人了。
站在那儿的人,一个个脸上变了变。他们刚才挺慌的,但是陈德义说那些东西,他们又何尝不知道。可是,眼看着这几个弟兄还没死,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去,他们心里也颇为难受,一个个站在那儿有些不知所措。
“他们死不了,去医院包扎去吧”
突然之间,陈德义他们的耳中响起了刘清明的声音。
陈德义本来坐在地上的身体突然直了起来,然后重新跪在那儿了。那群本来在那儿站着的人,一个个紧张起来,有几个却是吓得跟德爷一样,跪在那儿了。德爷他们在四周打量了半天,却是没看到刘清明的影子,不由得狐疑。
他听到刘清明说,他们死不了,不由得朝着他那几个手下看去。
他突然发现,他那几个血洞似乎都在地上疼的呻吟,但是脖子上的血洞似乎早就不流血了。他们刚才一直紧张,都没注意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