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郭没心情跟他开玩笑,狠狠瞪了他一眼,转头对叶少阳道:“走阴不是事,我得回去准备一下,这就走了。”
“你等下,在你去之前,帮我准备东西。”叶少阳完,取出本,在上面写下了自己布阵需要的东西,撕下来给老郭。
老郭看了一眼,眼睛立刻瞪圆了:“这么些东西,成本至少得十多万,这……算谁的?”
“算我的。”周静茹抢先回答,看着叶少阳的道:“这件事怎么也跟绿地山庄有关,就算是我请你们作法吧,这钱我出了,少阳哥你不要再推辞了。”
“行,那就你出吧。”叶少阳挠了挠头,心想,我本来也没想揽过来,十万块,开玩笑啊。
老郭走后,其余人又想起来覃慧的事,心里唏嘘,没人开口。
滕永清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阿弥陀佛……”
“别装高僧了,酒醒了没有?”
遭到叶少阳的抢白,滕永清脸上登时露出尴尬,刚要解释,叶少阳摆摆手,“有一件最最重要的事,一直忘了问你:“七奶奶,究竟是什么妖?”
滕永清一愣,“我没过吗?七奶奶的真身,是一只蝉。”
“蚕?”叶少阳跳起来,不会吧,又是一只蚕?
“是蝉,俗称‘知了’的。”滕永清道,“有一种蝉,叫十二年蝉,蜕皮之前,在地下生活十二年,然后爬出来,蜕皮成蝉之后,十几天就死了。七姑就是一只十二年蝉,生长在一间佛寺大雄宝殿外的一棵树下,听了十二年的佛音……
蝉,通假为禅,所以被佛家称作佛虫,本来就具灵性,它听了十二年的佛音,开悟成妖,蜕壳之后直接成为妖灵了,离开佛寺,去了深山修炼,直到遇到我先祖。她的出身和成妖经历,是她亲口告诉我先祖的,然后一辈辈传下来。”
七奶奶……居然是一只蝉!
叶少阳惊得不出话来,猛然想起,慧跟自己过的她跟“表姐”还有同学在七奶奶庙遇袭的事,这件事大概是发生在真实的覃慧身上,他们应该是闯进了七奶奶的洞府,所以惨遭杀害,慧当时对七奶奶的形容,很符合一只蝉的形象,这么来,她当时也没有欺骗自己,只是她并不知道七奶奶的真身是蝉。
“蝉虫成妖……”叶少阳皱眉沉吟起来,“我还真没对付过,既然是佛虫,估计实力不在同等修为的‘四灵’之下。”
马一听见新名词,立刻好奇的问道:“什么是四灵?”
叶少阳在琢磨正事,哪有工夫理他,倒是滕永清热心的给他讲解起来:“狐狸、黄鼠狼、猫、刺猬,这四种动物天生具有灵性,最容易成精,所以叫四灵,法术界一向有四神、四仙、四灵、四渊的法。”
马一听更来劲了,两眼发亮的看着他,“快快,你给我仔细,都有什么。”
叶少阳翻了翻白眼,走出房间,周静茹和谢雨晴虽然也想听滕永清能出什么来,但犹豫了一下,还是跟出房间,询问叶少阳接下来的计划。
“我会用一两天时间,准备阵法需要的东西,雨晴姐你先回去,等我准备好了通知你,茹你……”叶少阳挠了挠头,“希望你这两天能多陪陪……慧,我不知道怎么好,我觉得你应该能理解,对她,咱们大家都一样。”
“我明白的。”周静茹看着他,了头。
叶少阳勉强对她们笑了笑,转身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把背包一丢,躺在床上,满脑子转来转去都是有关慧的事。
这个真相,他能够接受,慧对自己还有别人的真心,自己能够感觉到,也毫不怀疑,只是这件事本身太过出人意料,而且叶少阳打从内心深处觉得,慧很可怜,假如可以选择的话,她一定想做一个普通的人,而不是神通广大的妖。
可惜很多事情,冥冥中已然注定,没有假如,也没有从头再来的机会。有多少人知道,原来生而为人也是一种幸运。
想到这,叶少阳觉得心头很压抑,有一种无法改变现实的无力感。
突然间,他想到什么,从口袋里摸出慧送的手帕,当时光顾着看药,没有注意手帕,现在仔细摸起来才发觉手帕柔滑异常,而且非常轻巧,心中一动,赶忙打开灯,把手帕凑到灯下,仔细观察起来。
猛然间,他浑身打了个激灵:这手帕是用蚕丝缝成的!慧当然不可能用别的蚕丝,所以……这手帕,是用她自己吐的丝缝成的!
这已经不能用珍贵来形容了。她居然把这样一个东西送给自己,这意味着什么?
叶少阳虽然偶尔犯二,但绝不是傻比,他隐约想到了某种可能,心情一下子更加郁闷起来,在床上躺了一会,拿出手机,拨通了芮冷玉的电话。
他现在很想找个人倾听自己的烦恼,芮冷玉当然是最佳人选。
另外一个房间里,滕永清还在跟马侃侃而谈:“……四仙,是马、鹏、蛇、鹤,其中蛇化蛟龙,马生麒麟,大鹏和灵鹤,一旦通灵,立刻能封仙位,所以这四种动被称作四仙,至于四渊,的是四种水里的动物:蟾蜍,黑鱼,鲤鱼,王八……”
马跟着他话的节奏,着头,听得一愣一愣的。
与芮冷玉通完电话,叶少阳感觉心里舒服了,他打这通电话本来还有个目的,是想请芮冷玉回来,跟自己一起对付七姑,但芮冷玉表示自己已经答应了一个雇主,帮忙处理一宗灵异事件。
所以,一切只有靠自己了。叶少阳顿时感觉压力山大,不过,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兵来将挡,也没什么好怕的。
他取出本,对照着樱花园的地图,开始在大脑中构建变阵需要的步骤,然后从背包里翻出一大堆符纸,开始画符,一直画到半夜,老郭打电话来,表示东西已经准备好,问他是送到宾馆还是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