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情绪都有一个极限,只有突破这个极限,畅快淋漓的崩溃一下,才能达到发泄的目的,要不然,喝再多的酒也是白搭。
秦宛柔一个劲儿的喝,却没有放下心头的包袱放声大哭,这说明刚才的那些啤酒还不足以突破她的心理极限。
所以,赵三斤只好用语言再刺-激她一下。
“坏蛋!你这个大坏蛋!欺负我!让你欺负我……”迎上赵三斤那冷冰冰的眼神,秦宛柔愣了愣,突然把酒瓶子随手一扔,握起拳头就朝着赵三斤砸了过来。
赵三斤伸出一条胳膊,随便让她打。
啪啪啪啪啪……
一口气在赵三斤的胳膊上砸了大概有二三十拳,秦宛柔打得累了,这才停手,不过,她并没有就此善罢干休,呼哧呼哧喘了几口粗气,然后一把抓住赵三斤的胳膊,张嘴就咬在赵三斤的手腕上。
卧-槽!
赵三斤发现不对劲的时候,手腕处已经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只是一瞬间,整条手臂就隐隐有些发麻。
次哦,秦宛柔属狗的,这是往死里咬啊。
赵三斤好几次想动手把秦宛柔推开,但是手刚搭上她的肩膀,却咬咬牙,选择了放弃。
显然,秦宛柔的情绪已经被刺-激到一个节点,眼瞅着就快要撑不住崩溃了。
我忍!
赵三斤都有点儿被自己的善良感动了,秦宛柔平时对他冷言冷语,动辄拳打脚踢,甚至一而再、再而三的拉他背黑锅,可是现在,他却不忍心把秦宛柔推开。
赵三斤这些年走南闯北、出生入死,风里来雨里去,可以说阅人无数,堪称非凡的经历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的好人,也没有真正的坏人,但凡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相反,但凡可恨之人,背后肯定隐藏着一些让人同情和感概的故事。
赵三斤看得出来,秦宛柔就是这样的一类人。
正如赵三斤所预料的那样,很快,秦宛柔的身体就开始微微颤-抖起来,紧接着,一滴滚烫的眼泪落在赵三斤的手腕上。
赵三斤暗叹一声,拍了拍秦宛柔的肩膀,正准备安慰她几句,谁料想,她突然松开嘴,一头栽进赵三斤的怀里,哭着骂道:“咬死你!咬死你!让你不要我……坏蛋!你这个大坏蛋!呜呜……”
拳头伴随着眼泪,落在赵三斤结实的胸膛上。
秦宛柔哭得很伤心,很畅快,几乎是歇斯底里,压抑在心底的委屈、不甘、抱怨,甚至是愤恨,在这一刻就如同突然决了堤的洪水,以眼泪的形式彻底发泄出来。
很不幸的,赵三斤又成了她的出气筒。
被秦宛柔咬伤的手腕处留下两排整齐的弯月形牙痕,牙痕很深,并且红肿一片,隐隐有血丝沁了出来。
赵三斤只觉得整条手臂都微微发麻,动了动,顺手搂住秦宛柔剧-烈-颤-抖的肩膀,本来打算像哄小孩子那样哄哄她,可是这个大傻妞还是一如既往的不按常理出牌,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她两条胳膊紧紧搂住赵三斤的虎-腰,小脑瓜猛的往前一顶,直接就把赵三斤摁倒在了冷冰冰的地板上。
卧-槽!
赵三斤一愣,暗道她该不会真想酒后乱个性啥的,要强攻吧?
“别……别动……”赵三斤刚要挣扎,秦宛柔就闭着眼睛嗔声道。
赵三斤翻了个白眼,静静的躺在地板上,任由秦宛柔趴在他身上,把脸贴压在他的胸前。
秦宛柔嘴里不断的呓语着,抽泣道:“都怪你!都怪你这个大坏蛋,负心汉,抛弃了我妈,抛弃了我,我恨你!恨你一辈子……呜呜。”
“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你不用对我好,我不会原谅你的,绝对不会,永远不会……”
“我、我恨不得杀了你,替我妈报仇……”
“……”
秦宛柔酒后失态,嘴里喋喋不休,而她说出来的话,却语出惊人。
赵三斤立刻就明白过来,感情秦宛柔是把他当成了秦立本啊。
果不其然,秦立本曾经做过伤害秦宛柔和她母亲的事,而且听起来性质很恶劣,后果很严重。
报仇?
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赵三斤心底不由咯噔一响,暗自腹诽道:“难道秦宛柔的母亲已经去了天堂,她的死,与秦立本有关?”
赵三斤越听越是好奇,越听越是惊讶,竖起了耳朵想要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然而,秦宛柔趴在他身上,好像是太他娘的舒服了,越到最后声音越小,到了关键处时,更是戛然而止,完全没有了动静。
赵三斤抬眼一瞧,靠!秦宛柔已经睡着了。
红扑扑的小脸蛋儿贴在赵三斤的胸膛上,眼角处挂着亮晶晶的泪痕,粉-嫩的嘴唇时不时的轻轻蠕-动几下,别说,秦宛柔酣睡的样子确实很恬淡,很诱人。
“好好的一个大姑娘,偏偏被仇恨蒙蔽了眼睛,真可惜!”赵三斤暗叹一声,担心就这么睡得久了,秦宛柔会着凉,于是小心翼翼的坐起身,并且把秦宛柔拦腰抱了起来。
秦宛柔双手勾住赵三斤的脖子,像个受伤的小猫咪似的,把脑袋缩在赵三斤怀里,惊人的配合度甚至让赵三斤怀疑她是在装睡。
到楼下结了账,在服务员和周围那些食客怪异的眼神中,赵三斤抱着秦宛柔大摇大摆的离开了小饭店。
日落西山,外面天光渐暗,已经到了傍晚。
随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把秦宛柔抱进后排的车厢里,赵三斤紧跟着钻进去,然后伸手拍了拍秦宛柔的肩膀,问道:“秦警官,你住在什么地方?我送你回家。”
秦宛柔扭-动一下身子,换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脑袋一歪,斜靠在赵三斤的肩膀上,嘴巴砸了砸,却是没能吐出一个字。
“喂,醒醒啊,回家再睡。”赵三斤咳嗽一声。
秦宛柔顺势又搂住赵三斤的虎-腰,闭着眼睛轻声呓语道:“去……去你家,我要……要和你……和你一起睡……”
噗!
听到这话,秦宛柔还没有吐,赵三斤倒是差点儿吐了。
前排司机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大叔,听到秦宛柔的呓语声,他回眸一笑,瞟了秦宛柔两眼,满脸尽是艳羡之色,道:“小伙子艳福不浅啊。”
赵三斤瞪他一眼,冷道:“去盛世国际小区。”
秦宛柔醉成这个样子,一时半会儿肯定清醒不了,赵三斤不知道她家在什么地方,去附近找个宾馆、开个房间吧,似乎又不太合适,没办法,只能先把她带到柳盈盈家里。
“好嘞。”
羡慕归羡慕,司机大叔倒是很乐意成人之美,答应一声,脚底一踩油门,出租车铮的一下就疾驰而去。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出租车便停在盛世国际小区的大门口。
赵三斤付钱下车,把秦宛柔抱在怀里,依然是标准的公主抱。
秦宛柔刚才喝了六七瓶啤酒,又在出租车上颠簸十几分钟,这一路上都在不断的打嗝儿,看样子,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吐出来。
赵三斤见状,不由加快了脚步。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一路上又是扶、又是背的,好不容易来到柳盈盈家的房间门口,赵三斤放下秦宛柔,单手撑着她纤细的腰-肢,另一只手掏出钥匙正准备开门,而钥匙插进锁屁股的那一刻,她突然身体一颤,终究是没能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刺鼻的味道一瞬间就弥漫了整个楼道。
更郁闷的是,吐就吐呗,偏偏秦宛柔迷糊中没能把握好吐的方向,吐了赵三斤一身,同时也吐了她自己一身,地上反而没有吐多少。
“我靠!”赵三斤张嘴就是一声大骂。
呕吐这种事儿,不分男人女人,或者帅与不帅,漂亮与不漂亮,即使你是仙女下凡,佛陀转世,拉个屎,放个屁,照样能熏死苍蝇,臭死蚊子。
赵三斤捂着鼻子推开房门,赶紧把秦宛柔抱到了客厅的沙发上,然后往她身边放了两个洗脸盆,随便她怎么吐。
还好柳娇娇去上学,晚上会在影视学院留宿,柳盈盈还没有下班,而刘姨似乎出去买菜了,也不在家,家里只有赵三斤和秦宛柔两个人。
秦宛柔倒是逍遥自在,吐完以后往沙发上面一躺,歪头就又睡了过去,衣服上沾满了污渍,她也不管不顾。
赵三斤脱掉自己的衣服用水泡上,皱着眉头瞧了眼秦宛柔,心中犹疑不定,姥姥个熊的,要不要帮她把衣服也给脱了呢?
让秦宛柔带着那些秽物睡觉肯定不行,但是男女授受不亲,如果帮她把衣服脱了,明天等她酒醒了以后,该怎么向她解释?
“臭!好臭!”
就在赵三斤不知所措的时候,秦宛柔突然皱了皱眉头,低-吟几声,紧接着双手搭在胸前,开始胡乱撕扯她身上的衣物。
见状,赵三斤顿时就傻眼了。
都他娘的醉成这个鸟样儿了,竟然还知道臭?
没办法,赵三斤暗叹一声,只好几步走过去,拦腰抱起秦宛柔,大步走进卫生间,琢磨着用冷水帮她洗把脸,兴许能让她清醒一点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