票选教皇是枢机们的民主,它直接继承自罗马帝国时代的元老院制度,虽说是有限的民主,但这种民主也富有进步意义。
在西方,投票活动已经成了欧洲人传统的一部分,不论是世俗国家还是教会,都有投票的传统,像神圣罗马帝国甚至能投票选举皇帝。
投票这种民主可以追述到古希腊时期,拥有两千多年的历史,随着时间的推移,投票的传统也会随之发生变化,例如后世英国最早对投票权有严格的限制,后来扩展到了全体成年男子,最后延伸到了成年女性。
此时11世纪的天主教会的教皇主要来自于神圣罗马帝国,特别是从亨利三世趁着三教皇鼎立事件废立教皇开始,克雷芒二世、达马苏二世、利奥九世、维克多二世、斯德旺九世,这几任教皇无一例外都是德意志人,或是附属于神圣罗马帝国的洛林人、阿尔萨斯人、巴伐利亚人等。
佛罗伦萨主教杰拉德.德.布尔高恩是法兰西的勃艮第人,他的当选终于终结了数十年来罗马教廷由德意志人掌控的局面,罗马教会的权力终于在希尔德布兰德的主导之下回归到了意大利人的手中。
可以说,教皇的选举自从丕平献土建设起教皇国后,其实就是变成当时欧陆各国互相博弈的产品了,罗马教会再也没有办法独立于欧洲政治之外了。
看看后来的教皇就知道了,当神圣罗马帝国强大之时,教皇便会来自于德意志,当法兰西强大之时,便会由法兰西人担任教皇,从另一种角度来说,教皇也是个清醒的可怜人。
黄昏时分,太阳即将落下,夜幕袭来,天空中不断有雨丝飘落而下,但这并不能阻挡热情的信众们对新教皇的热切期待。
时间到了六点半,众人纷纷疑惑起来,明明傍晚的时候西斯廷教堂上空都升起了白烟,为何新教皇还未出现?
“请问你在等什么?”一名来自西西里的年轻诺曼人询问道。
“你不知道吗?”一名穿着还算考究的青年男子回答道。
“呃,我初来乍到,只是想问一问这儿发生了什么事?他们都在等什么?”
“哎呀,是哪个,那个教皇,教皇你知道吗?”
“哦?是现任教皇要卸任了吗?”
“是啊,是啊,现任教皇已经被枢机团罢免了,新的教皇就要出来了!”说着贝尔纳多指向不远处的西斯廷教堂,激动地说:“快看,那是新教皇,新教皇要出来了!”
“哦,真的啊,谢谢啦,这次来罗马可真是不虚此行。”
狂热的信众们不管风吹雨打,白天黑夜,都要继续等待下去,等着新教皇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以后可以和他们的子孙嘚瑟了,说他们见证了新教皇的产生。
“这天可真冷,新教皇快出来了吗?这里可完全看不到。”年轻的诺曼人有些绝望,他已经等了快一个小时,还是不见新教皇的踪影。
“哦,新教皇马上要出来了,我是这么觉得的,他今天有可能会出来,虽然感觉有点悬。”贝尔纳多的脸上也同样流露出绝望之情,他等在这里的时间可比这位初来乍到的诺曼人要长得多呢。
诺曼人看着圣彼得广场上一点动静都没有,心中也有了撤退的打算,就在他准备撤离的时候,突然广场上的人群爆发出一阵巨大的欢呼声,周围的人们迅速向广场中心涌去。
诺曼人也顺着人流快速冲向了广场中心,周围有无数人在向他挤来,只是一转眼,整个圣彼得广场上所有的缝隙都塞满了人,他毫不怀疑整个梵蒂冈,不是整个罗马城的信众都汇聚在了圣彼得广场上。
“Bravo!Bravo!Fantastic!Bravo!”无数人激动地挥舞着手臂大喊着,欢呼着,无数声响一阵又一阵地回荡在圣彼得广场中。
诺曼人忍不住向身旁的贝尔纳多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贝尔纳多激动地指着那个烟囱说:“那个冒烟的就是西斯廷教堂的,这两天关闭了,就是为了要选举新教皇。
现在烟囱上冒出白色的烟,就代表我们有新教皇啦!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新教皇就要出来跟大家见面了!”
“啊,辛苦的等待终于没有白费,我也很期待新教皇到底是什么样的。”年轻的诺曼人感慨道。
终于,红色的帘子拉开,一名身穿洁白的教皇法衣和御用披肩,头戴三重冠的教皇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新教皇杰拉德.德.布尔高恩,不是新教皇尼古拉二世出现在西斯廷教堂正中间的阳台上和信众们见面。
希尔德布兰德作为大教副和枢机总管也同样出现在阳台上,他站在新教皇尼古拉二世的身边,大声向台下的信众们宣布道:“这是我们的新教皇,尼古拉!”
当希尔德布兰德宣布结果之后,圣彼得广场上的人们一起疯狂地呼喊着:“Nicholas!Nicholas!Nicholas!Nicholas!......”
人们挥舞着大旗,唱着圣歌,疯狂地庆祝着新教皇的诞生。
新教皇尼古拉二世很是温和,他的声音很温柔,在圣彼得广场的特殊构造下,教皇能将他的声音传给在场的所有人。
不过诺曼人没有听清楚新教皇到底讲了什么,只见到新教皇讲了两句之后,在场的所有人都露出了诚挚的笑容,可以看得出这位教皇很是和善。
教皇尼古拉二世讲着讲着,就领着大家开始背诵《圣经》中的经文,众人和着教皇的声音也开始背诵起圣经,最终整个圣彼得广场上的十余万人都和教皇一起背诵了起来。
听着这一场空前绝后的大合诵,年轻的诺曼人只觉得浑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作为浅信者,诺曼人很难以理解他们为何会如此狂热,这在他看来很是诡异。
然而更加诡异的是,天空突然晴了,原先天空中不断飘落的雨丝也不见了踪影,显得十分诡异。
过了许多,随着新教皇尼古拉二世和希尔德布兰德离开了西斯廷教堂的阳台,广场上的人们才开始有条不紊地从圣彼得广场四周的道路散开,诺曼人紧紧地跟着贝尔纳多,生怕被人群冲散。
“多谢你了,贝尔纳多,我是来自西西里的坦克雷德.德.欧特维尔,此次来梵蒂冈是背负了重要的使命的。”坦克雷德对着贝尔纳多微微欠身,感谢道。
“原来是西西里的使者,真是令人惊讶,西西里竟然会派出使者前来梵蒂冈。
我是图斯库鲁姆男爵麾下的一名书记官,有什么能让我效劳的吗?”贝尔纳多面色一肃,恭敬地躬身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