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会儿爱尔兰和威尔士的战事后,威廉再又看起了桌上的税务报告。
上个月会议让身为财政大臣的奥斯本管家去寻找人才,他倒是寻找了一堆数学不错且有管账经验和能力的管账人员。不过连他自己都说,这堆人不过是用来救急的,只能够计算一堆数字,不可能提出什么建设性的建议。而现在威廉在看的这份只有数据没有自我见解的报告,便是他们的杰作。
眼看着税务改革的筹措都过了快一个月,威廉也有些着急了,不过,他还是有着一丝希望在的。
奥斯本管家在找来那堆管账人员后,十分自信地说已经找到了两个人才,只是他们现在都已经有了自己的事业。一个是卡昂的市长弗雷利,一个是荷兰的银行家罗道夫。为了能够招他们来,奥斯本管家准备亲自上门拜访,只是他已经去了一周,结果一个消息也没有。
“陛下。”法勒.奥斯本推开门,悄悄从外面伸进来了半个身,“我的父亲奥斯本带着一个据说是卡昂市长的男人候在门外,请求接见。”
“快,快让他们进来。”威廉强行止住情绪,虽然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随后,在法勒.奥斯本的指示下,只见到奥斯本管家和一个年约二十六七岁、有着诺曼人金发碧眼特征的男人先后走了进来。
“请问他是谁?”他们行礼之后,威廉便询问起来。
“殿下,这位是来自莫尔坦伯爵领卡昂市的市长弗雷利。”奥斯本管家随即介绍了身边之人,不仅仅是名字,还特意说了他在卡昂市担任市长时对一些税务项目进行废除和调整的事情。
这倒是正好对准了威廉现在的需求,他需要的除了是一个经济专家外,还需要是一个有志进行改革的人,而改革的第一项肯定是税务。
“市长先生,既然你现在担任了卡昂的市长,那么你应该对国家现有的税务系统一定颇有了解了,那么可否先对此说明一边,再提出自己的看法呢?”威廉兴致勃勃,他对这位市长的测试已经开始了。
“是,陛下”弗雷利市长恭敬地说,“现在的税收若是依照纳税人对象不同的话,可以分为对象为农民的农业税和对象为商人的商业税”
“农业税包含了交给领主的年贡、租用农具的杂税、交给国王陛下的人头税和租税、交给教会的什一税等。
另外,为了证明土地为贵族领主所有,所以农民每隔三十年或是换领主的时候,将会交一次三十年税至于在土地买卖以及在继承人继承土地的时候,也要缴纳一定比例的钱给领主。
商业税并没有那么繁多,但因为诺曼王国自您执政以来长期以来长期执行的重商主义和贸易保护主义政策,因此往往会向因为政策致富的工厂主、商人征收重税,以及在各伯爵领间及边境关卡征收条目繁多的通行税”
“前者的制定者一方面为国王陛下和王国财政官,另一方面就是教会,它属于固定法令,各个地方和各个贵族都无法改变。
至于后者中边境的关税是国王直接制定,至于各省区的通行税和要求工厂主、商人缴纳的税收,那就是由各地方分开制定的。”
威廉听着弗雷利市长说完停下,他也不开口,只是看着弗雷利市长,他会意地点了点头,于是继续说:“这种收税制度有着严重的弊端。
先是农业方面一方面固定的税收太多且太杂,另一方面各地方有时候还会多一些类似用来修路之类的杂税,这样一来就算是丰收之年,农民也没能够得到多少剩余资产。
至于商业一方面,边境税、通行税等苛捐杂税,乍眼一看似乎是对商人进行压榨,但实际上最后却会转嫁给普通人,因为商人会将商品的价格定在高出原有价值许多之上。
如此下去,一方面平民没有钱来购买商品,另一方面贵族需要用高出商品价值数倍的价格来购买商品长此下来,贵族们只得大规模向高利贷商人和犹太商人们举借,而他们用来还款的方式就是增税,这样便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增税、涨价、举借,接着再是从增税开始的一轮循环最后,只有在最底层的平民最受打压,平民积累怨气之后,总有一天会爆出来。”
威廉对他说的深有感触,其实任何制度都未必完美,一个有缺陷的制度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当这个制度的缺陷变成一个循环。
幸好,这个问题在诺曼王国并不严重,压榨国内的农民和商人并不是威廉唯一的选择,他可以选择征服其他国家,将问题转嫁到其他人的头上,通过殖民统治使得国内各阶层受益。
威廉这边的情况还算轻的,一方面是因为诺曼王国的教会软弱无力,因为没有教会的干预,政府能征收到更多的税收,不会因为连年的战争而拖垮征服财政。
“其实去年诺曼王国的国家财政收入已经达到十五万三千磅银,可是农民实际上缴纳的税款总额以及各地方的通行税却不只这个数。”杜尔哥说,“农民的缴税之中,有一大半是给了教会和领主,他们拿去的占成六成,而剩余的四成才往上缴纳,而这四成到了国王陛下手中的也仅仅是其的八成,剩下的一部分则被各级官员给贪污了漂没了。
如果要节流的话,一方面是从教会和领主手拿钱,另一方面是解决贪污问题。”
贪污的问题是个大问题,相比起制度上给予教会和领主的钱相比,它的严重性是在内部,虽然它的数额可能较少,但这也应该是建立在基础不大的情况下,若是真的将教会和领主的钱也一并送交上去,那么谁能够保证他们抽取的会与以前一样?
“没错,不仅仅是国家,就算是富庶的佛兰德斯也是这样,大部分的钱都在教会和领主手,反而是我的收入却少很多。”威廉对这个情况很是不满,特别是在新征服地区还有许多不安分的‘旧贵族’在蚕食着他的利益,这更令他感到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