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知道些什么?”我忍不住了,开口问道。
“敢问这位是?”山羊胡子老者对我印象深刻,遇见的时候,我是最先开口说话的。“茅山苏子陵。”我在自己的名字前面也加上了‘茅山’二字,周言微露欣慰之色。“苏子陵?没听说过。”
山羊胡子老者实话实说,接着说道:“看来这件事你们要管到底了。既然如此,我等不便掺和太多。这就去把差事交代上去,然后早早脱身为妙。茅山诸位,我等无意与你们为敌,就当结个善缘,如何?”“道兄,你跑题了。”周言提醒道。
“我们知道的也不多,此来真是巧合。不过……”山羊胡子老者犹豫不定的神色,但那只是假象,他话既然说到这个份上,是真心要结个善缘了。茅山是大门大派,我们的师门就是我们在外行走的背景和底气;我们这几个人实力都不弱,山羊胡子很识时务。“如果你们能提供一些有价值的东西,此事就当我们欠你们一个人情。以后若有机会,一定报答。”我连忙说道。山羊胡子老者眼睛一亮,不过却看向周言。
“苏师弟的承诺就是我茅山的承诺。”山羊胡子老者看我的眼神顿时不一样了,他先是问身旁一人伸手,那人在老者严厉的目光下,极不情愿的交出一样东西:几张普通的纸。那是一份下达的文件。然后山羊胡子老者让他那几个同伴先走,那个矮个子青年也醒了,正一脸怨毒之色看着我们。他也被抬了出去。郭美丽轻声说了一句,“此人面相大恶,必会给自己和身边人带来灾祸。”
郭美丽跟那孟老头学了两年,她的道行深浅我没摸透。不过风水堪舆之道,本就和堪命看相殊途同归,她说这话,一定不是空穴来风。这只是一件小事,我们谁都没放在心上。从山羊胡子老者口中,我们得知了大舅和小舅出事的一些‘内幕’。此案发生前两天,山羊胡子老者这一组的成员接到了紧急任务,前往距离这小县城不远的一大山深处找寻什么东西。
山羊胡子老者对这个任务表示出相当的疑惑,任务具体内容模糊,说是要找的是一只什么妖物,跟其他任务所不同的是,这个所谓的紧急任务一点线索都没有提供,也没有规定任务时间。只是强调必须立刻到达,随时等待上头的指示。
今天一早,上头的指示来了,紧急任务取消,让山羊胡子一众人等前往该县,主要任务有两个:清除痕迹,把人带走。要清除的痕迹就是这栋办公楼里有关大舅出事的相关线索,涉及到灵异面的线索。山羊胡子老者他们在办公楼里的确感应到了邪祟之气,还带走了这份文件。另外要清除的那只俯身在老鼠身上的会导致人无故失踪的小鬼。
把人带走,要带走的是小舅公司的那位周副总。山羊胡子老者他们此次的任务是善后,这意味着,针对大舅和小舅的力量直接来自京城,是刻意针对他们。大舅和小普通人,对方这么针对他们,但很明显又留有余地,否则大舅和小舅早就没命了。
这是敲山震虎,或者是在试探着什么?因为我么?应该不是。我现在跟‘灵异局’的关系正处在‘蜜月期’。被我们撞上这事,只是个意外。那么,对方针对的是丁家!再往深处想想,丁家偏安一隅,在这小县城里有钱有势,但说得上是与世无争,并不热衷于更大的权势和更多的财富。
对方这么做到底什么目的?想不通的事情暂时就不要去想,山羊胡子老者把那份签有大舅名字的文件交给了我们,把他所知道的都据实以告。
“老伯,你准备怎么跟你上面交代?就为了一个人情,这么做值得吗?”郭美丽问道。山羊胡子老者笑了笑,“此事简单!我等向上面打报告就说遇到了你们几位,一番交手过后不敌,还几乎折损了一个人,所以识时务者为俊杰,‘被迫’把东西交给了你们。至于刚才我说的那些话,只要我不承认,上头顶多是不满,总不能因此而治我的醉吧?未来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能结交各位,是鄙人的福缘。说不得将来还要仰仗各位这个人情救命呢!”我心中生出一种感觉,山羊胡子老者这种人,不可深交。
不过,这次也的确承了对方的人情,所以我们没打算赖账,周言对他说道:“这个人情我茅山记下了。只要不违背道义,我们力所能及之下,将来定还你们人情。”周言这话说的随意,其实很讲究。这个人情有三个限制条件。
不违背道义是大前提,力所能及也给我们留下了余地,‘你们’的意思是,要还的这个人情不是某个人,而是山羊胡子老者他们这个队伍的。山羊胡子老者面露喜色,虽然有点不甘心,但很识趣的没再讨价还价。大舅和刘县长的办公室里有些线索,但都被山羊胡子老者他们破去,根据他所说,在办公室里的确发现了异常:风水问题。大舅之所以中邪,是因为办公室里被人动了手脚,那办公室被人为制造了一个风水局,‘气场’被改变,而且主要针对经常呆在那办公室里的人,再有就是,需要一个媒介引发这个风水恶局。
不过遗憾的是我们来晚了一步,山羊胡子老者他们已经把这个‘风水恶局’给搅乱,什么线索都没了。这就是山羊胡子老者的精明之处了,在这个所谓的‘风水恶局’上他一定对我们有所隐瞒,这也使得他对上面有了交代左右逢源,利益为上。这种人不能与之为伍。
所谓的媒介,就是那份从市里下发的文件。正规的办公用纸,这份文件不是伪造的,是通过官方渠道下发,但这份文件本身,却有问题。山羊胡子老者走了,我们几个上楼,大舅的办公室就是办公桌上被得乱七八糟,像是遭贼了一样,一片狼藉。风水之道上,我们这个队伍里郭美丽最有话语权,她在办公室转了几个圈,椅子、办公桌、电脑、窗帘、大门等到处瞅着,最后她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发现。
什么都没有发现,大家正要无功而返的时候,我注意到那位刘县长办公桌上的电脑还是开着的。我心中一动,说道:“大舅只在办公室呆了半个上午就出事,再厉害的‘风水恶局’,能对人产生如此大的影响,有点不对劲……我想这中间,一定还受到其他影响。大舅我们去看过,他身上没有异常。我们应该想办法去验尸,或许能得到什么线索。美丽,你再去看看电脑。”
郭美丽又去看电脑,她操作鼠标点了几下,没过多久手一抖,脸色变了!“咋了?”李青青连忙凑过去一看,“这就是一副画嘛,没什么奇怪的呀……不对,这画有古怪!”我们都凑了过去,郭美丽打开的是一个网页,是从历史记录里面翻出来的。那网页点开之后就只有一幅画。
这副画的内容乍一看没什么,细看之下很怪,一个人坐在一颗歪脖子树上低着头,看不清面目。那人穿着七彩衣服,长相分不清是男是女。那颗歪脖子树枝桠很多,每条枝桠都是粗线条,长短不一,各不相同。
“千机图?那是什么?”我问道。“又不像。”周言却摇头说道。郭美丽蹙眉,一种难以置信的语气,“有千机图的神韵没错!这张图一定是懂得千机图的传人所绘画,但此人非正派中人,以至邪之气道千机,千机图变成了‘杀机图’!”
“我大概知道丁家的人是谁了!”周言说道。“‘千机图’又名风水祖图,相传此图与‘河洛’、‘图书’同时出世,世人只知万般道法出‘河洛’,千重神通源‘图书’;只有极少数人知晓,风水堪舆之道源自‘千机图’。”郭美丽见除了她和周言之外其他人都很迷惑,于是解释道。
“大师兄你真博学。”李青青赞美道。“少贪玩,多看书,假以时日你会比师兄知道的更多。”
周言微笑道。“有大师兄在还看什么书啊,你有空就多教教我……”这一对鸳鸯师兄妹又在秀恩爱,我连忙咳嗽一声打断李青青的话,“这张图跟那位刘县长跳楼有关系吗?”“大大的有关系,先以此图惑乱其心志,再有‘风水恶局’燃其怨憎愤恨诸多恶念,这张图和那‘风水恶局’相辅相成,刘跳楼前已经心理崩溃,神智丧失。他是被人谋杀的。”郭美丽说道。
我想到一件事情,连忙弯下腰去开电脑。保存证据!电脑打开,郭美丽找到之前网页,打开一看,我们几个顿时傻眼了。那张图已经没了!网页显示链接错误!“这个链接刘是怎么得来的?他第一次打开页,来源是哪里?”我提出疑惑。郭美丽又在电脑上操作了一会,查看了企鹅,所有的网页历史记录,没什么收获。对方毁灭了线索和证据,我们此趟势必查不出什么了。周言说他知道针对丁家的对头大概是谁,是从这‘千机图’猜到了对方的来头。
我进一步问周言对头是谁,针对丁家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周言却是摇头,“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能枉下结论。”我们刚出办公楼,秘书小何的手机响了,他接了个电话,然后失去了主心骨一样,神色慌张,“苏先生,就在刚才,仍旧在昏迷之中的丁被人强行带走。”
“大舅被他们带到哪去了?”
我们先回家,吃了顿饭。到晚上的时候,麻烦主动找上门来。
这些人态度并不友好,询问哪些人白天接触过大舅丁有道,我和周言等人都站了出来。然后手铐就准备往我们手上拷,说是有案件需要我们配合调查。姥姥姥爷还被蒙在鼓里,这伙人一来,二老什么都知道了。这些人要强行带走我们,我们几个也亮出了证件。领头的查验了我们的证件,然后打了个电话,然后说了句得罪,坚持要带走我们。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更何况我们虽然挂名在那个特殊部门,但身份不尴不尬的,这身份不起作用。姥爷也打了个电话出去,那正要带走我们的人没过一会儿接到了一个电话,然后这些人态度有了变化,带着人退了出去。
半个小时时间,姥爷姥姥从我们口中得出今天发生在大舅和小舅身上两件事情的详细情况。
“我丁家偏安一隅,与世无争!隔了这么多年,还有人对我们念念不忘!‘千机图’!好一个荆家!乖外孙,这事儿你们别管了,老头子我来处理!”姥爷知道详细情况之后,先是足足有一分钟时间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姥姥也不说话,坐在姥爷跟前,两个人不时交换眼神,很多话都在不言之中。
然后姥爷从沙发上坐起来,姥姥扶着他上楼,没过一会儿,姥爷下来了。
“老先生,您别动怒伤了身体,我们顶多再给您一刻钟时间,今晚人我们是必须要带走的,请不要让我们为难。”为首的警官客气但坚定的语气,挥了挥手,这些人又出去。“你不用走,有样东西给你看!”姥爷道。
姥爷发脾气的时候很是威严,气势很强!姥爷手上拿着一个盒子,那人带着疑惑的神色走近,姥爷把盒子丢在了他面前的茶几上,盒子侧翻,里面的东西滚了出来。
一个有点破旧的黑色小本子,那是一份证件,还有两枚勋章,具体是什么勋章我认不出来。姥爷还拿出了一个老式的手机。那人面色凝重起来,上前拿起那证件,刚翻开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他身体都颤抖了一下,看完证件,那人扫了一眼桌上两枚勋章,一伸手就能拿到手里,他犹豫了一下却没敢拿到手上详细看。
那人恭敬的双手把证件放下,然后立正,竟然给姥爷敬了一礼。
姥爷摆了摆手,“我儿子也是你们带走的?他犯了什么罪?如果他真杀了人犯了法,不用你们动手,我亲自毙了他!年轻人,做事办案首要遵循的不是意见,而是纪律和原则性问题!抓了我儿子不算,还闯到我家里来折腾,你们想要干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