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阳高中接待我们的副校长姓吴,戴着副金丝边眼镜,气质儒雅,人很随和。
“学校每一年都在扩大招生规模,学生宿舍楼也一直在扩建。七号宿舍楼出了这种事,不管是学生还是老师,反响都很激烈。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这栋楼都准备封掉。还请您几位多费心,有什么需要学校尽量满足,我们一定全力配合你们调查。只求诸位早些破案,不管是人为还是其他别的……问题早一天解决,学生们就能早一点安心上课。一个良好的学习环境是学生成才的重要前提……”
吴副校长一辈子教书育人,是昀阳高中的元老级教师。对这个案子很是上心。出事之人事态扩大,学校领导们都不敢沾手此案,吴副校长却主动接手。
一共死了六个学生,都是从七楼跳下去摔死的。前面死的四个学生是住在七号宿舍楼七楼同一间宿舍的。死的第五个学生不是住校生,家离学校很近,走读。这个学生死亡的当天晚上,不知道什么原因,住进了七号宿舍楼,和班上一玩的要好的朋友挤在一个床上。
当晚值班的老师和七号楼宿管查寝没有发现问题,该学生出事后,值班老师和原七号楼宿管都担责,受到处罚。第六个死亡的学生死在寒假放假前一晚,这个学生当天晚上找过班主任请假要出去外面,鉴于该学生沉迷于网游,在校期间表现太差,班主任没有准假。到晚上熄灯之前,这学生试图和一些走读生一起混出学校,结果被眼尖的学校保安发觉,被揪了出来。
那学生被送回了学校宿舍,就像是宿命一样难逃死亡,第二天一早被发现死于非命。六楼和七楼之间的三道大铁门把两楼层紧紧隔开,完全封闭。别说是人,连只老鼠都通过不了。前面四个学生出事后七楼就搬空了,三道大铁门被装上后,第五个和第六个学生还是从七楼坠亡,法医尸检的结果以及在七楼发现的一些线索,都证实了这一点。
不仅有铁门封锁,这三个楼梯间被加装了摄像头,有学校保安全天候二十四小时监控这里,事发当晚监控显示一切正常,没有学生上去七楼。此案有诸多灵异点超乎常人想象,无法用科学道理解释。其一,连续死亡的六个学生,都是在七楼坠亡,死亡时间都在凌晨一点到三点之间;其二,死状甚是凄惨,令人毛骨悚然,觉得恐怖。死前疑似受到巨大惊吓,甚至有可能是被‘吓死’的;其三,第五第六个学生是如何上到七楼的,令人费解;其四,连续死亡的六名学生尸体腐烂的很快,即便是被送到冰库冷冻,死亡后四十八小时内,化作烂肉……
其五,六名学生死亡后,其亲人来学校后先是大闹,无法接受孩子死亡的事实,甚至有过激举动。但过不了两天,家属态度都会发生变化,息事宁人。到第五第六个学生死亡,家属到学校和相关部门索取了赔偿金后直接走人,不吵不闹,很是怪异。其六……其他有待我们自己去发掘。隔绝六楼和七楼三道大铁门的钥匙连吴副校长都没有,他打了个电话出去,我们在七号宿舍楼前后转悠了半个多小时,一喝的烂醉的老头骑着个二八杠破烂自行车来了。
“介绍一下,查老头是宿管办主任,他就一点,嗜酒如命……现在还是放假期间,所以这个嘛,倒是可以理解的。查老头,这几位是京城里来的‘特案组’,学生娃们跳楼那个案子,现在由他们几位负责。
找你来有两件事,帮忙开一下七号楼六楼和七楼之间的三道大门,还有就是,请你配合他们的调查,不管问什么,只要是你知道的,都照实回答。”吴副校长有点尴尬,不过说到正事的时候又严肃起来。这位宿管办主任快六十岁,头发花白,不过身体健朗,蹬自行车链子虎虎生风。
他打了个酒嗝,醉眼惺忪的看了看我们,然后把一串钥匙扔给吴副校长,对我们爱理不理的,“酒还没喝完哩!给你们半个小时,我就在外面等着,赶紧的!”
老头的脾气也怪异的很,吴副校长见怪不怪的样子,招呼我们上楼。吴副校长跟我们说,七号宿舍楼前年年尾建成,去年年末投入使用。新宿舍每一间宿舍都通了热水,安装了空调。学生们入住后对住宿环境都很满意。
左中右三路三个楼梯通道,我们先走的是左边。到六楼后,吴副校长脚步慢了下来,明显有点紧张。门大开,铁门上的锁已经生锈,上面还有蜘蛛网和灰尘,七楼台阶上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踩上去一步一个脚印。学生们搬出七楼后,宿舍里除了铁架子床,所有的东西都被清理了出去,一看看过去,宿舍门都是紧闭的。只有一扇门是半掩着的。
七号宿舍楼七楼七号房间,宿舍门牌号是‘777’,这间宿舍瞬间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力。“死的几个学生都是通过‘777’号宿舍卫生间窗户跳下去的。起初死的四个学生,都是住在这‘777’号宿舍。这个宿舍很邪门,头天上锁,第二天再来看锁没了,门半开着。
今天是多云的阴天,天黑的很快,一阵阵冷风不时吹在身上,在这七楼带着,总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不舒服的感觉。郭美丽眉头一皱,“你们学校设门牌号的时候也不知道讲究吗?”777号,这数字太不‘吉利’,郭美丽从风水上看出了些什么。
“当初编门牌号的时候查老头提出过异议,说是这个数字应该避讳,容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但校方认为,学校是最不应该讲究这些的地方,所以就没理会查老头的意见。”吴副校长说道。“进去看看。”我们几个人陆续走进去,吴副校长也跟了进来。
里面放着几张铁架子床,空无一物。我们几个出出进进,各自都去卫生间看了一遍。卫生间的窗户是开着的,窗户推开下面就是七号楼后墙,我朝下看,下面打扫的很干净,什么都没有。
“那些学生娃都是从这儿跳下去的,都是第二天一早在下面发现他们的尸体……发展到后来,住七号楼的学生都不敢开卫生间的窗户,甚至连卫生间都不敢进。”我进去之后只剩吴副校长没进去,于是他也跟了进来,他说道。“吴校长你放心,我们争取尽快破案,还你们一个‘干净’的校园。”
心念一动,一股极冷的力量从心脏向上延伸,我头脑一阵清明,七窍都有酥麻的感觉。“走开!都给我走开!别……别碰我!”“喋喋……你们……你们都该死!”
我听到了这两句话,那缕‘鬼念’一直都在重复这两句话。我把听到的说给周言等人听,王彪正忍不住问什么,冷库的门突然被拉开,看守卫生间的老头走了进来,“该吃中午饭了,这门我得锁上,您几位下午再来……哎哟我的妈啊!鬼……鬼啊!”老头进来说了半句话,这才看清一具恐怖的尸体正半坐在那,吓得大叫了一声,然后眼睛一翻,身体往后直挺挺一倒,干脆利落晕死过去!周言上前探了探老头的鼻息,“只是晕倒而已,没有大碍。”
周言说话的同时双手结印在老头头部太阳穴连点了几下,这是一个简单的咒法,安定心神,短时间内让老头刚才所看到画面形成的记忆消失掉。“苏组长,还请您几位出手,让它消停点。
“死的这六个人还有共同点。”郭美丽拢了拢头发,说道。李青青双手托腮,无聊的看着电视,“都是问题少年,品行不良!很奇怪埃,这种学生学校都收?放在咱们茅山,都被逐出师门,甚至被清理门户啦!”
“黄毛、大龙、黑牛……这些都是什么名啊?绰号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跟咱们的‘道号’一个意思?”青竹表示好奇,问道。李青青跳起来,一个爆栗砸在青竹脑袋上,青竹痛的大叫了一声,泪光闪闪,在眼眶里直打转。“笨蛋青竹!你怎么能打这么不恰当的比喻!‘道号’对咱们修道之人来讲,是多么庄严神圣的一个词,怎么能跟‘绰号’混为一谈,简直是对咱们的侮辱!该打。”
李青青很记仇的,青竹不小心拿她当了一次反面教材,早就想报复他了。这个借口终于找着了。小雅在一旁分析道:“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这伙不良问题学生凑在一起,又是接连先后出事。莫不是做了什么坏事被盯上,所以接连丧命?”周言也难得开口,点了点头说道:“言之有理。”死的这六名学生分别来自高二()班,高二(6)班。
‘斑鸠’、‘黄毛’等前面四个死的学生都是()班的,‘黑牛’是第五个死的;‘大龙’死在放寒假前夕。这六个学生都是令学校和老师头疼的问题学生,学习成绩在全年级两千多学生中垫底不说,在学校打架斗殴,拉帮结派,屡犯校规。六个人里面,两个‘留校察看’、四个‘大过’。斑鸠、黄毛、黑牛、大龙等都是他们各自的‘绰号’,高一刚入学不过半年,他们的‘绰号’便被众所周知。
王彪问我们下一步的行动计划,我告诉他,今天我们要先去看看死者的尸体。“此案引起我们高度重视之前已经死了四个人,那四名学生的尸体现在都被火化,只有法医尸检后给出的报告,大龙是农村来的娃,他家里人来闹,学校和有关部门赔了一笔钱还不算,他的尸体也被他家里人强行带了回去。说是要让娃‘入土为安’,也就是土葬。我们顶着压力,也只留下了黑牛的尸体。”王彪对我们说道。黑牛的尸体被放在某医院太平间冰冻着,王彪找来两辆车,中午之前,众人赶到那里。
黑牛,也就是第五个死亡的学生,因为他肤色黝黑,长得又五大三粗,壮实的像头牛一样,所以才被冠以‘黑牛’这样的绰号。王彪把黑牛的遗体从冷库里拉出来,他的尸体被密封性极好又能隔离渗透的袋子包着。“待会要看到的有点‘恶心’,你们要有个心理准备。”王彪伸手去拉袋子的拉链,他的手微微颤抖着,脸色也有点发白。
这里是冷库,室内温度低至零度,保存尸体的冷柜里温度至少维持在零下五度。拉链被打开,竟然有一股腐烂的臭肉味道飘出来,很是难闻。几个女孩子下意识后退了两步,我和周言忍着胃部的不适反而上前。想要看清袋子里面的尸体。
一股阴冷的冷意在冷库里弥漫开来,我所感觉到的这种冷,不是温度的冷,而是阴气带给人的一种不舒服的感觉。“王,你别凑那么近。”王彪弯下腰,准备去拨开袋子,让尸体露出来能使我们看的清楚。见他这样的动作,我忍不住提醒道。
“这具尸体我看过不止一次两次,有心理准备。”王彪的手搭在了袋子上,听到我的话,还抬起头冲我笑了笑。“啊!!”“我艹!”三个女孩子虽然离得远,但眼睛都一直眨都不眨盯着这边看,惊呼声是从她们口中发出的。后面那两个字的脏话是王彪说的,就在他抬头冲我笑的时候,袋子里的尸体动了,突然坐了起来!他低头一看顿时吓得一个箭步跑出去老远。
王彪很有男人风范的挡在三个女孩子前面,他手上拿着把枪对准那半坐起来的‘尸体’,“这特么怎么回事?变成‘僵尸’了?!”眼前发生的一幕对王彪的震撼和心理冲击很大,虽然依旧保持镇定,但看得出来,王彪的神经时刻绷紧着。
李青青郭美丽等人都见过‘大世面’的,一具尸体而已,即便真的是‘僵尸’,也不会让她们看到的第一眼就失声惊呼。黑牛的尸体从袋子里坐起来,上半截身体包括脑袋清楚展现在我们面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