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四根桃木桩很快也从地下飞出来,然后被燃烧的符箓拽回原来的位置。大阵的威力更加的强大,我很快看出了问题所在。那八根桃木桩上的符箓把桃木桩也给点燃了。火焰虽然微弱,但很'顽强';,没有熄灭。
桃木桩被烧的越快,大阵的威力越强,那'小鬼孩';玩的越是高兴,它那胖乎乎的手指连续点出,戳气泡一样...砰!第一根飞起来的桃木桩燃烧完,其他七根还没烧完的桃木桩同时熄灭。周言摆的阵,被破了。要是被这'小鬼孩';的手在自个身上戳一下...这个'小鬼孩';太邪性了!大阵没了,挡住小鬼孩向我们靠近的那股力量消失。小鬼孩有一指落空,显得有些意犹未尽,'眼巴巴';的看着我,"叔叔,还有吗?"真当那是吹出来的气泡啊!"刚才那个没了,小朋友,咱们换个游戏玩玩好不好?""叔叔,你要跟我玩游戏吗?我先杀了你好不好?"
小鬼孩的回答让我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正要再说,它的表情变化,说话的语气也不再童稚,它的脸开始扭曲,黑气蔓延,变得狰狞恐怖。"你们杀了我妈妈!我要杀你们两次,杀完第一次后我们玩游戏,然后我再吃了你!"
小鬼孩的声音变得忽高忽低,它的舌头从嘴巴里伸出,然后变长,卷向我的脖子!我挥动周言的桃木剑去挡,小鬼那漆黑的舌头在桃木剑上打了个结,然后舌尖朝向我,继续伸长!
周言的桃木剑竟然对小鬼孩不能起到一点伤害!本就是鬼的它在鬼母体内重新出生了一次,它成了比鬼还鬼的存在!我闪躲不及,不过还是避开了要害,手臂被小鬼孩的舌头给卷住。它的舌头'穿过';了我的手臂,有种它的'舌头';是实体,我的手臂才是虚的这种感觉!但是我却动不了了,想动动不了!接着一种钻心的疼痛来袭,我忍不住痛呼一声!我手臂上一个口子都没有,没受一点伤,但那种疼痛感...这小鬼能够无视我的身体,直接伤害我的魂魄!我想明白了这点却什么都做不了,也动不了。我意识开始模糊,神智恍惚起来,它舌头缠住我胳膊的那个位置是一个口子,我的'魂魄';被它抓住,从这个口子往外蛮力的拉扯!"借法?上身?"一道苍老的声音从我背后响起。
"恭请老祖上身。"这是周言的声音。他的请神术成功了!那苍老的声音是他请来的'神';。"小鬼,修要猖狂!"'周言';的手搭在了我肩膀上,一股同样是拉扯的力道从我另一只胳膊传来,也直接作用于我的'魂魄';。这位请来的'神';来的很是及时,没什么废话,直接救我。
"他是我的东西,你不准跟我抢!"小鬼孩的舌头在缩短,因为它在急速靠近我,舌头缩短一寸,它就上前一寸。当它贴近我跟前的时候,我的'魂魄';有一大半被它拉出了体外!那种被撕扯的感觉,感觉被人'活撕';一样,我痛苦的只能发出无声的叫喊,身体却一动不动站在那儿,一点表情都没有。
"内有霹雳,雷神隐名。洞慧交彻,五炁腾腾。金光速现,覆护真人...急急如律令!"苍老的声音念出一个完整的咒语,这是《茅山十二咒》的'金光神咒';!不过比起我看过的咒语,这'茅山前辈';所念诵的更加繁琐。一道金色的光芒从'周言';手上散发开来,瞬间弥漫到我全身。那一左一右拉扯着我的两股力量,不管是要害我的小鬼孩的,还是那位正救我的'茅山前辈';的,同时消失。
小鬼孩缠绕着我手臂的舌头触电一样弹开。这'金光神咒';是守护类法术,加持在人的身上,邪祟鬼物不可近身,用在这时,最为有效。我的'魂魄';归位,身体恢复行动,一个踉跄倒地,于是顺势滚到'周言';身后。我感觉到了虚弱,还有疼痛!那种疼,直接疼在灵魂,我的意识都要炸开,勉强保持着清醒,做出这样一个狼狈的动作。"爷爷,你躲在这具'躯壳';里做什么?快出来,我要把你打死!"小鬼孩的舌头完全缩回了嘴里,它一只胖乎乎的小手向'周言';遥遥一抓,'周言';的身体一晃,一个模糊的影子好像闪了闪。
"这小鬼怎的如此厉害?!能力又是如此诡异...兀那小子,还不赶紧跑,老夫坚持不了多久!"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刚生出的一点希望又被碾碎了。周言请神术请来的这位也不知道是茅山那位先辈,生前名气在道门之中一定是大名鼎鼎,否则即便'它';想来,也来不了。
茅山'请神术';请的是'阴神';,请来的是茅山历代死去的先辈的'魂魄';。我每次'请';到李道子师父,那是例外。还没怎么交手就承认不敌,这小鬼孩到底得多厉害?"周言怎么办?"我连忙问道。"早知如此,就不跟那后辈抢这差使了...哼哼!若是昔日本座真身在此,收拾尔等不在话下!你们两个小子自认倒霉吧,跑是跑不掉的!这只小鬼倒也奇怪,是什么品种?"苍老的声音问道。"人胎鬼子,鬼子入鬼胎再生,是鬼中之鬼,是异类,是漏洞..."周言的声音响起,他回答了苍老声音的问题。'漏洞';这个词我没听懂,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那小鬼孩时而显形时而消失,时闪时遁,飘了过来。
"原来是这种大凶之物!这可真是糟糕了...说不得本座今天也要折在这儿..."苍老的声音还在感慨抱怨,就像是话唠,好长时间没说过话一样,我从'它';语气中,还听出了一丝怯意?这位'神';莫不是还没怎么动手就打退堂鼓了?这时候,又一个声音响起,"这里交给我,你离开便是。"这声音是从周言口中说出的,但不是周言自己说的,也不是那位被周言请来的'阴神';。这声音我和周言都很熟悉,是李道子师父!"师父!(师伯)"周言难得有控制不住自己情绪激动的时候,跟我一样喊道。这下热闹了,周言体内有三个不同的'灵魂';。"原来是你...咳咳,李道子,本座乃是你曾曾师祖的师弟,抢你的道并非故意,你要记得茅山门规,尊师重道。故而不可因此事找我麻烦..."听这话的意思,这位'阴神';对李道子师父充满了忌惮,拿辈分压人,其实是示弱。
"聒噪!若不是碍于门规,早就撵你这老东西滚蛋了!即便你还活着真身前来,也对付不了这只'大凶';!回去以后跟下面提提这事,上面开始乱了,地府也不会平静!"我见识到了李道子师父彪悍的一面,面对曾曾师祖的师弟,老祖级的人物,他不仅一点恭敬都没有,还随意呵斥责骂。这也太嚣张了吧?!难道当师父的不该给我这个徒弟树立一个表率么?不过,这位'老祖';级茅山先辈本身就是个不怎么值得令人尊敬的主儿。茅山弟子现在修的'请神术';都是经过李道子师父'改良';过的,每一个茅山弟子施展此术,李道子师父都能优先感知到。这'阴神';不知趣,跟李道子师父'抢道';,是在拿我和周言的命开玩笑啊!想明白这点,我对李道子师父只有佩服。没其他别的想法了。
"李道子你敢骂我,我回去就找你曾曾师祖要个说法!他管不了你,还有你曾师祖,师祖...对了,你师父刚下去不久,本座要治他个管教不严之罪!"这位'茅山先辈';倒也有趣,能说出这种话,该有多不要脸。"老家伙,那什么曾师祖,师祖,你想怎样跟我没关系。若你敢动我师父一根毫毛,信不信老子一道赦令下去,捉你入十八层地狱体会个遍?!"李道子师父还是一如既往的霸气。"你...""给脸不要脸的东西!我记住你了,以后但凡你来上面做差使,所能拿走的'阳气';减半!赶紧滚,再多说一个字,休怪我不客气!"李道子师父大声斥骂,我有些明白过来了。
'请神术';请来的'阴神';本质上是鬼,人鬼殊途,生前再良善的人,死后性情也可能大变。茅山先辈众多,总有些'老祖';级的鬼不识相。师父的境界很高很高,他所说的话,所做的事,自然是有道理的。我不由的生出这样一种想法。一个模糊苍老影子一个踉跄从周言身上出来,像是被李道子师父给踢出来的,它正要消散,那一直没什么动作的小孩这时候动了!
"爷爷不要走,让我杀了你!"小鬼孩向它招手,小嘴张开,还用力一吸!我都有种魂魄要被拉扯出来的感觉,感觉静气凝神压制。那'阴魂';状态的'茅山先辈';失去了人的身体作为依托,它又不是完整的魂魄前来,所以毫无抵抗之力。
李道子师父的境界,到底有多高?!那'茅山先辈';的一缕魂魄被李道子师父挡住,任凭小鬼孩怎么吸,都巍然不动。"还愣着做什么?赶紧的滚蛋!"李道子师父很不耐烦的声音,是对那'茅山先辈';说的。"时间未到...本座,本座找不到回去的路。"'茅山先辈';一动不动,见李道子师父发怒,连忙解释道。"没用的东西!徒儿,开地府之门,送他回去!"李道子师父遥遥向那小鬼孩一指点出,同时对我说道。前一句骂人的话是对那'茅山先辈';说的。"师父,我该怎么做?"见师父展现传说中的境界和神通,我大为兴奋,问道。"你连那张'契约';最基本的用处都没摸索出来?!"
李道子师父冲我一瞪眼,我刚要出口争辩的话吞回了肚子里。那张'鬼契';自打融入我身体后,对这玩意儿我心里一直有隐忧,除非必要,哪敢主动去摸索什么?'鬼契';最基本的用处?心念一动,'鬼契';出现在我'意识';之中,'如何开地府之门';的念头在心里一转,那'鬼契';竟然出现变化。
'鬼契';的颜色发生了变化,由原本的淡黑色变成血红!上面那一道道扭曲的我认不出的'文字';闪烁着血色光晕,不停流转。血色光晕越来越淡,取而代之的是几个'文字';的颜色越来越鲜艳。咻!那几个'血色';的'文字';钻入了我的脑海,'鬼契';又恢复了原本的颜色,然后消失。
一股奇异的信息流出现在我脑海,根本不需要我去领悟,直接了然于心。就像是本能一样,我双手张开,左手掌心向上,右手掌心向下,一股'道气';从气海涌出,另一股极度阴冷的力量从心脏部位涌现,然后两股力量在经脉中交汇融合...说来话长,其实不过刹那之间,李道子师父横插到小鬼孩和那位'茅山先辈';之间,然后丝毫不带烟火气的一指让那小鬼孩脸色微变!小鬼孩好像是动不了了,师父的凌空一指锁定了它。只见它的'躯体';稍微变淡了一点,然后恢复原来的模样。一股狂暴的气流扩散开来,小鬼孩的额头正中出现一个'血洞';,它小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那'血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爷爷,你打不死我的。你很厉害,我还是太小了,现在打不过你。"小鬼孩对李道子师父咧嘴一笑,那诡异的笑容我看在眼里,心中发毛。
"小子你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开路送本座回去..."'茅山先辈';的这一缕阴魂等不及了,虚幻的几近透明的影子冲我瞪眼吼道。
'周言';猛地一脚往后踹出,这位'茅山先辈';一声惨叫,连'人形';都不能再维持,只剩下个半透明的脑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