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过去,整片天空都是晴朗的。阳光灿烂露出笑脸,天底下的人们继续忙着各自的生活。很好的消息,秦洛少的爸爸醒过来了。
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孙子孙女,秦董事长很高兴,笑得都合不拢嘴。“那今天见到爷爷,你们喜欢我吗?”用和蔼可亲的形象,看着小豪小沫。
小沫可爱笑着,“爷爷很可亲,有爷爷真好。以后我们可以常在一起玩吗?这样就可以常常见到爷爷了。”
因小沫的话,逐渐收起笑容的爷爷,眼底闪过岁月。想要伸手摸摸孩子们的头,想抱抱他们,才发现手都动不了。
看出爸爸的一些症状,秦洛少对两个孩子说:“你们都出去吧,妈妈在外面,让爷爷休息一下。”
很听秦洛少话的两个孩子,都相伴出了病房。白色沙质的窗帘,阳光携着它在微笑,为这样的气氛更添了柔和。
坐在床边的一个椅子上,秦洛少低着头不看他的爸爸,声音不大的对他说:“为什么要瞒我那么久?你在乎南亦风的感受,那我呢?在我小的时候,你为了他而不惜用长鞭子抽我,现在为了他,再次隐瞒我。我在你心中,真的就那么无用吗?”
苍白的脸色,苦苦笑着,“我也觉得是我亏欠了你,在你的面前,那样对你的妈妈,在你五岁的时候,亦风的出现对你的打击,我没有考虑的清楚。那个时候我也还年轻,只考虑我的心情,没有想过你。”是爸爸的失职。
“为什么背叛我妈妈?”即使南亦风不是他的儿子,不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可是自己的确有那么一个兄弟,只不过还没有出生就已经死在他妈妈的肚子中了。
回忆起当年,秦董事长也是一脸淡定,可能是人老了,把什么事都看淡了吧。“我没认识你妈妈之前,就已经爱上雨凉的妈妈了,因为你爷爷是很保守的思想,我们那种家庭想跟普通人家的孩子相爱,是不可能的。上流社会就要门当户对,能对两家人的利益有帮助的是最佳的。我被你爷爷逼着和你妈妈相处,其实你妈妈真的很好,相处下来我对她也不排斥。也就决定和你妈妈结婚,然后生下你。”世间真的有太多无法预料的事了,“我没有想到雨凉的妈妈也会怀孕,我更想不到她有了我的孩子,又失去了那个孩子。我当年对不起她,辜负了她对我的真情,和你妈妈结婚了。她把亦风带到我面前,我不管他是不是我儿子,我都想要弥补一些。”
“为了你的内疚,就可以为了他,而伤害了我。我恨了你那么多年,我还是通过别人的口中知道这件事?”抬眼看着躺在那里不能动弹的爸爸,他的身体很僵硬,手指尖也变成淡紫色。秦洛少第一次有种矛盾的感觉,恨他,却又爱他。“你也是生长在这样的家庭,那应该明白我的感受,为什么让我跟亚琪结婚?看我折磨亚琪,我收购荣成广场,你只会责怪我,你有没有想过我当时的感受?我有多难过?就算我真的爱亚琪,我也不想我的婚姻建立在一场商业运作上。”如果荣成广场需要帮助,即使秦氏企业不出手,只要跟他说一声,他也会利用暗日帝国来帮助他们的啊。但是爸妈做了什么?
“不同的。”到现在也不觉得自己有错的秦董事长,虚弱的身体,她有想起曾经秦洛少好像也有这么对他说过。不觉得有错!“亚琪是爱你的,她默默喜欢你很久了,你或许不知道,而我们大人全部都看在眼里。我有听你妈妈说过,你小时候最喜欢的手表,其实在亚琪那里。”
不想听那些陈年旧事,“就算她爱我,那我就应该跟她结婚吗?你们有没有考虑我的立场?我出国了那么多年,不在秦家生活,知道为什么吗?我是恨你,更不想和秦家牵扯。”
他再讨厌他的身份,血缘是改不了的啊。“我们看你每次回国,都和亚琪走的很近,以为你对亚琪也有意思,知道后来亚琪跟你结婚并不幸福,我和你妈妈也很后悔。”
“直到现在我面对你,还是有种距离感,对我来说,南亦风出现了后,我才明白,爸爸不是我的爸爸,兄弟不是真正的兄弟,在秦家我生活的很不快乐。所有果断的想要出国,以为这样就可以远离你们,不再靠近你们,可以的话,就这样分开也不错。但是你们还自认很了解我,想也不想我的感受,安排我和亚琪的婚礼。我在婚礼上那么做,不单纯只是想伤害亚琪,我还想你名誉扫地,让秦家面对那些上流社会人士,感到丢脸。”
他有想过,等将豪华酒店收购了,一定找机会跟他将这些放在心里的仇恨全部说给他听。当真的说到这些,他躺在病床上,困难呼吸着氧气。每当他说完,等不到他的回应,都在害怕,也许他就是睡着了,聆听着他这个儿子的声音,去他妈妈那边,跟她道歉......
说不动了,有很多话想跟这个儿子说......人,不要活的太累,背负太多,承载太多,你的神经一绷紧,快乐就没那么容易。什么事不要一定都要有个结果,只要过程快乐,你享受了,结果并不重要。在商场上,没必要将对手逼得毫无退路,并不是所有的发展都如那句,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商场如战场,可人毕竟是有人性的,你在必要时对别人宽容,日后别人对你将会尊重,由心感到钦佩!
还有很多的话想要跟他说,因为这身体,都说不动了。身体负荷不了,知道没有多少时间。动动手指,秦洛少看到,整理好情绪,才开口,“你要什么?”
浑身都不舒服,到处都疼痛,没有力气再跟他对话。忍着痛苦,从嘴里说:“让医生给我注射吗啡吧,我现在很痛苦。”
秦洛少看着他,复杂的眼神飘散,“真的受不了了吗?想想还有小豪小沫呢,你才见到他们,真的想睡觉吗?”
不禁留下老泪,“我也想啊,我还想多活几年了,可是我的身体不允许啊。我知道我不行了,我现在就在受罪,我浑身都很疼,让我死的舒服些,给我注射吗啡。”
刚进来的南亦风听到那句话,忙来到病床前,跪在地上,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吗啡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应该清楚的,注射了,意味着什么?”
“亦风啊,对不起了,让你受伤了。”这个孩子,他一直都担心他知道真相后的心理承受能力。
“不,我要谢谢你,请你要好起来,请不要注射吗啡,我还没有报答你这些年对我的培养,我能有今天,都是因为你。请允许我再叫你声爸爸!”实在无法忍住,南亦风啜泣着。注射吗啡的话,真的就活不了几天了。
紧紧抓着秦洛少,那含着泪光的目光。秦洛少无法拒绝,“我会跟医生商量的。”
两个人一起出了病房,南亦风盯着秦洛少沉默的后背,把脸上的泪擦掉,深呼气,出声:“你真的要让医生给他注射吗啡吗?那药效很强的,不会感到疼痛,但在麻醉人的意识,他就真的维持不了多长时间了。”
秦洛少转过身看着他,“那你说,我要怎么做?看他说这疼那疼的,我能怎么选择?现在他身体疼,我心里也不舒服,我要怎么决定呢?我真的想,如果我不是秦家的人,该有多好,至少我用不着这么为难。”
嘴里、心里有多么的恨,但是他还是自己的爸爸,这份血缘、亲情是如何也割舍不了的。看到他现在正受着病痛的折磨,他作为直属亲人,真的很痛苦。不能为他分担,还要跟医生亲口说,给他注射吗啡,解脱他吧。
他的痛苦已经很深了,因为本该就是他的责任,他没理由推却。
不知道哪里来的想法,秦洛少单望着南亦风,“如果身世可以自己决定的话,我真希望不是秦家的人是我,我宁愿秦家的所有都是你的。”说完,就转移步子,背对着南亦风向前走。
因为自己的出现,小时候对他的成长造成了严重的阴影,所以现在想要逃脱秦家人的身份。就如秦洛少所说,自己该庆幸不是秦家的人,不是因为秦家不好,是因为身为秦家的人,要背负的责任太重了。而自己只是很普通的人,从前在秦家也有过不开心,因为秦氏企业太强大了,必须要管理很多,每天都对着那么文件,很多的会议,看着同龄人可以追逐自己的理想。自己会羡慕,也会问自己的理想是什么?
因为秦家的业务,自己从没有想过理想是什么?那种时候,会第一次想,要不是秦家的人,该有多好?就可以在阳光底下和其他的人一样,寻找自己的梦,追逐着理想。
也许路途艰辛,可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常常是想要什么就可以得到什么,而忘了那种喜悦的感觉。也会因为别人的微笑,而暗自开心。
人的笑容,真的可以感染人。如果说过去是束缚,那现在的自己,是不是该解脱了?因为证实了自己不是秦家的人。可秦洛少,从小到大都在背着秦家人的光环,一直到长大。即使他有了自己的事业,有着自己的地盘,在别人眼中,他还是秦家的少爷,秦氏董事长的儿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