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还是不进呢?唉——!我若进岂不是羊入虎口,想当年,这贱人刚一回京,我就急着用百八十条狗来招待他,这倒也算了,而后我又仗着自己身手高人一等,用扫帚海扁他,这这这都算了,最最最重要的是,我帮助他爹地坐上了原本极可能属于他的太宰职位,弄得他还做了皇帝的枪手,挤童贯下位,当上了枢密使。哇!这样算下来,得多大的仇呀,我若是他,非得叫这人蹲下来学狗叫,低下头给自己擦皮鞋,让天下最丑的男人日日爆菊,直到他摇摇欲坠为止。”
李奇蹲在英国公府邸边上的一个角落里,一个劲的猛抓头,嘴里嘀嘀咕咕的,越说越愁,都快把头皮给抓破了,让他来求蔡攸,真是太难为他了。
斜靠着墙上的马桥,望着李奇这副德行,都为他感到愁闷,道:“步帅,我们都在这里蹲了半个时辰了,到底是进还是不进啊!”
李奇抬起头,仰视着马桥,郁闷道:“马桥,你有所不知呀,若我进到这扇门内,那便是九死一生,哪怕我走运,一成的生存几率都被我捡到了,恐怕一世英名也尽丧于此。”
马桥道:“既然如此,那便不去呀。”
“不去?”
李奇摇摇头道:“那可不行。”
“为何不行?”
对哦,为何不行?我还不就是想借机训练下禁军,另外,还有我清照姐姐。对,禁军什么的,都给我一边去,单凭清照姐姐,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也得去。
想到此处,李奇的目光透着一丝从未有过的坚定,霍然起身,一招手道:“进攻!”
“进攻?”
“就是走的意思啊!”
李奇白了马桥一眼,可还未走两步,忽听有人喊道:“卖梨,卖梨。”转头一看,只见一大叔挑这一担子从旁经过。
“等下!”
李奇忽然停了下来,道:“马桥,你发现咱们是不是少什么东西?”
马桥打量了下自己,又打量了下李奇,摇头道:“咱们四肢健全,脑袋也在,没有少呀?”
这个白痴,真是无可救药了。李奇一翻白眼,道:“我说的是忘带了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
“当然是礼物呀!操!上门求人,连份礼物都不带,若是你,你会答应么。真是的,这点人情世故都不懂,幸好我想到了,不然待会那厮见我上门连份礼物都没有,估计不等我开口,就将我们扫地出门了。”
李奇朝着那卖梨大叔一招手,道:“卖梨的,先等一等。”
那大叔赶紧走了过来,似乎不认识李奇,又见李奇身着官服,躬身问道:“大人,你要卖梨么?”
李奇道:“你这不是废话么,我不找你买梨,难道找你喝酒打屁呀。把梨子连同担子一块留下,马桥,付钱。”
马桥哦了一声,伸手从怀里一掏,果断的拿出两个铜板来。
李奇惊讶瞪大双眼,道:“该死的,你不会只带了这么点钱吧?喝茶也不够呀。”
马桥道:“刚好可以喝碗茶。步帅,你没带钱呀?”
看来我还得找个秘书才行啊!李奇努力的生呼吸两口气,又搓了搓额头,怒吼道:“没有!”
都说笑贫不笑娼,这话还真没错。那大叔见这两个大男人还没他钱多,目光变得有些怪异了。
啥眼神?不会是以为我付不起这钱,想吃霸王梨吧?真是岂有此理。李奇左顾右盼,忽然瞧见不远处有个脚店,忙道:“马桥,你快去把那脚店的东主给我唤来。”
马桥应了一声,飞快走了过去,不一会儿,就见他从脚店走了出来,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位三十岁左右的胖子。
那胖子见到李奇,挺着大肚子飞快的跑了过来,行礼道:“小人见过李师傅。”一般商人都习惯叫李奇李师傅了。
“你是——?”
“小人乃是那脚店的东主,姓黄,其实小店也是贵店的连锁店。”
“哦,原来是黄掌柜,久仰,久仰。”
“不敢,不敢,不知李师傅唤小人前来,有何吩咐?”
李奇略显尴尬道:“是这样的,我今日忘了带钱。”说着他又指了指那卖梨的大叔。
这黄的立刻心领神会,朝着那卖梨的就道:“你这汉子真是好生不开眼,这位乃堂堂的金刀厨王。”
还说,你丫是怕我还不够丢脸吧。李奇不等他说完,就道:“这等话就别说,我赶时间,你先提我垫着,待会自个上醉仙居去取。”
“是是是。”
那姓黄的连忙点头称是。
李奇又朝着那大叔道:“你把担子留下,给这位掌柜去取钱吧。”
那大叔如今可算是知道李奇的身份了,哪里还敢说半句话,吓得是直点头,随后便与那黄掌柜朝着店里走去,隐隐还能听见那姓黄的在数落他好生不懂事。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呀!李奇苦叹一声,朝着马桥道:“挑上吧?”
马桥惊讶的自己的鼻子道:“我挑?”
李奇眨了眨眼睛道:“这你就你我二人,不你挑,难道要我挑?”
马桥想想也是,可不能让东主挑担子,他个保镖在边上闲着吧,无奈之下,只能挑上担子,但是,为了体现他的高手风范,他双手抱胸,仅仅依靠肩膀便挑了起来,而且走起路来,是四平八稳,那担子好像就是镶在他身上一般。
李奇笑呵呵道:“马桥,想不到你挺有这方面的天赋呀,以后若被我辞退了,大可以一试呀。”
马桥轻哼一声,头一昂,表示不屑。
李奇早已经习惯了,与马桥来到英国公府门前,用力的敲了敲门。
咚咚咚!
过了好一会儿,大门才从里面打开来,只见一个门童睡眼惺忪探出半个头来,看来李奇的到来,打扰到了他的午觉,问道:“请问你们是?”
李奇一脸和善道:“我乃经济使,有要事要找英国公商谈。”
那门童一听经济使,猛然睁开眼来,上下打量了下李奇。
唉!看来这蔡攸在府中没少惦记着毁我。李奇挺直腰板道:“看够了没有。”
“够了,够了。”
那门童下意识的点头应了两声,随即醒悟过来,道:“大人请稍后,小人现在就去通报。”言罢,他立刻将门关上。
搞什么?我好歹也是一个三品大员呀,难道不是先请我去客厅坐着吗?李奇这火腾地一下就冒了上来,双手叉腰,喘着大气,道:“马桥,马桥,瞧见没有,瞧见没有,有什么素质的主人,就有什么素质的仆人,真是岂有此理。”
马桥皱眉道:“步帅,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与你也是主仆的关系,可是。”
他虽欲言又止,但李奇可听了个明白,道:“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你倒是继续说下去呀。”
马桥知道此时的李奇就是一个定时炸弹,谁碰谁死,讪讪道:“我只是想说,我会带钱在身上,虽然不多。”
不得不说,这厮还真是不会哄人呀。
李奇是火冒三丈呀,指着马桥,半天说不出话来,隔了老半响,才道:“若非看在这一担梨的情面上,我非得让你试试我的打狗棒法。”
马桥点头不语了,他也知道,他如今说什么都是错。
过了一会儿,李奇见这门是一点动静都没有,郁闷道:“这厮的府邸没有这么大吧,通报一声,要恁地之久。”
又过了好半响,大门终于再次打开了,这次出来的是一位院公打扮的男人,贼眉鼠眼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善茬。
“让经济使久等了,真是抱歉,抱歉。”
这院公一出来,便向李奇拱手道。
李奇如今也懒得和他计较那么多了,道:“无妨,无妨,英国政务繁忙,我能够理解,现在可以进去了吧。”
那院公摆摆手笑道:“抱歉,目前还不能,我家主人正在升坛做法,不便接客。”
“啥?升坛做法?”
李奇惊讶道:“英国公还有这本事?”
那院公点头道:“主人他蒙上天垂怜,窥破天道,这升坛做法自然是不再话下。”
“哇!有没有这么厉害呀。”
李奇表示极度的怀疑,又道:“那不知道英国公因何升坛做法?这法又要做多久?”
那院公道:“哦,我家主人正在为物伸冤。”
“为物伸冤?为人伸冤我倒是听得多了,为物伸冤倒还是头一次听到。”一旁的马桥忍不住说道。
他一说,李奇登时反应了过来,心中泛起一丝冷笑,伸出左手,掐指一算,煞有其事的说道:“说到这道法,我倒也略知一二,上能算你老母何时归天,下能算你儿子哪时夭折。如果我没有算错的话,英国公他正在为一件名叫交子的事物做法伸冤,不知我可有算错?”
马桥一听,险些笑出声来,这个步帅骂人还真不带脏字的。
那院公眼中先是闪过一抹惊讶,但立刻就反应过来,面色黑了下来,淡淡道:“经济使果然是料事如神,小人佩服佩服,不过我家主人说了,他这场法事,至少还得做两三个时辰,还请经济使两三个时辰再来。”
你母亲的做个屁的法,摆明就是故意刁难我,可是他如何知道我是有事求他,敢肆无忌惮的讽刺我。对了,我与他进水不犯河水,换做是他突然上门找我,我也能够料到他定是有求于我。哼!很好,原本老子还没有想到如何忽悠你,这下老子倒是想到法子了,真是太tm感谢了。
这一气之下,李奇心中妙计横生,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英国公了,不过,你帮我传句话给英国公。就说,李奇此行,本为献功而来,惜哉,天机相撞,时运不对,呜呼!李奇只好无功而返,不,应该说揣功而返,他日若李奇包揽大功,还望英国公见谅,此乃天意也,非人力所及。告辞!”
他说完掉头就走,马桥还愣了下,随即才追了上去,小声道:“步帅,咱们就这么走呢?”
李奇摇头晃脑道:“此时的走,只为片刻后的来,你看看那院公进去没有,偷偷的看,莫要让人发现了。”
马桥点了下头,目光偷偷往后面一瞥,见门前无一人,忙道:“步帅,那院公进去了。”随即又嘀咕一声,“走的倒是挺快的吗。”
狗腿子能不快么?李奇立刻轻出一口气,急忙道:“走慢点,走慢点。”说着他一脚迈出,至少得在空中停上个三四秒钟。
马桥呆呆的望着李奇这诡异的步伐,心想,这未免也太慢了点吧?但是没有办法,谁叫他跟了一个神经兮兮的老大,只能慢慢的跟在边上,无聊之际,还顺便拿了个梨,用袖子擦了檫,大口了吃了起来。
半响。李奇小声道:“马桥,你先别吃了,看看后面有没有人追来?”
马桥哦了一声,下意识的转头一看,道:“没有。”
“奇怪?难道我又高估了那厮的智商?还是我们走的太快了,对方跟不上来。”
“咳咳咳!”
马桥被这话呛得一阵巨咳,差点没有噎死,道:“步帅,咱们这还算快呀,走了这么久,都还能看到英国公府的大门了。”
“是吗?”
李奇转头一看,正好见到远处的大门打开来,赶紧回过头来,道:“快点走。”说着他立刻加快了步伐。
这是干什么呀?马桥根本就看不懂,这忽快忽慢,让他这个高手中的高手也是叫苦不迭啊!
“经济使请留步,请留步。”
片刻,就听见后面有人喊道。
李奇忙道:“别回头看,继续走。”
二人越走越快,但是后面的叫喊声却是越来越近,片刻功夫,那叫喊声仿佛已经近在咫尺了。李奇这才转过身来,只见那院公追的是满头大汗,故作诧异道:“咦?方才是你叫我么?”
那院公心里暗骂,我嗓子都叫冒烟了,你还道是我在叫你吗?真是岂有此理。但嘴上却道:“正是,正是,我家主人已经做法完了,现在请经济使前厅相见。”
李奇哦了一声,道:“不对呀,你前面不是说这做法至少也得两三个时辰么?”
那院公讪讪道:“是——是我听错了,抱歉,抱歉。”
李奇道:“瞧你年纪不大,竟然已经衰老到这种地步了,连话都听不清了,啧啧,劝你还是早点嘱咐好后事,以免到时一不留神,嘎嘣一下,你懂得。”
那院公听得浑身都在颤抖了,但对面站着的可是李奇,他哪敢发作,有气也得往肚子里吞啊!点头道:“大人说的是,说的是,大人请吧。”
李奇一笑,指着那担子梨道:“这本是我拿去喂猪的,如今与你一见如故,就送给你吧。”心里却想,来这里还要送礼?李奇,你丫是疯了吧。就那厮,给一分阳光,不得当自己能够阳光普照了。
马桥可不管这么多,一手卸下担子来,给那院公递了过去。那院公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接了过来。
李奇哈哈一笑,大步朝着英国公府走去。
刚一进大门,那院公立刻见那一担子梨随手交给了看门的门童,随即将李奇请到了前厅。
来到厅前,只见蔡攸果真身着道袍坐在椅子上品着茶,李奇不待那院公通报,就快步走了进去,拱手道:“李奇冒昧造访,打扰了英国公做法,恕罪,恕罪。”
蔡攸眼皮稍稍一抬,淡淡道:“原来是经济使呀,真是稀客,稀客。不过要说恕罪应该是我,经济使第一次来,没让百八十只狗来迎接经济使,真是罪过,罪过呀!”
好家伙,骂人倒是颇具我的风范呀。李奇呵呵笑道:“岂敢,岂敢。”说着他便自顾坐了下来,朝着旁边伺候的女婢笑眯眯道:“小妹妹,快点斟茶呀。”
那女婢听得耳根一红,又瞥了眼蔡攸,等到蔡攸点头了,她才给李奇倒上一杯茶水。
这个泼皮无赖,全把这里当自己家了。蔡攸暗骂一句,微微笑道:“不知经济使突然造访,有何要事要与蔡某商量?”
李奇喝了一大口茶水,拱手道:“在下今日前来,实则是来向英国公道喜的。”
蔡攸疑惑道:“这喜从何来?经济使不会是在提醒蔡某要向你道喜吧?钱都飞到你商务局去了。”
啧啧,此人真是小人中的极品呀!李奇呵呵“我可没那么小心眼?”
蔡攸皱眉道:“你莫不是说我说小心眼?”
“不敢,不敢。”李奇呵呵一笑,道:“我敢保证,待英国公听完我待会说完的话,一定会设宴答谢我。”
设宴答谢?馒头我都不会给你一个。蔡攸不露声色道:“是吗?那我倒愿闻其详。”
李奇道:“战功!”
“战功?”
李奇笑眯眯道:“众所周知,自我朝开国以来,枢密院的权力减少了许多,若想立功,唯有战功。可是英国公上任枢密使以来,四周太平,无功可立,想必英国公一定会感到十分的寂寞。”
蔡攸眼中精芒一闪,倒还别说,李奇这番话正中他下怀,想当初童贯在任时,打完西夏,打完方腊,打完方腊,又出兵征辽,战功赫赫呀,纵使已经离开了枢密院,但是其地位无可动摇,而他上任以后,本来西夏挑衅是一个机会,可是天不作美,阴差阳错给李奇撞上了,功劳也给李奇抢走了,气的他是几晚没有睡着。这无仗可打,让他感觉自己都快被人遗忘了,如今他想立功,都快想疯了,要不然,方才也不会急着让人把李奇给追回来了。
但是这话可不能这么说,毕竟你不能说,你想打仗,你想别人造反,又或者什么他国来犯,那你可就完了。道:“经济使这是哪的话,天下太平,乃是我大宋之福,我高兴还来不及了,怎又会觉得寂寞。”
操!你这也太虚伪了吧。李奇笑道:“是是是,算我说错话了。但是,有些时候,天不遂人愿,有些叛逆贼子,偏生欲蚍蜉撼大树,不自量力,自寻死路。”
蔡攸哦了一声,道:“何人敢如此?”
李奇正色道:“登州兵变。”
“什么?”
蔡攸霍然起身,道:“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蔡攸微一沉吟,随即坐了下来,笑呵呵道:“经济使不会是在故意拿我开心吧,登州兵变,此等大事,朝廷怎会连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
李奇也不给他来虚的,道:“事情发生在不久前,至于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人送信来,其中缘由,相信英国公比我要清楚吧。”
蔡攸可是老油条了,这种事他也干过,怎会不知,道:“那你又是从何得知?”
李奇如实道:“是莱州知府赵明诚之妻送信与我,登州已沦陷,莱州岌岌可危,她与我有些交情,希望我能上奏朝廷派兵去救。英国公信也好,不信也罢,相信莱州发来的告急,即日便到,到时英国公便知我说的是真是假。”
蔡攸瞧他不想是在说谎话,况且此等大事,他也不敢乱来,心中狂喜不已,但脸上兀自是波澜不惊,道:“可是那东京第一才女,李清照。”
“正是。”
蔡攸笑道:“她若要求救,也是求朝廷,为何要来求你?”
李奇道:“朝中有人好办事吗。”
蔡攸极其暧昧道:“看来经济使与这第一才女的关系倒也不浅呀,可是据我所知,那李清照的年龄可也不小了,而且还是有妇之夫呀。”
李奇听得心中暗怒,道:“这与英国公有关系吗?”
蔡攸呵呵道:“我就随便问问而已。既然有叛乱,我枢密院责无旁贷,经济使上门告知,想必不仅仅如此吧?”
李奇道:“此乃英国公出任枢密使以来,首次调兵遣将,我以为一定得胜,而且得大胜,摧枯拉朽般的消灭叛贼,打出英国公的威望,以来威震四方。”
自打他在后世跟他岳父学做生意之后,就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在字典中唯有一词,可以视为废话,那就是“哀求”。有道是求人不如求己,任何一个人不凭你的一滴眼泪而改变自己初衷,唯有足够的利益,才能使人动心,所以,他很少去求人,他更加喜欢的是平等兑换,这就好像天平一样,若是你想天平往某一方倾斜,那你就必须不断的添加砝码,此才是正道也。
蔡攸喝了一口茶水,道:“继续说下去。”
李奇又道:“但是英国公一人可打不赢,必须得有良将辅助,在下倒是愿意为英国公冲锋陷阵,效犬马之劳。”
蔡攸双眼微合,道:“经济使莫不是希望枢密院举荐你领兵出征。”
“正是。”李奇小道。于公,他希望在训练禁军的同时,自己也能得到一笔宝贵的经验,已被他日之需;于私,我还是不太放行李清照,毕竟战乱使一切变得扑朔迷离,任何事都有可能发生。
蔡攸与李奇知根知底,根本无需隐藏自己的意思,笑道:“你以为这有可能吗?”
李奇道:“为何不可能?”
蔡攸冷笑道:“没有为何,只要我在这位子上一日,这事你就别想了。”
李奇使出激将法道:“英国公莫不是怕我抢了你的风头。”
可是蔡攸根本就不吃他这一套,直截了当道:“是又如何?”
这厮真是太无耻了。李奇遇到蔡攸这等小人,还真是有些棘手,见他一脸坚决之色,知道自己领兵是很难的了,心叹一声,看来我只有先让一步了。道:“英国公有此担忧,我深表理解,但是我绝非想抢英国公的功劳,这样吧,我可以向英国公推荐两员猛将前去,此二人文武双全,定能帮助英国公平定逆贼。”
蔡攸微微笑道:“经济使,你可不要忘记,由谁领兵,此乃我枢密院的责任,你身为三衙统帅,插手此事,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李奇道:“这我知道,所以,我第一时间就来告诉英国公,而非上奏朝廷。不过我以为,英国公拒绝我,绝非明智之举。”
蔡攸道:“那只是你以为罢了。我大宋能征善战的军队多不胜数,经济使未免杞人忧天了。”
跟我玩这一套?呵呵,你找错人了。李奇笑道:“据我所知,登州叛贼如今是势如破竹,仅凭几千兵马,便攻破了登州,可见一斑。而且此战过后,他们的实力又壮大了不少,然而,英国公非广阳郡王,手上有一支能征善战的军队。那么,究竟该派何人前去呢?西军太远了,不能解燃眉之急,除西军以外,唯有广阳郡王的胜捷军能够保证万无一失。要知道,此战对于英国公而言,只能胜,决不能败,否则,皇上定会以为英国公不能胜任枢密使一职。然而,我今日带着一颗诚心来为英国公出谋划策,想出了一个必胜的良策,我实在找不到英国公拒绝我的理由。”
蔡攸心中开始权衡起来,李奇有句话说的不错,那就是这一战,他决不能败,这是底线,若能旗开得胜,那便最好了,但是问题也接踵而来,他整日忙着修道炼丹,对着各地的军队又不了解,唯有西军、胜捷军这两支已经打出名气的军队,他还稍稍了解一些,但是西军驻守西北,若要调去最东边,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去,至于胜捷军,他根本就不会考虑,因为那可是童贯的亲军呀,你除非派童贯去,否则,你根本调不动。另外,他根本就不会打仗,必须得找人帮忙。
权衡再三,他语气稍稍变得缓和了一些,道:“那不知经济使推举何人?”
李奇道:“上次主导兰州大捷的岳飞和牛皋。”
蔡攸微微一愣,沉吟片刻,道:“那可都是你的人啊!”
“这重要吗?”
李奇呵呵一笑,道:“他们只是一介武夫罢了,仗归他们打,功劳自然是英国公领,哦,我当然不是故意借此讽刺英国公,这只不过是人之常情,换做是我,我同样也会这么做。英国公不会害怕这两武夫抢了你的风头吧。”
蔡攸笑道:“这我倒不担心,可是,天知道他们会不会大败而归呢?”
李奇呵呵道:“英国公不会是怕,我授意他们故意打个败仗来整英国公吧?”
蔡攸摇摇头笑道:“我可没这么说,但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言下之意,我这个就意思。
李奇道:“实不相瞒,我前面还担心好心办坏事,所以方才我亲自问过他们,那岳飞说,只需给他五千兵马,便能手到擒来,除去路程不算,一个月之内,便能消灭反贼,他们二人甚至还愿意立下军令状,我是听了他们这么说,才来此的。”
蔡攸听得心中一喜,嘴上却道:“我十分好奇,经济使为何恁地劳心劳力推荐此二人去平叛?”
李奇道:“其一,赵明诚夫妇与我关系匪浅,他们有难,我岂能袖手旁观;其二,新法即将去往登、莱二州,所以,天下恐怕没有人比我更加希望能够早日能够还登、莱二州一个朗朗乾坤;其三,太师一直想修复与赵氏一门的关系,我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
蔡攸是极其好色之人,将心比心,他更多的是相信李奇说的第一个理由,呵呵道:“经济使真是一个多情之人,有了四位娇妻还不满足。”
这厮咋老爱玷污我清照姐姐了。李奇皱眉道:“还请英国公自重,我李奇这张脸皮倒是无所谓,至少在你面前如此,可是赵明诚夫妇可是十分爱惜自己的名声。”
李奇越这般说,蔡攸就越觉得李奇与李清照之间肯定有猫腻,虽然李清照已到中年,但是气质依旧,美貌如昔,嘴角露出一丝yin笑,道:“要我答应你也行,但是你必须得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李奇岂不知他的那点小心思,心中大怒,冷冷笑道:“要不要我再送你四道圣旨做休妻凭证。”
蔡攸一听到四道圣旨,登时毫无脾气啊!轻咳一声,正色道:“此事事关重大,我们枢密院还得周密部署,你们三衙待命便是,其余的事,就不要多问了。”
李奇该说的也已经说完了,起身道:“那在下就先告辞了。”
“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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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老天并没有给蔡攸更多的思考时间,第二日,莱州的告急信便到京了。
宋徽宗知道后,龙颜大怒,立刻召集群臣,在大殿上,他一拍桌子怒不可遏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小小一介匹夫,胆敢犯上,朕绝饶不了他。还有那登州知府,比之反贼,更为可恶,即刻革职查办,回京受审。”
自从方腊起义后,宋徽宗对于这等人是又怕又恨,毕竟方腊在他心中留下了一道永不可磨灭的疤痕。
这还不是托你的福。李奇心中百般无奈,目光却瞥向蔡攸。其实就在莱州告急信到京不久,蔡攸便找到李奇,答应了李奇的请求,其实这也是李奇意料中的事,因为他已经给了蔡攸足够多的利益,他相信在绝对利益下,蔡攸绝不会拒绝他。同时蔡攸也见了岳飞与牛皋,听从他们建议,再加上李奇在一旁忽悠,他心里就跟吃了一颗定心丸似得,只等领兵出征。
果然,蔡攸突然站出来,作揖道:“启禀皇上,微臣以为当务之急,应当趁叛贼还未壮大,出兵镇压,以免后患无穷。”
宋徽宗嗯了一声,道:“那不知爱卿有何良策平叛?”
蔡攸道:“微臣愿亲自领兵出征。”
童贯听罢,心中暗笑,就凭你蔡攸,此行前去肯定是大败而归,到时,还得本王来提你收拾残局。
“哦?爱卿可有把握?”
蔡攸淡定的笑道:“小小反贼,何足惧哉!微臣只需二人相助,领八千急行军,便可消灭叛贼。”
虽然岳飞强烈要求只带三千兵马前去,但是蔡攸觉得这太少了,原本他还想弄他个七八万人马前去,幸好被岳飞等人给劝阻了,双方讨价还价之下,才定下这八千兵马的。
群臣一听,均觉蔡攸有些托大,但这是枢密院的职责,他们也不好插嘴。
宋徽宗皱眉道:“不知此二人是谁?”
“神卫军指挥使岳飞与龙卫军指挥使牛皋。”
“岳飞?”
宋徽宗微微皱眉,道:“这名字听着好生熟悉。”
李奇忙道:“回禀皇上,上次兰州大捷,便是这岳飞领军全歼了西夏军。”
“对对对,朕想起来了,此人的确是一个将才。”宋徽宗连连点头。
童贯突然站了出来,道:“英国公,此二人才初出茅如,经验尚浅,你只带他们前去,恐有失稳妥。”
蔡攸笑道:“小小毛贼,用此二人足以。若派广阳郡王去,那才是杀鸡焉用牛刀了。”
童贯听他这么说,倒也懒得多说了。
宋徽宗也是一个脑子不想事的皇帝,听蔡攸说的风轻云淡,好像倒显得自己有些大题小做了,微微笑道:“那好,朕现在任命你为平东宣抚使,岳飞、牛皋为左右先锋,领八千禁军即日赶赴登州平叛。”
“臣等领命。”
直到此时此刻,李奇才松了口气,他心里明白,这一次出征表面上是蔡攸第一次挂帅,实则是岳飞第一次挂帅,这也是检验岳飞实力的时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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