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初夏。
中午的阳光倾洒在人来人往的喧嚣街道上,在大地和房屋上撒上了一层淡淡的温暖光芒。
张狒嘴里叼着烟蹲在街角的马路边儿上,面无表情的瞪着死鱼眼直勾勾的望着不远处咖啡屋的二楼的阳台。
旁边戴着鸭舌帽的光头用胳膊肘撞了撞他,压着声音说道:"我盯了她三天,她这三天都在那坐着看书,一坐就是一天!你说她回来时会不会选的是删除记忆?要不然怎么就一点儿都不着急呢?这半年多找她找的跟孙子似的,都把国外大学跑遍了,结果她竟然在国内做老师...哎你去哪儿?"
张狒停住脚步,往地上吐了一口,连烟头带唾沫:"表白!"
"卧槽不是说好先计划计划吗?他们几个下午就到,你慌什么!"白矛追上来一手扶着帽檐一手拉着张狒。
"不行!再磨蹭我就怂了,还表什么白!"张狒挣着胳膊。但从他并没有很用力这一点来看,他的决心也并不是很坚定。
然而就在这时,一只经历过数十年岁月摧残的手,按住了张狒的肩膀,然后就是极有地方特色的普通话:"烟头捡起来!这么没素质还表白,表蛋的白!"
戴着红臂箍的大妈怒气冲冲的按住了张狒的肩膀,从发力方式上来看,这大妈练过。
张狒瞪着死鱼眼面无表情的回头看着大妈。
大妈一瞪眼:"嗯!?瞅啥瞅!?再瞅罚钱!"
张狒冷哼一声,用巧劲儿甩开了大妈的手,漫不经心的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纸把烟头捡了起来,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阿姨!我这都二十好几的人了,一次恋爱都没谈过!好不容易遇见动心的姑娘...乱扔烟头是我不对,我绝对改正!能不能请您说点吉利的?"
张狒睁开了死鱼眼,眼睛里散发出真诚光波,一脸的可怜。
大妈一听就乐了,见到张狒这么可怜的表情又捂住嘴,闷闷的声音从指缝儿里发出:"你好lo啊!成!你要真能改,那你这次表白就能成功!"
望着乐呵呵离开的红臂骨大妈的背影。张狒蹲回了街角,又点上了一根烟。望着不远处坐在二楼阳台上的那道高傲冷眼的侧影...
脸上愁云惨淡。
白矛蹲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
"我觉得她可能是在等我主动找她!"半晌的沉默之后,张狒忽然来了这么一句。也不等白矛回话,自顾自的按着自己的'推理';说了下去。
"以我对她的了解,她肯定是在等我主动找她!"推理完毕。
张狒豁然起身,狠狠的嘬了口烟,一口就下去半根,吐出来的时候就跟蒸汽火车一样的冒烟。
"我去了!"理了理发型,张狒目光坚定。
被张狒这精神病一样的举动弄蒙了的白矛傻着脸,注视着张狒那绝然而去的背影,心中莫名浮现了一句古文: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
坐在遮阳伞下,专注的看着手中那本厚实的英文书的莉莉安,宁静的状态被突兀的声音打断。
"美…美女...交,交个朋友呗!"
莉莉安几乎瞬间就从声音判断出是谁,明亮的双眼中笑意一闪即逝,抬起头时脸上却变成了一片冷然。
正看到跟僵尸一样站在身旁、脸还忒红的张狒。
莉莉安差点因为张狒的这幅怂样笑出来。但终究还是忍住了,绷着脸,眼睛瞥了瞥张狒。
'她的眼睛会说话!';张狒左手猛地按住了心脏:'可说的这句话是让我滚!';
"狒狒抬起左手按住了胸部!...瞎问!当然是他自己的胸部!他现在怂的那样你们是没看见!诶,等会儿,我拍下来给你们留着!"
和正在来路上的队友们通着电话,白矛拿着手机切换到手机相机,调到最远,把张狒那副强绷着脸、一脸通红、那双死鱼眼还瞪的跟死鱼的眼一样的表情拍了个清楚。
(死鱼眼是双目无神,半睁不闭。死鱼的眼...那就真是死鱼的眼了,瞪的浑圆僵硬。)
"莉…莉莉安..."张狒有点发愣:"你忘了我了?"
莉莉安合上了书,微微抬头斜着眼眉头微皱,一脸不耐:"没完了是吗?刚还耍着流氓这就装认识了?"
'她...选择的是力量吗...';
张狒愣了愣。
如果真是选择了力量的话...
反而是平静了下来,抿着嘴唇,注视着莉莉安:"我叫张狒。弓长张,狒狒的狒。我会从今天开始追你。"
忍着笑意,挑了挑眉毛,却没说话,只是看着脸色恢复正常,死鱼眼也恢复正常的张狒。
"那,回头见。"张狒嘴角上扬,笑的像个流氓。吊儿郎当的转身离开。
也就没看到在莉莉安捂住了嘴才没笑出声音的样子。
看着张狒的身影消失,莉莉安掏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仍在我掌控之内,按计划进行,不要露馅。
而'发送至...';后面的名字,却是诸葛智。
所以被——瞒在鼓里的,就只有张狒一个人。
在二楼的阳台边看着张狒走向白矛的方向。莉莉安嘴角上扬:让你最后才来找我...
初夏的阳光,一如既往的温暖,洒在那位举手投足都像画作的酒红色长发美人的身上,映的那张精致的笑颜,像是焕发着光芒。
而初夏里的张狒,也一如既往的蠢着。
撒娇和恶作剧式的报复,任何女人都天生擅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