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一团团黑影突然从一片树林中涌出,眨眼间就把刘宪和他身后的二十多骑裹在了中央。23s.
刘宪心中一惊,“天要亡我!曹操竟在这里也设有埋伏?”他刚刚才摆脱了曹军,手下的数百亲卫死伤殆尽,只有二十余骑还在跟随。
这种情形下……
“弟兄们,不想死的就跟我杀出去!”大吼一声,刘宪勒马横刀,鼓起身上最后的一丝力气……就待厮杀!
“来将可是元度?”突然一道青峻的声音响起,透过重重包围传到刘宪耳旁!
“子仲?”竟是糜竺的声音,他怎么会在这?
满腔的勇气随着这道青峻声音的到来化作了一气长吁,“子仲……你们怎么在这?主公呢?二位主母呢?”
十多根火把照耀处,一身狼狈的糜竺、简雍夹带着满身血迹的刘辟、龚都二将,立在数十步外。
“都住手,大家是自己人!”糜竺等四人拨开人群,走了过来,“元度,方才我等还以为是曹军,险些就误杀了一通,真是该死。”
“这些就不说了,诸位能够平安,已经是万幸了。”刘宪叹了口气,这一夜的凶险估计也只有“演义”上的长坂坡能拿来相比了,“主公何在?二位主母怎样?”
四人脸色一暗,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刘宪心中升起。
“前一阵,我等与主公在乱军中便已走散,至今还不知是怎样情形。二位主母依旧在队中,并无害恙。”简雍向后指了指,刘宪张目望去,发现一辆马车隐约可见。
“元度,你可曾见到翼德与叔至?自从脱开西门曹军营寨,我等与主公行了有七八里,就碰到了一队敌骑,叔至率一部前去抵挡,至今还未见回。”糜竺一脸苦涩,不但走失了刘备,还不见了陈到,这数百人中只剩下刘辟、龚都二将,可他俩的武力实在很难让糜竺放心。
“翼德从西南方向杀了出去,料无大碍。至于叔至,路上并未见到。”刘宪已经顾不得理会陈到了,此刻他脑子里想的全是刘备,这若是有个三长两短,那乐子可就大了去了。一定要尽快找到他,“诸位,此地不可久留,我等还是快点上路,好寻得主公去向。”
“此言甚是,我等还是快点离开此地的好。”这片树林距离前一处战场只有四五里远,自然不会太安全,若不是身边没有一个顶得住的武将压阵,他们早就上路了。
“我来领路,诸君跟上。”
“好!”
关羽、赵云、张飞、陈到,一路西去,在最初时杀退了两道拦截之后,刘宪等人竟然极为好运的先后遇到了这四股人马。
众将相合一起,已经是刘备军八成的班底了。乱军之中一人未折,本是天大的高兴事,可队中的气氛却是压抑的可怕。
“刘备,刘玄德,你真的就……”刘宪脑子里一片空白,自己在汝南上下折腾图的就是把刘备给折腾进去吗?“这以后的日子……”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束缚着他,压的他气都喘不过来,“怎么办?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刘备竟然……死了……真的死了么……”
刘宪想仰天大吼一声,可自己却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
队伍就在这种沉默之中前行,无目的的前行……随着黑暗的退去,希望也慢慢褪去……
“咦,这……这不是主公的佩剑么?”一声轻昵的低语,却像是炸雷一般惊动了整个队伍。
扭头望去,却见一人骑军下马手中正捧着一柄佩剑,透过一丝晨光,刘宪清楚的看到,那可不正是刘备双股剑之一!
剑身完好,隐于鞘中,从被风吹起的配带上可以看出,这不是在争斗中被斩断的,而是慌忙中自行脱开的。
“嘶……”,赤兔马猛的一声长鸣,四蹄一撑若一道虹影一般向前方蹿去。紧随其后的是一道青虹,稍落下风的则是一黑一白。
汉水江畔,一小撮败兵正落脚在岸边的沙滩上。
“逃,我要逃到哪里是个头?这天下虽大,何处能有我安身立命之地?”汉水江畔,连夜奔逃的刘备蓦然回首却发现,跟在自己身后的只剩下百十个残兵,“妻儿老小不知在何地?手足弟兄不知是生死?刘备啊刘备,这等亡命苟活,你还有何面目存于世间?”
“匡扶汉室”,想到自己的毕生之志,刘备口中不觉发出一声惨笑,“就这般资质,凭什么去争雄天下?在曹操面前,自己就像是三尺幼童,任其**于鼓掌之间……”
“罢了,罢了,还是认输……”右手不自觉的摸到了腰下的佩剑,正待拔剑而出,刘备耳中突然听到身后一阵嘈杂声传来……
“兄长……”
“大哥……”
“皇叔……”
“主公……”
回首望去,却见关羽、张飞众将一个不少,在他们身后,隐约可见七八百人正护着一辆马车奔行而来……
“突围时的万余人,竟只剩下了不足千人……”
“哈哈哈,哈哈哈”,望着立于身后的一应将士,刘备惨笑声中泪如泉涌,“诸君皆有王佐之才,可惜却是跟错了人,才会落得现在这般狼狈境况。今日备上无片瓦盖顶,下无置锥之地,有误诸公多也。”
“诸位还是另投明主,以求功名吧!”
“呃……主公……”血战余生的众将士无不呆立,就算是刘宪也不由得一阵惊愕,刘备怎么会说出这番话来?
“胜败乃兵家常事,兄长何必放在心上?”关羽最先反映了过来,上前一把扶助了刘备。“昔日高祖同项羽争夺天下时,不也是数败其手,妻子老父尽数归项羽俘获,然高祖志坚不拔,屡败屡战,终能于九里山一战成功,而开四百年基业。我等与兄长自破黄巾以来,处近二十年,或胜或败,事艰无常,兄长从无气馁,何故今日生此疑念?若是丧志,岂不惹天下英雄耻笑。”
“是啊,大哥。咱们弟兄同甘共苦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最后不是照样挺了过来!我与二哥不说,元度、子龙、宪和、子仲,还有不在的公佑、子芳他们,都是忠心义胆之人,没谁会见异思迁!”
“公乃汉室宗亲,靖王之后,当今天子之叔。能忍看汉室堕落,朝政操于曹贼之手,天子**其手掌之间?”刘宪用不着多想就知道,刘备绝不是这般轻易丧胆落志的人,这般的言表,不是为拉拢人心就是因一时打击过重,或是两者兼有之……
“这……这”,刘备怅然道:“主贵则臣荣,吾无履足之地,怎能让诸公受此大辱。”
“主公之言未然。人,成败有时,不可丧志。此地离荆州不远,刘景升坐镇九郡,兵甲数十万,粮草如山积,更且与公皆汉室宗亲,何不前往投靠,以求安顿!”刘宪张口言道,虽然心中怀着一丝不甘,但荆州却是要非去不可的。
“好是好,但恐刘景升不容耳。”
“主公,荆州据江、汉之地,东连吴会,西通巴、蜀,北接汉、沔,乃多事之秋也!君恐不容,雍愿一往,与公佑相合,必让其出境而迎主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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