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傻哥哥哟,你再把错揽到自己身上有什么用,医生说多和病人沟通沟通,说不定她就听到你的声音醒了过来,你可千万别做傻事和嫂子一起作伴去了啊,我们这些人,只有你和嫂子的关系最亲密,能叫醒嫂子的人除了你,再没有别人了。”陆蔓姗扯着嗓子,就朝着陆正平扑了上去,一边作势抹着眼泪,一边偷偷觑着姚安宁的反应,姚安宁不是在意她这个妈吗,除非她不想让姚颜醒过来,不然她就不能让陆正平跟着一起做个活死人。
陆正平听了陆蔓姗的话,这才从姚安宁的提议中走了出来,又急忙着对姚安宁呜呜哭泣起来,“安宁,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叫醒你妈妈的,等你妈妈醒过来,你要怎么样,我都愿意承担。”
“哥你对嫂子真是太好了,我知道你心里也不好受,你把嫂子当成了自己的责任,别说磕着碰着,就说少吃一口,眉头皱一皱,你就慌里慌神,把医生叫到家里来,可是这事和你无关啊,嫂子下楼梯没踩稳,这才摔了,只能说是孩子和我们没有缘分,怪不得谁,谁也没有错啊,只是可怜了嫂子。”陆蔓姗又哭喊起来,还真被她挤出了眼泪来,和陆正平兄妹两人抱头痛哭,场面看起来很是感人。
只是这份感人丝毫没触碰到姚安宁的情绪,她就那么一脸平静,连眼神都没往两人瞟一眼,好戏全给瞎子看了。
姚安宁的一切,对她来说,本来就是陌生的很,虽然继承了她的记忆,可就像旁观者一样,观看了她短暂的一生,她是温萦,最多也只是一个寄居在姚安宁的身上的外人者,她对陆家的感情淡薄,没有爱,就连恨也少的可怜,唯一牵挂的,就只有病床上的姚颜,她不能护她周全,让她幸福快乐过一生,但是该收的代价,已经是她如今唯一能做的事了。
“孩子,我们的孩子。”陆正平是真的心痛,他也算老蚌生珠,老来身子,他年纪不小了,即将多一个孩子,也是满心期待,为此欢喜的,他的喜悦甚至不比姚颜小,可是这个意外,孩子,老婆,通通离他而去,“姚颜,老婆,你醒醒啊,我们已经没有了孩子,我不能再没有你了。”
有些感情是日久积累下来的,平时没觉得有什么,可有可无一般,可是真到失去的时候,会惶恐,会害怕,在意外发生之后,陆正平看着一身是血的姚安宁,突然悟了,他为什么能让姚颜待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最后甚至还带她回去,他心里也是有她的,早就将她当成了自己亲眷,只是太理所当然了,这份感情也太容易得到了,挥霍起来又那么肆无忌惮,让他在享受的时候忘了珍惜这回事。
“安宁,安宁,你妈妈最疼你,在家的时候,总是记着要去看你,你和你妈妈说说话,你妈妈一定想要听你说话,你让她醒过来,你告诉她,我以后一定会加倍对她好的,再不让她受任何委屈,我什么事都愿意依着她。”陆正平心中一痛,他连忙求起姚安宁,“只要你妈妈醒过,你让我做什么都行,要我这条命都行。”
“正平!”陆正平的话一出,陆老太太就厉声喝斥,这话是随便乱说的吗,还没把柄在姚安宁手上,她可就要人的命了,这话再一出,还不是让她肆无忌惮的为所欲为。
陆老太太观察了姚安宁许久,不管陆正平陆蔓姗说了什么,她的脸上都没有一丝半点的波动,这样一来,事情可就难办了。
“安宁,我知道你恨我们没有照顾好你妈妈,但是她这个年纪怀孕本来就是个很危险的事,我们也不能时时刻刻的照看着她,该承担的责任,我们绝无二话,但是也不会被人泼脏水在身上,不作出任何反应,你说呢?”陆老太太就知道最难怪的一关就是姚安宁,一个小孩子,最是容易冲动易怒,这事怎么都要迁怒到他们身上,人在外面出事还好说,可是在家出事,不迁怒他们,迁怒谁?
姚安宁这才偏过头,看向和她说话的陆老太太,陆家当家人是陆正平,可是最大影响力的人还是陆老太太,甚至有些事上陆正平还没陆老太太的话抵用。
在姚安宁看来的时候,饶是一把年纪的陆老太太也微微一怔,陆家能有今天,可以说也有她的一份功劳在,识人辨认的能力,她还是具备一些的,姚安宁看她的眼神,深沉的可怕,她下意识的朝着姚安宁身旁的江勋看去,两人的眸子竟是说不出的相似,墨黑浓郁,蕴藏万物。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姚安宁徐徐吐露这么一句话。
欠什么还什么,有什么错。
陆老太太知道这是个硬桩子,难啃,她甚至做出了最坏的打算,她不能被动任人宰割。
“当然。”
这时一个突兀的声音传来,病房外走进一个人来,又幽幽接着往下,“只是不该承担的,也不能硬往人身上套,累及无辜。”
来人正是顾知新,陆家早就搭上了顾知新,这个时候不去求人,还等到家破人亡的时候再去求吗?姚安宁那边有个江勋,他们也不差,顾知新可不一定就会输给江勋不是。
陆老太太见顾知新到了,也有了底气,再来之前,她就通知了顾知新,这一局,她还没输,也不会一直都处于下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