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的真气已经让刀身穿上了层厚厚的气罩。刀,现在已成了莫寒身体的一部分。
莫寒的双眼燃起了来自地狱的烈火,他瞪着男人的山羊胡,仿佛要把一切烧尽。
死死死死死死死!!!
莫寒眼里,只有死。
这个男人必须死。
他将刀举起,然后狠狠地向前窜一步。如雷鸣电闪般直直地向男人扑来。
男人大惊。
他慌忙将自己的刀放在胸前,另一只手放在刀背,狠狠地将莫寒的刀格住。
莫寒的力量实在太大,也太强,就像一股巨大的冲击波,狠狠地向男人袭来。男人拼命地用刀抵挡。
突然,“当”的一声清脆的响声。
刀断。
莫寒的力量如洪水一般全打在男人的身上。
男人被刀气轰出窗外,重重地摔在街上。他身上被打得鲜血淋淋,胸前留下一条巨大的刀伤。他勉强支撑地从地上爬起,恶毒地看了看莫寒的家。
骂道:“想不到以我的修为,竟还受这么重的伤,妈的,老子下次再跟你算账。”
说完,突然人影一闪,消失了。
兔子都不拉屎的多罗镇。
兔子都拉不出屎的武士局。
武士是一份比较轻松的工作。整个镇上连个犯罪的都没有,所以,在这里当武士实在是个混吃等死的好地方。
阿洛跟每天一样摆出一副混吃等死的样子,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看书。这时,王班从门外慌慌张张地走进来,对阿洛喊道:“李头,有活了。”
阿洛抬头看了看王班,道:“要死啦?叫这么大声干什么,什么活呀?”
王班看李头心情不好,赔笑道:“刚才有人来说,镇上有人被杀了。”
阿洛腾地站起来,惊道:“草,这么大事你他妈的干嘛不早说?”
说完就拿起自己的武士服往身上一套,对王班说:“带上刀,跟我看看去。”
两个武士打扮的人看见二楼窗户上破的大洞,都吃惊不小。
门虽然开着,阿洛还是站在门口清了清桑子叫了一声:“有人在家吗?”
不一会儿,莫寒死气沉沉地从屋里走出来,看着阿洛两人的打扮,知道是武士局的人来办案,便低声说:“请进。”
阿洛一看家属的脸色就知道现在话还是越少越好。他简短地对莫寒说一声:“多谢。”
两人上了二楼,就看到了死者的身上蒙着布单,将死者的遗容盖住。阿洛走了过去,掀开布单。他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将布单又盖上。
王班也只看了一眼,就迫不急待地向厕所奔去,接着,传来一阵稀里哗啦的呕吐声。
他们活了一辈子,从来没见过死得这么惨的人。
看见莫寒一直阴沉着脸,阿洛的心里一阵难受,觉得自己作为武士,应该安慰一下死者家属。
他走到莫寒跟前,问道:“莫寒,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莫寒两眼无神,冷冷道:“我刚考上武士。”
阿洛眉头一展,道:“哦?你也是武士?你考上的是哪里的?”
莫寒道:“苍龙城。”
阿洛顿时一阵羡慕道:“好地方,苍龙城是仅次于圣都的大都市。能到这么好的地方工作是好事,而且,苍龙城离家也不远,想随时回来看看都很近。”
家?
莫寒还有家?
人已亡死,家何在?
家已破。
莫寒眼神已死。
阿洛知道自己语失,又安慰莫寒道:“莫寒,你去苍龙城做武士是一件好事。而且,很有可能为你母亲亲手报仇。”
莫寒一听,眼神立刻如刀一般锐利,看着阿洛,问道:“为什么?”
阿洛道:“看你母亲的伤口就知道杀你母亲的人明显是个高手。苍龙城和圣都是我们圣华帝国最大的两个都市,我猜以凶手的手段,不可能是泛泛无名之辈。你去苍龙城做武士,说不定能再次碰到这个人,而且,还会有很多去圣都的机会。”
莫寒激动。
双拳已握紧。
他身体发出轻微的颤抖,仿佛已经看见那长着山羊胡子的男人就站在自己的眼前。
“碰”的一声,莫寒的拳头狠狠地击在桌子上。
经过武士的勘察后,莫寒在母亲头七那天举行了葬礼。
葬礼是几个邻居一手操办的,莫寒天天像傻子一样坐着,阴冷的眼神看着众人将自己的母亲送到墓地下葬。
莫寒连一滴眼泪都没掉。
难道这孩子是没有感情的?她母亲死了都不哭?
邻居们看着莫寒阴冷的双眼,投来鄙夷和不屑的目光。
莫寒脸上的表情能把人冻僵。
他不哭,不笑,不怒,不喜,不说话。
他已失去一切感情。
他只坐在那儿,冷冷地看着这个世界。
夜深人静,莫寒独自跪在坟前,想着母亲生前的音容笑貌,终于再也坚持不出,声嘶力竭地哭嚎起来。
一想到杀死母亲的人,杀人的冲动就像恶魔一样控制着莫寒的身体。突然,蓝色真气又从身上源源不断地涌出,虽然没有之前那次强大,但也比平时的力量强大不止十倍。
真气不就像一股波涛汹涌的海浪不断冲击着莫寒,仿佛那瘦弱的身体就是这股真气的牢笼。它已在这牢笼里困得太久,它等了十八年,终于要冲出体外。
莫寒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停鼓胀,让他头痛欲裂。
他要发泄。
他要让自己体内的真气完全地释放,哪怕毁掉这世上所有的邪恶之人。
“轰”地一声,莫寒的拳头重重地击在地上,松软的泥土哪里承受得住莫寒全力的一拳,地面被砸出一个大坑。
莫寒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脸上一副惊诧的表情。
这到底是什么力量?为什么如此强大?
它完全超出了人类的极限,就算人类的武功再高,徒手就能把地轰出个大坑,这也过耸人听闻了。
真气宣泄,犹如惊涛骇浪般的激流终于恢复平静。莫寒不知道自己身体到底出了什么毛病,这股蓝色真气就像血液一样在全身流动,好像打通了自己每一处经脉。
他抽出刀,双手握住刀柄,向着树林用尽力气一挥,强大的力量从身体借助刀柄“轰”的一声劈出。地面留下一道半尺深的沟壑,沟壑上还冒着烟,如同被烧焦一般。
刀劈出后,莫寒顿时感觉浑身乏力,仿佛自己所有的力量都在刚才这一击中用尽。突然,他觉得自己累得连眼皮都抬不起来,一下子晕倒在草丛里。
莫寒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太阳照在脸上暖暖的。他从地上爬起来,觉得身体一阵酸痛。他站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这时,肚子里传来“咕噜”“咕噜”地声音,好像在说:“莫寒,你若再不吃些东西,就要连爬的力气都没有了。”
莫寒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才想起自己从昨天开始连一滴水都没喝。于是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又看了看地上的大坑和被刀劈出的沟壑,转身向家里走去。
看着家里那扇破窗户,莫寒的鼻子一酸,眼泪立时决堤般流了下来。母亲是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却被人如此残忍的杀死。
以后,只剩下他一个人,孤独地活在地这个世界上。
他看着家里的厨房,那里仿佛还残留着母亲烧菜做饭的影子。每天早上起来,母亲总会从锅里拿出煎好的鸡蛋,笑得很温柔地说:“你若再赖在床上,只怕连饭都吃不上了。”
莫寒拿起母亲常用的锅,打了一个鸡蛋。
他现在最想吃的就是:煎鸡蛋。
“娘,你放心,就算到天崖海角,我也要把那个恶魔找出来杀掉。我一定要为你报仇。”莫寒这么想着,在心底暗暗地发誓。
晚上,他躺在床上,沉思着另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我到底是谁?”
针对这个问题,莫寒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有母亲,当然是母亲生的。虽然从来没听母亲提起过爹,但在他不停地追问下,母亲只说他爹在他还没出生前就得病死了。所以,莫寒生下来就跟了母亲的姓氏。
母亲叫雪花儿,他的名字便叫做莫寒。
直到这几天,莫寒才开始怀疑,自己好像跟别人不大一样。他活了十八年,知道人类是什么,也见过很多人。但是没有一个人的身体像他这样好像塞了个大炮。
之前他也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只是从母亲惨死的那天开始,他才第一次感觉到这股奇怪的力量的存在。
“我到底是什么?莫非我不是娘亲生的么?”他躺在床上,没头没脑的胡思乱想着。
“娘,你要是活着该多好,莫寒还有很多话要对你说。现在莫寒连个说话的人都有,莫寒觉得好孤独。”莫寒喃喃自语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