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胖汉子张祁沉笑:“信不信他见了我还要唤一声长兄!”
“胖汉,休要猖狂,再敢乱言呱燥,小心某等拿你入牢!”
驻守营门的北安小队队正叱声,其它几个北安兵士也都作势上前,几欲擒拿,可张祁根本无惧。
与此同时,李虎从外巡查归来,老远看到张祁,他眉头一挑:“这个黎城大少如何来了?
“虎哥,这家伙不是什么正经玩意儿,数次暗行龌龊事,此番前来,莫不是寻麻烦?”蔡桥低声,李虎也不应,他拨马来到张祁身后,道:“张小公爷,您怎地来了?”
张祁回首扫了李虎一眼:“林秀在哪?”
“将军日前受伤,回临水村休养去了!若有要事,容在下去禀告!”
“免了!”张祁道:“我自去寻他!”
临水村,这几日天气甚好,林秀箭伤好了许多,便带人到田间转转,在岗子丘的田道前,县令轿子停放一旁,几个衙差看到林秀,赶紧作揖行好。
“岳丈大人何在?”林秀发问。
衙差道:“林将军,县令大人来此巡查民情,就在岗子丘上!”
眼下临水春耕推行还算完善,但突生河西战乱,河中难民东进,林秀聚民数万归来,一时也给陈玉增添不少麻烦,可是身为父母官,陈玉也算是清廉为民之人,在林秀推行军屯制的同时,陈玉也实行临水地方佃户耕作制,以此保证河中百姓能够尽快安家立业,一些乡绅名望、大家大户更在陈玉的命令下,招收部分没有开荒的河中百姓为本家佃户,实行雇佣耕作,一来缓解本地人口不足,地多难耕的局面,二来也为这些河中人寻一份收入。
临水村东向岗子丘下的荒地里,远远看去,不少百姓正在耕作,虽然距谷种下放时日晚了一季,但若细细耕耘,比起颗粒无收而言,些许贫瘠收成至少能够饱腹这些新来的落地户。
岗子丘上,林秀见到陈玉后,躬身一拜,此番恭敬让陈玉心下安然,至于其它名望乡绅,也都打心底羡慕陈玉,能够有这么好的女婿。
“林秀,你这么做虽然为民,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处境!”
看着远处耕作的百姓,陈玉问话林秀,林秀听之稍加沉思,才回答:“岳丈此言何意?”
“林秀,你很聪明,眼下咱们是一家人,我的话,你更应该理解!”陈玉顾及林秀心性,并未太过直言,但个中意思还是提醒林秀不要太过为民,毕竟世风官家百姓是两阶梯,若是乱了顺序,可是会出大问题的。
“岳丈,你也是父母官,为官十几年,见惯了官压民弱,这看似常情却非常理的境况为何就成为坦然所在?仲毅无法认同!”林秀直言顶回陈玉,陈玉心有无奈,叹息摇头,不远处,县丞安河侧目看来,嘴角上扬,定是暗笑其胸。
片刻之后,安河近前,拱手二人,让后冲林秀道:“林将军,日前你言约军屯制开展如何?”
有安河插话,陈玉、林秀二人的尬言被转开,林秀笑了笑:“多谢安大人操劳,军屯制已经推行,事态良好,四千二百余户劳役安稳,除此之外,仲毅命苏文细细算过,待军屯耕作秋季收仓,除却河中参与军屯的百姓人数份额,仲毅还会抽出一成上交县仓…”
林秀此言让陈玉、安河皆面漏喜色,也是从这一点,陈玉有些后悔刚才的话,试想,上位者哪个不是贪权欲望之人,就是他陈玉,即便挂着清廉的门面,可若说放权告老,怕是也会不甘心,眼下临水境况虽好,可北安军并不富裕,这军屯制有所收成,便分项县家,其平和心志实在可佳可敬。
当几人言说商谈下一步民事发展时,刘磐奔来:“将军,黎城张祁来了!”
“他?”林秀稍有惊愕,来到岗子丘下,远远看去,张祁正靠在槐树下嚼草根。、
“俞至兄,你怎么来了?”
林秀疑声,张祁笑笑:“怎么着?听你这话的意思?我不能来看看你?”
“不不!”林秀不明其意,毕竟月余前南宫郡主的事还摆在二人之间,当时南宫燕仆从护卫墨清亡命,随行的几十个护卫也都被张祁所杀,这个仇即便林秀心底无什么大芥蒂,可南宫燕肯定不会放下,况且南宫燕还在自家府邸修养,万一被郡主知道,后果实在难料。
想到这一茬,林秀低声:“俞至兄,你我之间道不同,所以…”
“非也!”张祁笑笑,伸手拦住林秀想岗子丘对面的山坡走去:“阿秀,中都传来一消息,你想知道么?”
“不想!”林秀断然拒绝,这倒让张祁止步挑眉,只是片刻之后,张祁沉声:“来的路上,我看到临水四野安逸稳定,这般祥和之景全是你的功劳,若是这些被毁,你会如何办?”
闻此,林秀怒然变色,抬手推开张祁:“你来此作甚?还想寻郡主的祸端?张俞至,我告诉你,学院之情再怎么深厚,可也抵不过世风道途…你错的太深了!若还执迷不悟,悔之晚矣!”
“你瞧瞧…我都没说什么事,你激动个屁啊!”张祁大大咧咧一笑:“中都风言暗流,夏安帝西去!”
“什么?”
林秀顿时惊住,那般模样与张祁所想完全一致,他上前拍了拍林秀的面颊:“仲毅,你走了一条异于世风常人的路,为兄可以直言告诉你,它很难,现在河西战事结束,齐王战胜,遏制秦王所部南进的沈城,秦王被迫退回河西,半年内秦王都难有异动,而齐王回都承继大统,因人心不合,大夏必然四下纷乱,远的不说,近处的南安郡…你心里有数!”
听着这些,林秀思绪翻滚不断,末了张祁道:“东州军都督卞安成老谋深算,不明其位,江淮燕王已经兵锋露头,似有吞并黄河北岸江淮河口之意,若是在这当口,东州兵也借势南进西压,你这临城之地怕是安稳不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