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半刻功夫,负责四下警惕的林怀平回来了:“秀哥,我把斥候放到二里外,并无什么发现…”
“再探!”林秀心下不安,直接撂出这话。
“将军,有情况!”林怀平前脚走,后脚黄齐来报,林秀闻之起身:“怎么回事?”
“有尾巴跟着,我已派一队弟兄四面围上去!”
林道里,秀才、苏文几人纵马疾驰,忽然,秀才急身勒马,苏文不知情况,低声:“怎么了?”
“有动静!”秀才双目四扫,犹如狼捕猎兽,随着一声刺耳袭来,秀才急声:“下马!”
石彪、苏文几人当即翻身扑进草丛躲避,秀才狠唾一口,抽出横刀:“格老子的…”
“二当家…该不是撞上山贼了?”石彪急喘粗气。
“不会…”秀才躬身侧背,稍稍探头察看:“这里离小牛山还三四十里,以那帮山贼的揍性,他们是不会把眼线放出这么远…”
末了秀才鼓劲:“疙瘩里的蘑菇,哪路的仙…报个蔓…”
听到这声呼喝,十几步外的草林子里,黄玉明几人迷糊了,傅山低声道:“他娘的,这什么意思?”
“好像是贼人的黑话…”成坤胡乱一句,黄玉明听了,从腰里抽出臂弩:“奶奶的,还他娘给老子拽黑话,干死这些杂种!”成坤、傅山二人听了,当即示意其它几个弟兄散开围上。
“没回音…”石彪道:“二当家,怕不是小牛山的贼人…”
“不是就对了!”秀才又鼓了鼓劲:“我等是北安军的…”
话落,秀才起身,结果一根弩矢直接从侧面射来,亏得秀才反应够快,直接抽刀挡下,下一秒,黄玉明才带人从草丛里出来,方才那一声吓了他一跳,若是把自己人当贼人宰了,那可就罪过了。
只是看到秀才,黄玉明稍松的心再度警惕,他持盾抄刀与众弟兄围上,瞧着秀才的生脸,黄玉明心下怀疑:“北安军的?你那个校列?那个都队的?”
秀才还没有得到林秀的入军令,自然空头一个,倒是苏文急急出来:“别动手,自己人!”
“苏兄弟,你怎么来了?将军不是让你帮赵校尉理料营盘?”
“不来不行,将军当初招我做参议郎,临敌当前,我不在参议郎的位子上,算个什么?”苏文急声:“将军在哪?我有话要对他讲!”
“将军在南牛坡,你随我来!”
不多时,黄玉明带着苏文、秀才几人来到队列前,看到苏文身后的秀才,林秀略有惊讶:“你怎地回来了?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贼,终究不是正道!”秀才拱手抱拳:“我已将赵校尉弟兄的尸首送回来,剩下的,就看将军给不给活路了!”
“活路不是本将给的,是你自己挣的!”
闻此,秀才当即跪地:“多谢将军开恩,日后,在下方化必然忠心,为将军效犬马之劳!”
“废话少说,赵源既然让你来,必然有要事要告知于我…”
“将军,此行剿贼,情况不妙!”
“哦?”林秀面色稍变,苏文也道:“将军,小牛山有三伙贼人,约数千人,他姚启圣可没有这个情况,万一我等被袭,后果不堪设想…”
正说着,蒋赣营盘方向传来厮杀声,林秀面色骤变:“该死的贼人!”
“秀哥,有一伙贼人约三百余众,从南牛坡东面冲击了蒋赣,另有两伙贼人绕过南牛坡,向咱们杀来…”
李虎急报,让林秀怒斥:“林怀平呢?他的斥候为何没有发现…”
“秀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就像突然出现的…”林怀平纵马奔来,只是贼袭已到面前,林秀顾不得犹豫,当即喝令旗手吹角集合,不多时五百北安骑集结完毕,但方化却急声谏言:“将军,立刻率兵后撤,这是山贼的袭扰策略…只要咱们和他们搏战,必然会有更多的贼人从后方袭来,别忘了,这可是他们地界,很多野道林径都比我们熟悉...”
“可是这么做,将军就会被蒋赣落下御敌逃离的罪…”苏文急言,两相之下,李虎、黄齐、林怀平三人各领弟兄焦躁等候,只要一句话,是战是撤,这些人绝无意义。
思绪中,林秀心里空荡无底,方化所言不错,事关麾下弟兄性命,可苏文的话更关乎北安军在临城地界的将来,若是被蒋赣诟病,于海龙那混账一定会发难姚启圣,介时郡守被弹,他北安军声威扫地,后果同样可怕。
想到这一层,林秀叱令:“李虎、黄齐、林怀平,你们率人后撤五里,静观变化,刘磐,带着亲兵骑与我杀向行军都营!”
“不行,太冒险了!”
“我是将军,行令吧!”
威吼下,李虎、林怀平、黄齐三人后撤,倒是方化随林秀一起,结果这几十骑未走多远,就看到一坨黑压压的贼众杀来。
瞧此,林秀抽刀压马,三十余骑犹如尖刀横穿入贼群。
“咱们人多势众,后面还有邹、花两位当家的支撑,务必要宰了这些人官家狗…”
小头目大喝冲奔,百十名贼喽啰就似打了鸡血一样,妄图以人数压过林秀,可是林秀乃血杀之将,岂是他们这些杂碎可以阻拦的?
一记冲锋突进,小头目等贼群前列的家伙被坐骑撞飞踩踏,林秀横刀四砍,犹如割草切菜,那一颗颗滚圆的脑袋飞起彼伏,半盏茶的功夫,林秀已经率部冲出阻拦,奔向蒋赣营盘。
“邹当家,看到那队骑人没哟?那就是北安将!”葛飞与邹满仓立在南牛坡西侧的高崖,此处正好把南牛坡收入眼底。
“此人勇猛至极,又有脑子,不简单!”邹满仓肺腑感慨:“接下来怎么办?”
“不急,让花当家与蒋大人的行军都营打一会儿,做样子,得像点…”
行军都营前,花铁梨以三百贼众围冲蒋赣,奈何巡查卫装备精良,花铁梨的人根本不是对手。瞧着此景,花铁梨怒然火大,身旁小头目大声道:“大当家的,那狗屁官人和邹满仓坑咱们呢?这么下去,咱们损失可就大发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