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言让陈庭壁心暖泪涌,只是喜庆之时尤忌哭泣,故陈庭壁使劲吸气,笑声哽咽:“仲毅哥,敬请入院!”
至于院中的陈姝灵,早就起身来至院门后,不待小月儿这些人闹喜,她自顾将门打开,一时间,林怀平、苏文这些人嬉笑作弄,林秀一个不留神,竟然被人在身后推了一把,径直扑向陈姝灵,也亏得林秀身形矫健,快速发力,才勉强稳住身子,不然必定当众抱怀,介时可有的这些人坏笑了。
“尔等休得乱来!”林秀故作微怒,随即冲陈姝灵道:“灵儿,该随我回府了…”
陈姝灵柔声:“秀哥,灵儿何时不依你?”
听到这话,林怀平急声:“大哥,还啰嗦什么,上啊!”
言语冲顶,林秀近前探臂,将陈姝灵背起,随即一众人嬉笑回府。
临襄交界。一支车驾队在缓缓行进。双马车驾内,南宫燕一脸愁闷,墨莉跪坐在旁边,连口大气都不敢出。
“爹爹到底要做什么?自己去守皇陵?往日根本不让我出门?怎么现在突然下令,想法子把我往外推,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南宫燕自言自语,这时,墨清在车驾外道:“郡主,咱们走到岔路口了,接下来往哪走?”
南宫燕起身出来,看着荒野问道:“这些路都通往哪里?”
“往北是临城,往西是襄城!”
“临城…”南宫燕稍加思忖:“那个北安将下调到哪里了?”
“好像是临城!”墨清对于军行上的事并不清楚,故而回答很不肯定,末了他试探道:“要么去临城吧,前些日子临城郡守上来一旨功宣书,是北安将的,去临城,肯定能探听到详细消息!”
“这个死倔的愣种!”南宫燕低骂一句,转身进了车驾,墨清则发令随行府兵,向北走去。
“阿嚏!”
婚宴厅里,林秀与陈姝灵三拜父母天地时,冷不丁打了个喷嚏,还恰逢适宜的在夫妻对拜时整的,搞得他与陈姝灵头撞头,惹得厅内众人大笑,末了林秀不好意思道:“嘿嘿…灵儿勿怒,方才失礼了…”
“秀哥,无碍!”陈姝灵含情柔声,待拜礼结束,林秀便将姝灵送入新婚喜房。
离开喧嚣吵闹之地,林秀怀抱陈姝灵,贴身靠上,结果陈姝灵嬉笑:“秀哥,现在不准,宴厅还没结束,你得去迎那些乡绅名望…”
闻此,林秀长出一口气:“人啊,都是攀炎附势的种!”
陈姝灵知道林秀心下不畅,便起身站到身后,为其揉捏双肩:“秀哥,人生世道,权贵高台,一级压一级,这些乡绅名望都想在贫瘠搏乱中找到活路,不管私心贪婪,皆是世风的错,你已贵为北安将,看似虚职,可实权在握,他们不攀你,又能攀谁?”
“只是我厌烦这些…”
“秀哥,厌烦归厌烦,可是世风无法改变,你就只能顺之,若真不想被世风所禁锢,你就要站到最高处,以仲毅之理畅明天下,那时四野安康,这些人自然会消失,试想,大家都不在为活命而忧心,又怎能会滋生私心呢?”
一席话开了林秀的心结,林秀起身回转,抱起陈姝灵,贴额一吻:“都说贤妻是男人此生的财富,你就是我林秀这辈子的心石,能娶你回来…”
一番情话说的陈姝灵心浪涌动,可是她明白分寸,便玉指压唇,止住林秀:“秀哥,快去前院吧,莫让那些乡绅名望暗中风言你…”
离开婚房院,林秀倍感轻松,来至前院宴席,除却本地官差,上谷县、临西县等四野县镇也都有官人前来,至于乡绅名望更多至百人,面对席间的恭杯,林秀酒力就是再好,也耐不住群狼折磨。
瞧此,庄非、苏文心下一计,以半军半官的将令随行队为林秀挡酒,如此着实让林秀卸下醉酒重担,只是林秀不知,在他喜气昂然之时,河西月城城前,千具尸骨在攻城刀枪下于地腐烂,那般凄冷,简直渗人心魂。
陇城,秦王府。
“殿下,河中都督常玉川集结五万大军进发屯扎西宁县,常玉川麾下悍将傅仝率一万人强攻月城,但都被姜道陵挡下,姜道陵为保万全,派出斥候探查,发现常玉川以西宁、安城、沈城三地为犄角,相互拱卫,封锁了河西南进的所有道路…”
听到这个消息,景禹寅沉然无动,他转首看向杨茂:“师傅,常玉川不是蠢人,他自问战场搏斗非我敌手,怎敢先行动手?”
“殿下,姜道陵不是先前来报,西宁县贼人乱行月家镇,这就是此战的诱引!”杨茂抚须:“其实早战晚战,都是风流所向的必然结果,他常玉川之前缓行不动,也是在自保,可傅仝不过一莽夫尔,姜道陵也过于刚直,两人相冲,不打才不正常,恐怕常玉川现在正烦闷着呢!”
“那师傅以为本王该怎么走?”
“三败,告诉姜道陵,给傅仝三胜之功!让后转势出击,以傅仝为缺口,一战破了常玉川,介时老夫敢与殿下打下军令状,十五日之内,拿下河中三城,甚至连他常玉川都收进麾下!”
西宁县。
河中军大营,都督常玉川眉头紧锁,不过一刻功夫,帐外军鼓大响,听到这,常玉川起身踱步,不多时,傅仝进来。
“都督,末将已经攻上月城南城门…可是…”
“你又败了?”常玉川冷声,傅仝止言:“末将知罪!”
“你知罪个屁!”常玉川低骂一声:“若是你脑子好使一寸毫,就不应该出兵追击姜道陵,区区一个西宁县,就算全丢给他秦王又如何?”
“可是姜道陵那种在西宁县讨伐掠夺,如此行径是在打我们的脸…万一让中都陛下知晓,咱们…”
“中都距此甚远,他们怎会知道哪些情况,可惜啊…你毁了我的计划!”事已至此,常玉川也不能过多责备傅仝,毕竟此人也是手下的忠心勇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