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日的…老子们在前面卖命,你们在后面投机倒把,简直就是畜生!”
“粮官…你他娘给老子出来,明明粮草充足,为何只分发粗粮面,肉汤哪去了?”
听得营外叫骂,辎重营内的掌粮官早已吓的发抖,说来他也冤枉,午时那会儿,大批粮草从濮阳运来,全都是满车完好无损,按照燕王对待下属的惯例,有谁敢在里面做手脚?
于是乎掌粮官直接将粮草入营,分发各营校火头军前,他还寻思着加分粮数,给弟兄们打打牙祭,结果营内弟兄分过粮草后才发现,运来的全是粗粮面,其它种类的肉菜全都没影了,可此时已到掌灯,他不能拖着底下的火头军不开灶,若是饿了士兵的肚子,那些糙汉敢直闯辎重营砍了他。
为了暂保安稳,掌粮官只能多数分发粗粮面,虽然这玩意对闹饥荒的灾民是好东西,可对这些悍兵而言,就是干咽的口粮,没有肉汤陪着,没人喜欢吃,当辎重营掌粮官提心吊胆的准备进见燕王时,底下的兵士已经乱起。
中军营寨,燕王正在和韩明振、贺齐商议军略,结果陶华急奔来。
“殿下,出事了?数个营列内的兵士发生骚乱,已经闹到辎重营去了!”
燕王一惊:“何故?”
“听说是掌粮官克扣粮草谷食…”
“胡说!”燕王怒声不信:“十万石粮草刚刚送来,我军怎会缺粮?那粮官就是再蠢,也不会在这个当口出问题!”
燕王觉得其中事,立刻与韩明振赶往辎重营察看究竟,贺齐则调派中军一校兵士,前去镇压不法之徒,以免发生乱营。
辎重营前,成百上千的兵士围堵在营门口吵闹不断,营内的辎重兵们个个抱头,根本不敢露面,不然这些汉子们能活活锤死他们。
当燕王急急赶来,原本还闹事骚乱的兵士立刻跪下,其各校校尉、都队气声禀告:“殿下,这辎重营忒畜生,今日咱们大军粮草运到,结果饭食除了稠粥干饼,连个荤腥毛都没有…”
听得乱声,燕王面色阴沉,身旁,贺齐高声:“殿下仁爱宽厚,可曾亏待过尔等?”
怒问冲耳,这些士兵低头不语。
贺齐再度大声:“此事殿下亲查,尔等即可回营,再敢造乱者,杀无赦!”
威压驱散各校列的兵士后,贺齐护着燕王、韩明振进入辎重营,那掌粮官看到燕王,赶紧迎上叩首:“殿下,属下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瞧着掌粮官惊蛰如鼠的模样,燕王冷声:“粮草到底是何问题?”
“殿下,此次运送了的粮草全为粗粮面,根本没有第二样,属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为何不早禀告?”
掌粮官吓的一哆嗦,只把脑门往地上磕:“殿下恕罪,之前从未有过这现象,是属下失职,那一车车粮草整袋完好无损送来,实在出人意料啊…”
掌粮官话未说完,燕王已经起身:“住嘴!”
听得掌粮官的哭声,一旁的韩明振道:“殿下,借一步说话!”
看到韩明振的神色,燕王心知有古怪,二人来到侧旁,韩明振低声:“殿下,此事可能是陆言慌乱所为?”
“怎么讲?”
“东平镇受袭,粮草有所损耗,等殿下派兵去调运粮草,事必败露,他主动送来,殿下无想,他也能够想法子补齐缺漏,只可惜陆言不懂粮草调运的门道,一股脑送来,反倒漏出马脚!”
韩明振一席话说的燕王心里发冷,倘若真如韩明振所言,一旦让秦懿发觉自己的粮草疏漏,以那老家伙的心机,他这十万大军可就危险了,也就同时,刺耳号角声从牧野前寨传来。
“弟兄们,杀!”
濮阳兴呼令,待号角呜鸣,本部两千铁骑如枪锋冲向牧野城寨外的西营,由于彭基、辛訾二将被暂押,牧野防务交由贺齐副将潘浚统掌,面对来袭,潘浚调派兵将抵挡,奈何都校还未出击,被濮阳兴一箭射死,其心大乱中,濮阳兴借机转攻西营,直接冲入营盘,那些正待吃晚食的燕兵怎会料到中都兵此时来袭,慌乱不得抵挡,濮阳兴马冲如牛,只把燕军西营折腾个底朝天,且濮阳兴也注意到西营辎重粮草垛全为不同以往的军行粮垛,看似积堆,实则有变。
濮阳兴心中有数,便撤奔杀出,贺齐、潘浚同时领兵从外围堵,却被娄成玄、贺兴伯二将后攻拖住,半刻不到,濮阳兴撤出西营。
燕王得知此事,顿时心下不安:“秦懿那老狗定然是探营,先生,若是让他们估测出我军粮草生变,军心不稳,该当如何是好?”
“殿下勿急,容老夫好好想想!”
韩明振急思,道:“殿下,此时出击,也打秦懿一个措手不及,一来缓解兵士心中燥火,二来让秦懿摸不着虚实!”
当濮阳兴、娄成玄、贺兴伯这些中都兵刚刚撤退,贺齐领兵一万出击,朝中牟杀奔来。
东平镇,朱锯捉拿华永先归来后,得知陆言已经押送粮草与燕王,顿时傻愣:“将军,您怎么把那余量给送去了?”
“先一步送,殿下就不会派令兵来催,此事尚可多瞒几日,待我部将筹集粮草归来,也能大致不差!”
“将军,错了,错了!”朱锯心悔不已:“那些余量都是糙粮面,是与其它吃食混合运送,你若单送一样,士兵吃不了一顿就会闹事!”
听此,陆言呆住,而被朱锯押解在身后的华永先哈哈大笑:“燕贼,你们也有今天,欺上瞒下,有意思…着实有意思!”
“住嘴!”陆言恨的咬牙切齿,华永先不畏,陆言怒中出手,一刀砍去他的头颅:“把这杂碎的脑袋装好,我要带给燕王!”
永宁郡。北安军疾行三日,行进四百余里,终于来到濮阳西北方向三百里外的此地。
“全军修整歇息一日,明日再进南奔!”
林秀下令,韩墨、苏文二人督办各将,在泗水边,秦宇至沉默不言,林秀道:“宇至哥,你怎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