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世子明白!”
秦宇至应声:“誉王殿下仁心宽厚,若是入位,必将是大夏之福,本世子会想法子留下北安军,为殿下增添一力!”
林秀回到营盘,立刻召来唐传文、庄非二人商议请撤书如何写,只是唐传文、庄非皆感到哪里不对。
“将军,那秦世子当真这么说?”
唐传文疑声,林秀不明深意:“有何不妥?”
“将军您想,黎军接连位进出击,您却处处落下,现在黎军又出兵收服兖州,您要是借此时机上书北撤,会不会太过明目彰显了!”
“这…”
唐传文的话不无道理,林秀来回踱步,道:“可是宇至哥已经与我分析诸多,若是不借着这个机会,一旦中都军调派整备,那我们再走,将会更不合适,如此越拖麻烦事越多!”
见此,唐传文不再说什么,半日后,林秀的奏本交由兵部,而兵部直接转向中书、太府、兵议阁,结果诏书半道就被转走了,与此同时,兖州战况传来,让林秀坐立不安。
兖州城下张祁、吕凯看着几丈高的城墙,犯起浑来。
“吕大人,这燕军到底还余有多少兵士在城中?”
张祁问话,吕凯摇头:“距李默然回告,城中燕军约有四千左右,由燕王中军将领贺齐统率!”
“贺齐?那可是个难缠的对手!”
张祁皱了皱眉,由于跟贺齐交过手,故而张祁不敢唐突出击,只是张祁未料到,自己的稳重驻营方略反倒被贺齐寻到疏漏。
当日,张祁扎营兖州城西五里处,结果还未立起营墙,贺齐率数百燕骑冲杀出来,张祁前营慌忙应战,却被贺齐斩首数名小校,待张祁自领本部出击,来战贺齐,贺齐已经撤退,张祁一时心火暴涨,追杀至兖州城前,却被燕兵强弩射杀数百人,无法之下,张祁只能含怒返回,如此一来,张祁未战先败,于士气上当真是个打击。
此消息传回中都,朝堂涌动,夏武帝更是龙威四起,但是中都将领凋零,若是现在就撤下张祁,只怕于皇威有损,于是夏武帝只能暗下旨意慰劳黎军,以保其军心稳固,同时责命张祁尽快拿下兖州城。
上书房内,夏武帝北靠龙椅批阅奏章,当他看到兵部联名中书阁、太府阁、兵议阁同上的诏书后,夏武帝皱起眉头。
“黄安,此诏书是何时上奏的?”
听闻夏武帝唤声,黄安赶紧走来:“陛下,此诏书乃昨夜上奏,经三阁联查,才敢执于陛下案前!”
“哼!”
夏武帝冷哼,对于北安军的上请诏书,夏武帝打心眼里反感,林仲毅那家伙功大至高,却不要任何封赏,这对于上位者而言,就是不尊,除此之外,夏武帝已经对林仲毅起了疑心,试想,一个手握精兵的将领不求荣勋地位,那他要什么?为了忠义大道?夏武帝不相信,换言之,他也不会往这面想。
“这北安军竟然要北撤离开,可真是让朕心气不畅!”
“陛下…其实…”
黄安想说什么,可是夏武帝显然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去召杜如庭、郑乾、邵安、罗金赐前来!”
深夜,子时,杜如庭四位老臣被皇门令从被窝里拽出来,前往上书房,在夏武帝面前,四人惺忪双眼,仔细听着夏武帝的话,待其说完,杜如庭才道:“陛下,这林仲毅本就属于外军,按照军行规矩,非皇诏之命不得入都,他率部南进,若是平常时日,已然犯了禁忌,现在虽属战时,可燕军已经退去,他北安军再留,当无任何意义!所以老臣认为,可以准诏,让其离开!”
“臣附议!”
“臣也附议!”
罗金赐、郑乾也与杜如庭同理,但是让三人意外的是邵安竟然有反向的想法。
“陛下,老臣有话要讲!”
“讲!”
夏武帝虽然不喜邵安这个先皇重臣,但他为人谨小慎微,且不与任何人同党结谋,在清洗中,唯有邵安底子最干净,也正因如此,他才避开了夏武帝的刀锋。
“陛下,杜大人说的不错,但是诸位大人是不是忘了一些事!”邵安话中有话,杜如庭三人谁也不接声,夏武帝看了邵安一眼,邵安赶紧躬身。
“陛下,燕王虽退,可是兖州数城未平,更重要的是…河西情况如何?几位大人可能预料的到?”
“这….”
杜如庭三人疑思不言,饶是夏武帝也变了脸色,自燕王西进以来,河西、河中与中都地界的联系被秦王单方面切断,而夏武帝顾忌燕王,完全把秦王给抛之脑后,倘若秦王借着这个时机异动,只怕中都刚刚扭转的安稳局势将烟消云散。
邵安话落,上书房静谧无声,半晌,夏武帝目看三人:“此奏朕有异议,尔等如何?”
眼看夏武帝自己话风都变了,杜如庭三人再傻也不会撞到火头上,三人急思片刻,罗金赐道:“邵大人言之有理,陛下,现在中都似平不稳,九门巡防军、禁军还未完全操训整备结束,北安军应该肩负部分防卫任务,至少在中都四野发生异况时,陛下有兵可调!”
闻此,夏武帝点头,旋即手起笔落,将北安军的请撤诏书给驳回。
“北撤遭驳!”
深夜,誉王潜心诵读完今日的悔过书后,便召来夜餐,同样的,在粥碗底部镶嵌有一纸条,纸条上不过四个字,誉王见此,已然明了,随后誉王用完粥食,便和衣而睡。
次日一大早,夏武帝诏令下来,誉王在宗人府潜心悔过,本应该半年之久,但因誉王守规守距,且朝堂政务繁杂,夏武帝需要誉王代为助力,于是誉王得以离开此地。
回到王府,常林等人立刻来报,誉王听之,道:“黎军收服兖州地界不利,此是本王的机会!”
“殿下,这个机会应该让给北安军!一来收复兖州十拿九稳,二来殿下可以深切察观林仲毅为人,若是他仍旧得功不要赏,便证明此人是如风言般忠义,可若他畏缩不前,就表明此人心机繁杂,凡事只求自保,不可大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