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冕看到老太太刘雪芹来了,也看到了刘雪芹和王夫人的心痛表情。这两个长辈视这一对儿双胞胎如命似宝。可是现在,肖文强心疼的是柳依眠,这个自己爱过的妻子,现在的妹妹。
这样的身份,以后该怎样地面对。柳依眠眼睛里面突然充满了血丝,大吼一声‘我们一起回去’。
拿起柳依冕的手臂狠狠地放进嘴里,柳依冕本能的一撤,把手掌给了她,咬到动脉就完了。总不能这样血流进而死吧。
大家只看见柳依冕的手掌渗出了血迹, 柳依眠的嘴角也流出了血。柳依冕依然没有动,低头看着累得没有力气再打人的柳依眠。眼里满是怜爱。
刘雪芹看着那鲜红的血迹,俩眼一翻,晕过去了。丫鬟婆子一阵的慌乱,抬人的抬人,去叫郎中的叫郎中。
佳玥的心突地疼了一下,转过脸去,任泪水哗哗地往下流,她知道,柳依冕的眼神不是再看妹妹,那是在看心爱的女人。这俩人不知道有怎样的经历。
但是你们是兄妹,双胞胎的兄妹。这个世上最亲密的人,这是孽缘。林霄功更是瞬间从天堂到地狱,昨晚得到柳依眠的认可高兴地一夜没睡,只隔了几个时辰,一切都改变了。
他牵着佳玥的衣袖,外表阴沉着脸,内心里飞着雨。迎面走进来的云飞扬和碧云师徒看了看他俩,说道;“他们一定是中了什么鬼魅邪毒,派人去请通一法师。”
佳玥赶忙用手摇了摇林霄功的手,眼里满是祈求。林霄功回头看了一眼,一打响指,一个黑衣人凭空出现在面前。“去请通一法师,把这里的一切都说明白。速去速回。”
‘是,’便不见了人的踪影。
王夫人哭喊着冲到柳依眠的身上,“依绵,你醒醒,他是你哥哥,我是你娘。你是怎么了。娘去请人给你医治,你醒醒。你不要吓娘。”
碧云师徒走到柳依眠的身后,抬手对着她的脖子要劈,柳依冕抬起头说道;“娘,庄主,不用了,她已经没有了力气。我们在这里晨练,前面爬过来一条蜢蛇。依绵自小就怕蛇,吓得狠了,没事儿,一会儿就好。”
碧云庄主和云飞扬是研究药物的高手,怎能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只是说;“这个季节,蛇虫最是泛滥,我们给她开一剂压惊的药。会没事儿的。”
柳依眠也许是用力过度,真的没了力气,再闻到嘴里的血腥味道。本来神识就有一点涣散了。一听到最怕的蜢蛇,喃喃地说了一句,‘蜢蛇,’慢慢滴往地上划去。
柳依冕一伸手,拦腰抱住她,往梧桐院飞奔而去。晚些赶过来的柳依依和柳依竹看到二人嘴上和手上的血迹,二话没说,转身往回跑。去吩咐梧桐院里面的人做好准备。
佳玥和林霄功站在原地没动,佳玥说出的话里依然有着哭腔问道;“哥哥,我们怎么办。除了柳依冕,我谁也不会去嫁。我...”
林霄功笑着拍了拍佳玥的肩头说道;“别怕,他们是兄妹,不管遇到什么鬼魅邪毒,都改变不了这个现实。既然你我都不能再接受别人,就努力找最好的人治好他们的病,无论是心病还是惊吓。”
佳玥破涕为笑说;“我们多伟大。哥哥,依绵能答应你是你的福气。好女人也是一本书,依绵是一本永远不知道下一页写着什么的奇书。也只有这样的女人才有资本提出一夫一妻的要求。我多么希望柳依冕的脑子里也有这样奇怪的想法。”
林霄功故意苦着脸说;“我们伟大是因为我们自己把自己逼上了绝路,无路可退只能伟大了。”
林霄功又极其认真地说道;“佳玥,我和柳依冕在一起的时候曾经探讨过这样的问题。他的思维也是很奇怪的。他不赞成女性只做针织女红,说那是浪费时间和生命。
相反,她很赞成女性有一技之长,安身立命倒是其次,人生活的精彩更重要。
她还说,很多奇女子一样可以建功立业,不输男儿,佳玥,做好你自己,越是优秀,越是有资本。你一点不比依绵差。你的酒楼已经走上了正轨。假以时日...”
佳玥笑着说;“哥哥,你说我遇到柳依冕是不是很幸运呢,我的那些师兄弟们都很卖力的工作着呢。自从有了这个酒楼我觉得我自己心里有了底气,跟以前大不一样了。”
“这个叫自信,就是依绵身上特有的东西。女人身上有了这些的确是不一样很多。你去梧桐院看看。我要去看看那条吓人的蜢蛇在哪里,我要扒了它的皮,抽了它的筋。”
佳玥答应一声,迈着轻快的步子走了,呵,天是那么的蓝,云是那么的白。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儿,真想唱几句,算了,已经疯了一个了,还是不要再吓人了。
林霄功转回到树旁,掰了一根木棒在地上假装地划拉着,问道;“六号,刚刚听到他们说什么了么。”
树上一个声音回答道;“主子,离得远,他们的声音又很小,只是偶尔听到一字半句的。都是怪话,联系不起来,有什么副局,女职员,游山玩水,跳伞,革职,判十年,受贿。来到这里,渣男。女儿。回去。”
林霄功说道;“我不在的时候要继续盯着,这些话尽力的多记住。”
“是,主子,对了,根本没有蜢蛇。”
“我知道。你去吧。”
林霄功一边继续拿着棍子乱扫,一边在心里腹诽;副局,女职员,游山玩水,跳伞,革职,判十年,受贿,来到这里,渣男,女儿,回去。窜到一起是个什么故事呢。有女人,有玩乐,有判罪,有女儿,又来到这里。
从哪里来到这里呢,怎么回去呢。据说这个柳依冕醒来的时候就是嚷着回去回去的。后来天天地跟那些和尚道士的在一起。他说,他会的那些奇怪的东西都来自奇人异士。可是又都找不到人了,查无可查。
老话说得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难道他们来自天外。神仙住的地方?他们曾经是一对神仙眷侣,有一个女儿,因为和女职员游山玩水玩乐被判了罪,来到了这里。
他们来的时候是一个什么状态呢,对了,柳依绵喝药上吊,柳依冕从马上摔下来人事不省。后来醒过来就‘聪明’了。
细数柳依绵醒过来做过的事儿,当时柳家遭逢大难,已经处于众叛亲离的边缘。我们在酒楼巧遇他们,才知道了棉花嫁接技术。然后就是嘉雅的时装发布会,再然后就是牛仔布的出现,除夕夜的拜佛。衣纺市场的规划,奇怪的童装和烫头。还有昨天的治虫害方法。
这些都应该是神仙才有的法子吧。一定是的,人怎么能这么聪明呢,只有神仙才做得到。
他们要回去,一定还得用来的方法才可以,那就是要先死才去。啊,不行,我不能让他们走,他们走了,回到天上还要继续做夫妻,从柳依冕的眼神里就知道了,虽说那眼神有点复杂,有愧疚更有疼爱。
如果留在这里就是双胞胎的兄妹,我和佳玥都有希望,于私,关系到我和妹妹的人生。于公,他们的仙术对整个天下有力,对五哥成功上位有力。
好悬啊,昨天,如果不是自己和五哥先做了决定,父皇听信睿王爷的谗言把柳依绵弄进睿王府将是一个什么样的后果。以柳依绵的气性和行事手段来看,只有鱼死网破,睿王爷小命不保。
他的死活倒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柳依绵也不会活了,也活不成了。那人毕竟是一个亲王,皇上的亲弟弟。真是庆幸自己的决定,把事情引到了如此好的局面。
昨天依绵答应我是不是也有这样的成分在里面呢,一旦睿王爷起了这样的心思,没人能保得了她,嫁给谁都不安全,嫁给那个稚童杨子季也不行。他不敢对抗睿王爷。
林霄功想到这儿,心里有点不舒服了,真相永远地让人难以接受。只有将来慢慢地改善了。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吧。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要让这两个人打消回去的念头。怎么办呢,还是先和通一法师见个面最好。
林霄功越想越对,拿起随身携带的荷包,里面有一个小半截的眉笔,没有纸,伸手拿起靴子里面的护身匕首,撕下一块儿衣服内衬写上,‘法师,要他们留在这里。’
起身说道;“六号,把这个字条交给通一法师,一定要在法师进入柳家大门之前交给他。然后还回来坚守,一定要严防这俩人自杀。”
‘是,’六号走了,好死不如赖活着,柳家富可敌国,为什么要死呢,真是不明白。
林霄功又在树下站了一会儿,暗想,依绵和依冕的秘密一定要保住,他俩就是个活的聚宝盆,走到哪儿哪发财。否则,肖想的人多了,对谁都是个麻烦。尤其是老二林霄统一伙,还有他们的外家薛家。
佳玥和自己从小受苦,如今,终于苦尽甘来了,老天是最公平的,呵呵,喝多了苦水,该甜了,否极泰来。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林霄功心情大好,回到自己的屋子,通一法师来的太慢了。怎么还没到呢。
云飞扬走进来说道;“师傅已经给三姑娘喝下了镇定的药,这种受到惊吓的症状睡一个深度的觉就好了,不用担心。”
“谢谢,幸亏有你们师徒二人在。”
云飞扬笑了,“我们没起多大的作用,那些个疯狂的举动已经在柳依冕的身上得到了释放。柳依冕的手要疼些日子了。”
“呵呵,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外在的伤口总是会好的。”
“那么文静的一个人撒起泼来真是可怕,泼妇也不过如此。”
“呵呵,怕了,二姑娘的脾气更是烈,你要加小心了。”
云飞扬撇着嘴说道;“你还是关心一下自己吧,我听说这个毛病一次比一次发作的厉害。你才要加小心呢。
对了,我们的任务完成了,该走了。不如,你和佳玥师妹带着三姑娘一起去我们碧云山庄散散心。这个时候的碧云山庄可是最美的季节。最适合疗伤休养了。”
林霄功扬了扬粗重的眉毛说道;“提议很好,就是有假公济私之嫌。放心,我们去了一定会带着二姑娘的。”
云飞扬苦着脸说;“真是好人难做,下次不要做了。”
梧桐院里。
柳依眠的床头围着王夫人,柳依依,柳依竹,柳依梅都是眼包通红。柴美萍安静地坐在角落里,手帕都是湿的。
王夫人还要不时看看在外屋坐着发呆的柳依冕。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个都不舍得责备。
吴巧林早就生了一个大胖小子,现在已经满月了,她过来看到柳依绵这样,眼泪也是哗哗地淌。这个小姑带给自己很多的好处,那些族里的女人都是跟着自己的丫鬟在学新的编织方法,赚了很多的银子,日子过的好多了,自己在族里有着很高的话语权。
老太太,王夫人都因此高看自己一翻。比对待那个只知道吃喝享受的柳依林的妻子好上很多倍。
通一法师在柳子川的陪同下进来了,看了一眼睡得沉重的柳依绵。“你们都请出去。老衲有话要跟这两位施主说。”
屋子里面只剩下柳依冕,通一法师说道;“阿弥陀佛,施主,缘定三生,前世,今生,来世都是环环相扣的,哪一世都不能独立存在。今生来受前世果,更要播种后世因。”
柳依冕看着自己的手臂,前世的一条命,不会就这样还了吧。通一法师好似透视镜一样,说道;“哪里有那么容易还上,你们要一生一世相互扶植,同进同退。下一世才不会有心结。”
“大师,我,她看到我就会发飙,怎么办。”
“有情绪就说明放不下,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最难就是后面的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