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将军找的武师哪里比得上里面这个人!”田承安有些不死心的往里面看着。
“行了,谁不知道里面的人厉害,可是就因为他太有本事了,才不可能教你。走,跟我回去,哥哥带你去吃好吃的。”说着,南宫浩就去拉田承安。
田承安有些不情愿,一边转身,一边还死死的盯着那两扇门,好似它们会发生什么奇迹一般。
而奇迹真的发生了,吱呀一声,两扇木门重新打开,黎清逸站在门口,状似不经意的问道:“你刚才说你姓田?”
田承安赶紧甩开南宫浩的好,满脸激动的回道:“是,我姓田。”
“你奶奶是不是姓姜?”
田承安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人怎么会问起他的奶奶。
“是不是?”黎清逸的声音冷了下来。
“是,我奶奶是姓姜。”
黎清逸听了,好似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好似刚才问话的人并不是他一样,让田承安有些摸不着头脑。
突然,黎清逸又说话了,“刚才你说,你想跟我学功夫?”
田承安就像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
“好。每天卯时,你来我这,我教你武功。”
卯时就是五点到七点的时候,学堂每天八点上课,两者正好不耽误,只是田承安不得不早起,会辛苦一点罢了。
不过,跟学功夫相比,这点辛苦算什么。田承安立刻点头答应了,表示自己一定会来的。
“这件事,不要跟别人说,否则,我不会再教你了。”黎清逸又提了一个有点奇怪的要求。
田承安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只能痛痛快快的答应了。
黎清逸点了点头,转身往院里走。
“喂,还有我呢!”南宫浩戳着田承安的胳膊,一脸焦急的道。
田承安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朝着黎清逸道:“我的朋友也想学武,能不能让他跟我一起?”
黎清逸头也没回,只淡淡的说了两个字,“随意。”
也正是这两个字,让南宫浩几乎喜极而泣。一把抱住田承安,他诚挚的道,“谢了,兄弟!”
“咱们之间,还说这个干吗。”事情办成了,田承安也很高兴。
“好兄弟。走,今天哥哥请你吃顿好的。醉香楼的鲍鱼,你想吃几个就吃几个。”
田承安嘿嘿一笑。
三个人往醉香楼走,南宫浩拍着自己有些婴儿肥的肉脸,有些难以置信的道:“我到现在还怀疑刚才的事是我在做梦。
承安,你不会认识黎清逸吧?不然,怎么会这么容易……”南宫浩说着,上下打量着田承安。
“我也不知道认不认识,总觉的有些耳熟。”田承安也在苦恼。
“对了,刚才一开始的时候,他根本就不想理你的,后来才开的门,还问你的奶奶是不是姓姜。
难道,你奶奶跟他?”南宫浩虽然只有□□岁,但也通人事了,所以别有深意的调笑道。
田承安顿时就生气了,“不许你说我奶奶,否则,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兄弟。”
南宫浩立刻就萎了,赶紧道:“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其实我也没别的意思,只是觉的黎清逸可能认识你奶奶。”
认识?这倒是有可能。田承安在心里默默的记下了这件事。
下午时分,姜婉白估摸着狄伯休应该下朝回来了,就带着王氏去登门拜访。
狄伯休听说是姜婉白来了,赶紧让人将她请到了屋里。
“墨筠在我那里,我想让他在我那住一段时间。”姜婉白首先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说起狄墨筠,狄伯休也是惆怅不已。这孩子不知道像谁,小小年纪就这么狠毒。他真是愧对竹琴!
“那就麻烦你了。现在墨英还小,我真是怕……哎!”狄伯休长叹一口气。此刻,这个风光无限的状元,在朝堂上意气风发的名臣也不过是一个父亲而已,一个为儿女操碎了心的父亲。
所以说,最难还的就是儿女债。任你有天大的本事,如果儿女教育不好,都会栽在他们手里。
“墨英现在没事了吧?”姜婉白关切的道。
“已经请了大夫瞧了,大夫说幸亏发现的早,否则……这令天,音儿日夜守在墨英的身边,生怕他再出什么事,人整整瘦了一大圈。”说起自己的妻子,狄伯休更觉的惆怅不已。
现在她已经将墨筠视为毒虫猛虎,真不知道,以后墨筠从田家回来,两人如何才能和平共处。
“哎!”狄伯休想到这里,又叹了一口气。
“今天我来这里,还有一件事,那就是给你们道歉。”说完,她转头对王氏道,“还不快道歉!”
王氏其实并不觉的自己错了,但这个时候,还是要给姜婉白面子,所以唯唯诺诺的道了歉。
狄伯休虽然讨厌王氏,但也知道她是真喜欢狄墨筠才会这样,再加上姜婉白亲自登门道歉,他赶紧表示,没什么大不了的,算是原谅了王氏。
当然,这也只是面子功夫而已。两个人的嫌隙已经有了,哪里是那么容易消除的。
“我想去看看墨英。”姜婉白觉的,还是黎氏也道一个歉的好。
“这……”狄伯休有些为难。黎氏是郡主,本来就不怎么瞧得起姜婉白一家,是他日说夜说,说田家对他有多么大的恩德,她才对田家笑脸相迎的。
可是王氏总来闹,昨天还弄了那么一出,弄的黎氏颜面扫地,黎氏已经正式说明,不想再跟田家有往来了。
现在姜婉白要去看墨英,他真怕黎氏会给她脸色看。
“既然不方便,就算了。”姜婉白也知道黎氏肯定记恨上王氏连带田家了,所以也没什么意外。
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狄伯休,她道:“墨英这次受了惊吓,听说砗磲能安神,这串手链,就送给他吧,希望能保佑他平安长大。”
砗磲?狄伯休往盒子里一看,只见一串晶莹的手串静静躺在那里。手串一看就是专门给婴儿带的,每颗珠子只有绿豆大小,整个手串婴儿手臂粗。
而更为珍奇的是,这手串所用的砗磲并不是普通砗磲,而是具有驱邪镇鬼作用的血砗磲。
唰的一下子站起来,狄伯休满面惊容。血砗磲啊,只在神话传说中听过的至宝,如今竟然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姜婉白却显的十分冷静从容。磨这么一串手串,其实只要用那些边角料就可以了,狄伯休跟田家是好朋友,她不想看着两家生分了。
啪的一下将盒子盖上,她笑道:“这东西太扎眼,以后如果有人问起,千万不要说是我送的。就算说了,我也不会承认的。”
狄伯休当然知道事情的轻重,先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又摇了摇头,有些艰难的道,“这东西太贵重,我……”
“咱们两家的情义,还敌不上一件死物吗!”将盒子塞在狄伯休手里,姜婉白带着王氏离开了狄府。
狄伯休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疾步走向了后院的卧房。
还没进门房,就听见里面嘤嘤的哭泣声。他知道,那是墨英的哭泣声。自从昨天的事情发生之后,墨英就好似被吓到了一样,哭泣不止。
一个婴儿,哭这么久,嗓子都哭哑了。那哭声,也从最开始的嚎啕大哭,变成现在这样,像猫一样的抽泣。
真不知道再这样下去,墨英会怎么样。
握紧了手中的盒子,他迈步进了房间。
“你们这群废物,竟然谁都哄不住小公子,我要你们何用。”黎氏满脸的泪痕,头发散乱,衣衫不整,显然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打扮自己了。
下人们吓的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黎氏骂完他们,又翻身趴在床上,将狄墨英抱在怀里,哭的肝肠寸断,“英儿,你别吓娘,娘在这里,不要再哭了好不好!娘在这里呢,再也没人可以伤害你了。”
狄墨英依旧哭泣不止。
黎氏把脸埋在床上,也哭的像个无助的婴儿一样。
狄伯休看到这副场景,眼睛也酸涩起来。这就是他不让姜婉白来看狄墨英的原因。
黎氏发觉有人进来了,一回头,一见是狄伯休,她立马扑到了他的怀里,哭泣道:“伯休,你救救我们的英儿,救救他好不好,求求你了。”
狄伯休心疼的抱了抱她,然后从盒子里取出血砗磲,走到狄墨英的身边,给他戴在了手腕上。
说来也奇怪,只戴上一会儿,狄墨英便止住了哭声,扬起带了血砗磲的手腕,在眼前晃着,好似在看那血砗磲一样。
看了一会儿,他露出一个笑容,然后将手腕放在胸口的位置,闭上眼,沉沉的睡了过去。
“伯休……”黎氏惊喜的抱住了狄伯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狄伯休将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外面,示意他们到外面去说。
黎氏难舍难分的看了狄墨英一眼,这才转身往外走去。
走到一半,她又惊觉自己这个模样太邋遢了,赶紧进了另外一间屋子,梳洗打扮起来。
狄伯休也不急,就在外面的回廊上,一边看着天上的云彩,一边等黎氏。
不知道等了多久,黎氏才缓缓走了出来。
此时的她,虽然眼睛还有些红肿,但那娇羞的模样,明艳的容颜,一如三年之前,狄伯休见到她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