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宁全身乍然受缚,连移动手指亦是不能!他心下大惊,便要鼓起灵力强行脱困,但还未及动作,一股沛然压力就从天而降,把他压得眼皮都不能抬起!
“小辈!你干的好事!”随着一声苍老咆哮,一道水亮波涛从皇宫楼阙之间急急席卷而来,须臾便降至牧宁眼前,水波中所携带的灵压让牧宁几近窒息,寸步难行!
那道水亮波涛猛地一荡,便化为一条水光绸带,直直往牧宁一裹,就欲将其绞杀炼化。WWW.tsxsw.COM
此刻牧宁无一丝反抗之力,只有闭目待死,心下不由叹息:“我莫非要丧命于此?”
但那条水光绸带刚刚缠上牧宁,还未发力,天空中便传来一声轻‘咦’。
下一刻,水光收敛,从其内走出一个邋遢老道,面貌奇异,嘴唇哆嗦,显得神神叨叨。
“是那在太庙瞎逛的道士.....”牧宁见了来人,不由心中一紧,依方才那水光威势看来,他此刻便是灵力再强十倍,亦是任人宰割之局。
“哼,老夫还道是谁人坏事,不想竟是你这女娃娃。”那老道脸色阴森如铁,咬牙哼道。只是声音中难掩虚弱,像是重创未愈般,带着点闷闷的浊音。
老道话音刚落,牧宁便觉得周身压力一轻,虽是仍旧不能运转灵力,但行动却是无碍了,他赶紧裣衽一礼,佯声怯怯道:“这位道长,因何为难小女子来?”
“你这女娃倒是知机。”那老道瞥了牧宁一眼,便收起水光绸带,绕过牧宁,踏入殿中检视了一番,肉痛无比地恨声道:“无知小辈!你可知这疽柩虫乃是太古异种,自天外而来,便是此界那方高高在上的大能修士,说不定都无缘见得此虫一面。老夫得了一天大机缘,才有了这么些幼种,现今就这般被你灭杀得干干净净,你说如何才能消了老夫心头之恨?”
“小女子一时鲁莽,酿下大错。如何补救,自是愿听道长吩咐....”牧宁知眼前道人便是那修士无疑了,不过处于何等境界,以他的微末道行还看不出来,但不论如何,自家此时无一丝讨价还价的余地,只好装巧卖乖,拖延时间,好觅得生机。
“啧啧,老夫观这殿中并无灵机搅动的痕迹,想是你这女娃,无道统传承,不谙法术。”那邋遢老道抚须沉吟道:“如此依靠一柄凡间铁剑,便能斩杀这满殿疽柩虫,端得是厉害啊。”
言罢,那老道目射奇光,仔细打量了牧宁一番,口中赞道:“南荒之地灵气衰微,你生于此地,道统名师皆无,居然能自感灵机入了识灵初期,说一句天纵之才亦不为过。”
“可惜啊可惜....可惜是这女子之身....”邋遢老道摇了摇头,惜然叹道,就此沉默了一刻,他不由失笑一声:“女子便是女子罢!亦是.....值得一试。如此天资,还待何处寻得?”
牧宁听他一番自语,心下稍奇,不由荒谬想到:“莫非这老道有求于我?”
心下正嘀咕,那老道便不容置疑地开口:“女娃,你帮老夫我做成一事,老夫便既往不咎了,如何?”
“敢不从命.....”牧宁恭敬回礼道,此话确是他肺腑之言,去圈养疽柩虫那等恶形恶状的事物,这老道想来绝非善类,一个不好出言得罪,那自个下场定然不妙,还不如先行稳住,再言其他....
“哈哈,如此甚好,老夫王卢,小娃娃这便随我去吧。”老道王卢大笑一声,周身水光一卷,那条水色绸带便化为一道清亮波涛,裹着两人以凡间无法企及的速度往太庙遁去。
此是牧宁首次在空中飞遁,不由大感新奇,只见那座座华贵宫殿如影飞掠,从下方一闪而逝,心下怡然快意,舒畅不已。
“修道为何?便是为此了,眼前所见,不过神通之冰山一角,修行之沧海一栗。那得真道者,可观摩世间缤纷万象,历尽诸天无穷时空,行人之所未行,能人之所不能!手握天机气运,遨游万界太虚,求那亘古逍遥,证得永生不朽!只为此渺茫宏愿,不知多少修士如那飞蛾扑火般身死道消,眼前不过区区碍难,我又何惧之有?”牧宁畅快之下,命运落入他人之手的积郁瞬间消散,顿生万丈豪情,再也无惧那王卢老道了!
那隐隐畏惧既然已经消散,牧宁便好生琢磨起来如何才能脱身,不论心境如何,眼下他和王卢老道的境界差距却是实打实存在的,此乃如铁事实,决不以他个人意志为转移.....
但任凭牧宁百般思量,目前却仍是无法可想,不过他心境已是不同,并无丝毫气馁,只是心中腹诽:“我听那俗人常言,修仙便是明心悟性,踏破心境便可得道,真乃是胡言乱语,凡夫臆测。我如今心境升华,扫却了些许尘埃,可灵力却丝毫未增。由此观之,心境只可为辅,不能为主。修道修道,实乃夺天地之造化,侵万物之玄机。这世间万般神通妙法,皆是苦修而来,所耗天才地宝难以计数,岂是你一朝开悟便能逆天?有如此想法,端得是凡夫俗子痴人说梦.....”
水亮波涛遁速极快,不多时,便至太庙上空,王卢老道把水光一收,那条水色绸带便飞入他袖中,然后如捉小鸡般提着牧宁,稳稳落于太庙祭天台上。
那祭天台约有十丈方圆,高有三丈,通体由巨大的岗玉白岩所制。
但那老道只是脚跟一顿,庞大的祭天台立时微微一震,整个石台便如那轻羽般飘飘升空,露出下方一深不见底的巨坑。
“小娃娃,此地便是老夫居所了。”王卢老道笑着一扬手,居然就这般把牧宁扔了进去!
紧接着,他也是纵身一跃,就跳入了那深坑中,上方的石台亦是缓缓坠下,一声不响便盖住了下方地洞,而石台边缘竟是严丝合缝,一点也看不出曾经有移动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