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在路上:恻隐之心和人文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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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滴水之穿非一日之功。
所谓人文情怀就是建立在超越个体基础之上的对他人的关切、关怀之情。我们常讲的人有恻隐之心即是一种最朴素的人文情怀。我们不谈超越民族、国家意义之上的宽泛、普世理念,只谈生活之中的人文情怀,即建立在一定文化基础之上的区域性的情感、怀念和胸襟。
所有的人都不是一种孤立的存在,而是一种社会的存在。在生活中必然与周围的人发生各种各样的联系。对他人的态度既决定着我们存在的基础,更体现着我们存在的价值。言而有信、一诺千金不仅是自我的证明,更是自我的扩展;与人为善、乐善好施不仅体现着个体的价值,更深刻地反映着群体的意义。
如果说人文素质是一种内在的素质,那么人文情怀就是一种外在的展现。人文情怀就是人的社会情感和社会价值,就是把自己与世界、社会联系起来思考人的来去归属,以及人之所以为人的必然路径。我们常讲的团队意识、严于律己宽以待人、互助和互爱精神就是人文情怀在工作和生活中的生动体现。
我们依依不舍的那些东西,除却生活所必需的物质基础,就是由爱而衍生的各种美好情感,比如匡扶正义、悲天悯人、授人玫瑰手留余香、责任与感恩、宽厚与宽容、助人为乐、感同身受。
在中国的传统文化中,人文始终居于核心的地位,以人为本就是其最高的抽象。天下为仁、仁者爱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的儒家文化更是浓缩了深厚的人文情怀,体现着对人的生命与尊严意义的深刻思考和强烈关怀。
人文情怀的核心是生命的等重、民主、慈悲和博爱,是生活中的公平、公正,是自爱更是他爱,是自重更是他重,是自怜更是他怜,既非居高临下的垂怜更非高高在上的施舍;是道德的自觉更是精神的解放,是物质的富足更是胸襟的博大,是思想的独立更是信仰的正位。
生活中总是有着太多的遗憾,物欲的猖獗几乎淹没了人的本来面目;道德伦理、社会公德、诚信良知屡遭践踏,沉醉于虚幻的名利而无视内在的修养,空壳化的人生就如空虚化的心灵,荒漠的精神世界就如虚无的人生信仰,繁芜的世象就如繁芜的生活,有多少人不知所以,更有多少人不知所终。
我们不得不反思,对人文精神的反叛和放逐,岂止是个体的悲情?为何一些人越来越不像人,只有自己而没有他人,唯我独尊而不是推己及人,只有物欲而没有精神,不知自重而目中无人。永远都不是我们拥有什么,而是我们都缺少什么;更不是我们失去了什么,而是我们都在计较什么。人生实用化、工具化的极致又岂止是时代的沧桑巨变?
我们总是有着太多的崇拜和迷信,拜金主义、学而优则仕、成者王败者寇等等,唯独缺乏对人文精神的崇拜。我们也有着太多的追逐,雄踞的权势、无尽的财富、左右逢源的关系,唯独没有对纯正人格、人文修养、崇高信仰和使命的追求。
永远都不必片面地鼓吹“存天理,灭人欲”。在天使与魔鬼的争执中,既有必然的相互转化,也有终极的因果守恒。奥地利诗人里尔克曾曰:“倘若我的魔鬼弃我而去,就怕我的天使也会振翼而飞。”虽然人类始终向前,但是非也将永远交织。
不知,人世间究竟潜藏着一种什么神秘的力量,它让一些人情不自禁地变成令人神往的天使,让另外一些人变成唯恐避之不及的恶鬼;让一些人成为智者,让一些人成为庸者;让一些人幸福无忧,一些人困顿煎熬;有的人一生都在坚守,有的人却草率地放弃。
永远都不必以狭隘之心猜度恢弘之腹,更不必把低端的丛林法则推及伟大的人类。虽然狼是劝不走的,但慈悲没有敌人,高尚不会计较低俗。
生活自有其深刻的辩证法,日薄西山有日薄西山的定律,旭日东升有旭日东升的必然。但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扭曲了人的本性,远离了为人的根本。我们更不能辜负了生命的伟岸和恢弘,抛却了与生俱来、与生俱随的使命和宗旨。人之初、性本善诉说的不仅仅是传说已久的童话,更应是延绵不绝的未来。唇亡齿寒、兔死狐悲岂止是我们每一个人感同身受的情感,更应是我们每一个人不可或缺的心灵慰藉。不要问颂歌为谁而唱,它就是为你而响;更不要问丧钟为谁而敲,它就是为你而鸣。如果你不能宽恕、体恤你的敌人,那么你还不是一个真正的文明人。
在物欲的浩瀚森林里,我们不能老做那个迷途的羔羊;在生命的大道上,我们最需要坚守的就是崇高的信仰和使命。生命之初其实就是生命之本,生命之始其实就是生命之根。在遥远的路上,我们永远都不能丢弃了生命之魂。
忧国忧民的情怀、安贫乐道的追寻、天人合一的精神既彰显着我们的美好存在,更昭示着我们的光辉未来。没有人能够替代你,唯有你的身体力行;没有人能够救赎你,唯有你的始终不渝。
虽然冬虫不能夏语,但野百合也有春天。在苍翠的年华里,在如歌的岁月里,永远盛开着那永不凋零的蓝莲花。或有迷蒙,但更多的还是期许。正所谓,百步之内必有芳草,山花烂漫难敌劲松怒放,轰轰烈烈不及素朴归真。寒冬里自有梅花抒情,春日里自有百草轻歌。
高山仰止,虽不能至,但心向往之。
生命之路,必将通向蜿蜒崎岖的远方。
情怀之树,终将枝繁叶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