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孝鸣吩咐底下的人给少年准备了间厢房,少年却摇了摇头,说没有必要。只等到出发之时再来和他们汇合。
“你不见珞季凉?”
“总是会见的。”少年笑了笑。眉宇清秀,眼稍狭长,本应当是锐利的眼神,却因为面容过于柔和而显得温和得体。虽与邺孝鸣的如出一撇,却不同于邺孝鸣的冷冽,不禁让邺孝鸣黯下眸色。
任是谁看着一个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人顶着自己根本不会做出的表情来谁都会生气的吧?那种别扭简直让人难以忍耐。
“随便你。”邺孝鸣冷声不耐道,一挥衣袍,突然没了谈话的兴致,只捡起一本闲书,头也不抬地看着。却是越翻越乱,什么也没看下去。
游鸣站在他身前,突然伸出手按在他的书上,“书是用来看的,不是用来翻的。”
“你怎么还没走。”语气里已是满满的不悦。
少年但笑不语。
“……”邺孝鸣轻叹了口气,语气仍是恶劣:“你和珞季凉是怎么回事。”
“他小时候,我曾遇过他。”游鸣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倒是没有隐瞒:“凉儿那时顽皮的很,初次见他的时候,他因为和家里人置气,一个人上了雪山。又在山中迷了路,只顾着嚎啕大哭,也不懂得找块地躲躲雪。我恰逢捡了他的鞋,带他去山洞躲了一夜的风雪,算救了他一次。”
游鸣说着,脸色不禁更柔和,顿了顿,又缓缓说道:“后面便与他结识为了朋友。”
凉儿。邺孝鸣挑了挑眉。还顽劣,倒是瞧不出来。
他现在的性子倒是跟眼前的人如出一撇,闷得很。
“依你的年纪,你应该跟珞季凉差不多大。那时,你又在山上做什么。”若是山中的人家,怎么会不把人带回家而是去山洞?若不是,一个半大的孩子,为什么会出现在雪山里,居然还能带着另一个半大的孩子,躲避一夜的风雪,实在令人惊奇。
游鸣愣了愣,转了话题:“现在倒是难得能见到凉儿活泼好动的样子了。”说着,心里不禁也有些难过。以往凉儿性子的确顽劣,总是挑着危险的事情去做,爬树也就算了,男孩天性如此。只是爬的树是在悬崖口倒是叫他好好捏了一把汗。人又长的瘦小,挂在树上颤颤巍巍的,若不是他及时赶到,怕是会摔下去,粉身碎骨。
那是他第一次对凉儿发了火。狠狠地朝他屁股墩子打了几下,逼得他都流了泪,撕心裂肺的求饶。他当下气便消了,只拿眼睛静静地看着他。小孩见他不气了,抽噎着掏出怀里奇形怪状的梨子递给他,说要给他吃。
顽劣,却总还是有可爱之处,叫人怎么也生不了他的气。少年顿了顿,心里莫名的酸涩。接过他手上的梨子,拉下他的裤子查看那被打的略微红肿的部位,叹了一声,把人揽进怀里,轻声道:“凉儿,下次可不能再把自己置于危险当中,哥哥打你,也是为你好。这梨子,哥哥很喜欢。”
怀里小声抽泣着的人瞬间嚎啕大哭起来,也不知是因为后怕还是觉得委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