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文胜笑了笑说道:“徐科长,我看还是让何吏去吧,他跟农财科的玉麒可是老朋友了,他出面会少很多枝节。”
“哦,”徐丽珍不自然地笑了笑:“那就让萧科长去吧。”
萧何吏眯着眼睛坐在那里不说话,手里的香烟的烟气缭绕着升腾散开。
段文胜皱着眉抬手扇了扇,不满地责备道:“何吏,以后少吸点烟,大家都跟你受罪!”
萧何吏笑了笑,起身把烟掐灭:“不让抽算了,一会去牧羊乡找陆春晖吸去!”说完起身拿了外套就想向外走。
“何吏,先办这个事!”段文胜急忙叫住了萧何吏,指了指桌上的资金申请表。
萧何吏转过身来,一脸认真地说道:“文胜,这个字我真不能签!以前没有科长,又没有分管局长,我没办法,只能签了,但现在,有科长了,又有分管局长了,这字我再签,恐怕不合适啊!”
“没什么不合适的!”段文胜不容置疑地说道:“我可以给任局长汇报,给你这个权利!”
“那好吧!”萧何吏转过身抱起了表格:“我去试试,希望财政能同意。”说完转身对云飞扬说:“飞扬,咱们走。”
“何吏,飞扬我还安排其他的事,你,能不能坐公交车去?”段文胜说得婉转客气,一副商量的口气。
萧何吏看看怀中那一大摞表格,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文胜,不太好带啊!”
“关键时期!”段文胜拍了拍萧何吏肩膀,很诚挚地说道:“过几天任局长给我安排了车,咱们就不用这么辛苦了,好不好?”
见段文胜姿态这么低,萧何吏也不好再说什么,便点点头,叹了口气说道:“好吧,那我就坐公交去!”
段文胜欣慰地点点头:“何吏,辛苦你了!”
“应该的。”萧何吏无奈地说了一句,转身刚要走,云飞扬却脸色非常难看地走了过来:“萧哥,我送你去!”
段文胜愣了一下,诧异地看了看云飞扬,慢慢把脸拉了下来:“飞扬……”
“没你的事!”云飞扬冷冷地打断了段文胜,说完对萧何吏笑道:“萧哥,我又不贪图这份工作,辞掉好了,咱们还跟以前一样,你用车就给我打电话好了!”
“净胡扯!”萧何吏瞪了云飞扬一眼,但目光里却全是喜悦:“我坐公交车去,实在不行我就打车!”
云飞扬见萧何吏态度坚决,便点点头,却又说道:“这车是我自己的,除了你坐,我谁也不拉!”
“那当然了,你的车嘛,毕竟不是公车!好了,我走了!”萧何吏说完抱着表格出门走了。
段文胜的脸色阴沉了许久。
说来也巧,下楼正好碰到任永书急匆匆地迎面走来,萧何吏心中一喜,却装作没有看到低头向院外走去。
“何吏,这是干什么去?”任永书有些奇怪:“文胜没说省里检查的事吗?你不赶紧去乡里,还在这磨蹭什么?!!”
“这不,文胜让我去送表格去财政局呢。”萧何吏连忙解释道。
“怎么让你送?其他的人呢?”任永书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悦地说道:“这个段文胜,也真是分不清轻重缓急!”
“我得赶紧去了!”萧何吏转身就要走。
“别去了,我跟他说去!”任永书一把拉住了萧何吏:“材料谁送不行?乡里那摊子事他们行吗?不像话!”
“任局长,您别说了!”萧何吏仿佛有些忧虑:“文胜本来就防着我,刚让我送个材料,您又去批评他,以后我更不好做人了!”
任永书愣了一下,眼神复杂地望着萧何吏,好半响,才叹了口气,轻轻地说道:“何吏,难为你了!”
“呵呵,没事。”萧何吏一脸的强颜欢笑。
“早去早回吧,别耽误了乡里的正事,那些事还得多靠你!”任永书期待地望着萧何吏。
“行,放心吧任局长。”萧何吏转身刚要走,却又回过头来:“任局长,还有个事给你汇报一下,这个表文胜让我签字,我觉得不太合适。”
“哦,”任局长拿过申请表扫了一眼,问道:“你的意思呢?”
“文胜非要坚持,我也没办法,先去财政看看吧,如果不行再给他打电话。”萧何吏一脸无奈地说道。
“时间这么紧,这不是耽误工夫吗?”任永书有些着急,看着抱着一大摞材料的萧何吏,突然奇怪地问道:“你这是抱着材料去哪?车呢?”
“文胜说有安排,让我坐公交车去。”萧何吏好像一点也不以为意。
任永书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半响没有说话。
“任局长,我赶紧去了,别碰上堵车,回来还得赶紧去乡里。”萧何吏抱着材料转身向大院外跑去,刚跑了几步却又回过头来一脸为难地说道:“任局长,这事您就别跟文胜说了,否则他又要……”
任永书慢慢点点头,意思不明地说道:“去忙吧,不用担心太多!”
到底是让他不用担心他跟段文胜说,还是让他不用担心段文胜的责难,但不管是哪个意思,对萧何吏来说都不是坏事。
不显山不露水的告了一小状,而且好像有些效果,萧何吏心情很舒畅,下了公交车,脚步轻快地来到了新盖的财政局大楼门口,往常的时候,一般坐着车直接就进去了,但今天因为没车,只好在被认车不认人的门卫引到了传达室,签字领了条子这才抱着材料往里走去。
气喘吁吁地上了四楼,那摞差点被风吹散了的报表在怀里越来越沉重,萧何吏好不容易捱到农财科的门前,俩手都用着,便用脚轻轻踢了踢房门。
“请进!”里面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萧何吏辨别出那正是陈玉麒的声音,心里一宽,便故意用力地又踢了两下。
“进来!”陈玉麒的声音立刻变得有些不耐烦起来。
“没法进,赶紧开门!”碍于走廊上的肃静,萧何吏压着嗓子低低地喊着,顺势又踢了两脚。
门一开,陈玉麒紧皱着眉头,一副没好气的样子,刚一瞪眼,却发现来人是萧何吏,脸上的不悦立刻消失了,一边接过他抱的表格一边小声笑骂道:“我草,没长手啊,非用脚踢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