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何吏用眼神轻扫了一圈,在座的只有李青云在用力地鼓掌,响亮的掌声在稀稀落落里显得有些突兀。李青云仿佛也感觉到了自己的“突出”,但只是犹豫了瞬间,便继续又用力地拍了起来。
萧何吏只是出于礼节,客套性地鼓了几下掌,但他发现在场的人中,除了劳柳莽和李青云之外,其他的人的反应居然都比他还要更加冷淡。
任永书反应不热烈倒有情有可原,毕竟发生过那么档子事,王叶秋也好理解,他从来就是淡淡的人,从来做不出剧烈的动作和行为,可雷剑的反应就让萧何吏有些奇怪了,两只手掌只是象征地抬了抬,连碰到没碰到都值得商榷,更别提发出声响了。
联想起刚才在门外两个人打招呼的情景,萧何吏意识到,这两个人关系看来很差,而且肯定不是一般的差,但这是为什么呢?段文胜离开黄北区的时候,雷剑还没有来农林局,而段文胜重新回到黄北区也不过一周多点的时间,两个人怎么就像有宿仇一般呢!
段文胜倒显得不太在意,儒雅地笑笑,先谦虚了几句在座的都曾是他的老领导、老同事之类的话,并略开玩笑地说自己的讲话绝非是重要讲话,现在从上到下都爱提重要讲话,但却又没个标准,不过不管是什么标准,自己的谈话绝对算不上是重要讲话。
劳柳莽笑呵呵地笑着,手惯性一般地就去摸烟,抽出一支刚含在嘴上,却突然意识到段文胜不吸烟,拿着火机的手就停在那了。
段文胜侧头看看劳柳莽,劳柳莽很少有感觉窘迫的情况,这次也一样,他夸张地把烟从嘴上拿开,一脸严肃地解释道:“段书记,我只含着,没点!真的没点,哈哈……”说完便自顾地哈哈大笑起来,在座的其他人也几乎都笑了,段文胜也笑了起来,只有雷剑,虽然想板着脸,但鼻子里还是哼笑了一声,虽然听上去有点冷笑的意味。
萧何吏一直很佩服劳柳莽这点,本来是见很尴尬的事,但他总是能化解,虽然总感觉有失庄重,却不至于难堪。
“大家尽管吸,虽然我不吸烟,但也不反感别人吸烟,呵呵。”段文胜端起茶杯微笑着,显得非常大度和包容。
对段文胜的体察人意,会议室里也想起了轻微的善意笑声。
不过出乎段文胜预料地是,大家竟然真地纷纷拿出了烟和火机,啪啪啪几声响过后,会议室里立刻弥漫起了阵阵烟雾。
现在的领导,级别越高,年龄越小,吸烟的比例也随之越来越低了,不过在农林局却是个例外,从局长、书记到副局长,几乎个个都是手不离烟,除了王叶秋不吸,李青云偶尔吸之外,其他的每个人都是彻头彻尾的老烟民。
段文胜不易觉察地微微皱了下眉头,清了清嗓子,温和地笑着说道:“我是学农业出身的,一进社会也是从事农业,可以说,我对农业有着很深的感情。”说完略微用力地咳了一声,端起杯子喝了几口水,劳柳莽方向的烟正巧是顺着感觉不到的风飘向他的脸部。
劳柳莽也注意到了,便将才抽了一半的烟掐灭在烟缸里。
“呵呵,嗓子最近有点发炎。”段文胜解释般地指着嗓子笑了笑,继续说道:“在座的都是搞农业的专家,所以工作方面的事情我今天就不多谈了,今天我来,主要还是听、看,学,呵呵,劳局长,你看谁先发言?”
“哦,呵呵,”劳柳莽应了一声,环视了一圈众人,还没等开口,李青云突然欠了欠身子:“劳局长,要不我把局里的执法情况简单给段书记做下汇报?”
劳柳莽对李青云的主动多少有些意外,转头看看段文胜,见他没什么反应,这才点点头笑道:“那你就先说说吧。”
李青云好似早有准备,一条条、一件件,条理清晰,内容简练而翔实。
段文胜看得出非常满意,轻轻地点着头,等李青云汇报结束,笑了笑说道:“不错!我虽然来了只有一周多点,但农林局执法大队的名声却已经有很多企业老总给我提起了,说素质高、纪律严明,执法公正等等,呵呵,都是一些正面的评价,很难得啊!李局长,辛苦了!”
李青云有些受宠若惊地点点头:“段书记过奖了,这都是劳局长领导得好,今后我们也一定努力,不辜负段书记的期望。”
段文胜笑了笑,没再说话。
劳柳莽显得也有些高兴,夸了几句李青云后,又将目光望向了萧何吏。
萧何吏见劳柳莽望过来,向前靠了靠身子,清清嗓子开始汇报起了下一步农业尤其是畜牧业的发展思路。
对于这次发言,萧何吏没有任何思想准备,刚才段文胜让挨个发言的时候,心里还慌了一下,不过在李青云汇报的时候,他赶紧在脑子里捋了捋思路,决定趁这个机会汇报一下发展纲要的问题,如果能得到段文胜的支持自然是最好不好,即便得不到支持,那也没有什么损失。
因为那份发展纲要是他亲自起草的,而且是在多次深入调研的基础上,所以虽然没带书面材料,但那些内容几乎是烂熟于胸的,所以说的异常清晰流畅。
等萧何吏汇报完,段文胜微微一笑:“何吏的口才进步很大啊!”
萧何吏知道段文胜说的是竞争一队队长面试时的情景,笑了笑没说话。
李青云是竞争的当事人之一,听到段文胜这番有些夸奖,又隐含点揶揄,想笑却又笑不出,虽然那次萧何吏的确出丑了,但却是最终的胜利者。
任永书是当年的见证人之一,听完缓缓地说道:“是啊,这几年何吏成熟多了,呵呵,不像我,这么把年纪还是没活明白。”
段文胜自然也能听出任永书话里的意思,微微一笑:“何吏,说完了?”
“嗯,完了。”萧何吏本来也没有期待什么,但见段文胜如此轻描淡写,居然对这些想法没有表示出一点赞成或反对,心里隐隐有些不详的预感,或许,今天不该说这么多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