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无奈地叹了口气,拿起一盒人参:“俺们这些人,用不得这种东西,降不住的,弄不好得吃出毛病来,这东西孩子你必须得拿回去,俺们坚决不要啊。”
奶奶的话本来是个托辞,想让陈方凌带回去,可这话听在了乔素影的耳朵里,就变得太刺耳了。这盒人参正是她买的!
她本来心里就窝一团火,自己千挑万选的礼物,花了那么多钱,却还不如陈方凌乱买一气来的讨好,现在居然又说会吃出毛病来!乔素影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陈方凌却在一边掩着嘴笑,也不出声。
看着脸色越来越差的乔素影,萧何吏心里充满了歉疚,从答应陈方凌一起来,他就有种不详的预感,但还是没有料到会这么严重,陈方凌已经完全占据了主动地位。
当时就该拒绝的再坚决一点,萧何吏心里隐隐地后悔,他频繁地给陈方凌使着眼色,但陈方凌都装作没有看到,依旧在那里说笑着。
萧何吏无奈地坐了一会,突然站起来把凳子挪到了乔素影的旁边,从桌子下面悄悄地抓住了乔素影的手,用力却温柔地握了几下。乔素影抬起头来,苦涩地眼神里有了一丝笑意,也轻柔地握了握萧何吏的手,仿佛在说别担心,我没事。
萧何吏心里一阵感动,脑子一热站了起来,握住乔素影的手却没有松开,两只紧握的手就暴露在了众人面前。萧何吏的奶奶觉得有点难为情,看到这样子,心里既有点高兴,又有点觉得不妥,就说到:“你看这孩子,你看这孩子。”陈方凌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只是多少有了一点不自然。
萧何吏对奶奶说:“你们在家聊着,我和小影出去逛逛,看看这山里的夜色。”
奶奶有点担心:“这么晚了还出去啊?”
“没事,不走远,就在附近转转。”萧何吏坚持着。
“我也去,天这么黑,多个灯泡给你们照亮。”陈方凌一副顽皮的模样。
“你别去了,我看你和奶奶聊的挺投机的,你就在家里和奶奶聊吧。”萧何吏一副不容置疑的口气,说完也不等陈方凌回答,拉着乔素影就走了出去。
山里的夜晚,月亮格外的亮,也显得格外的大,林子里各种昆虫此起彼伏的叫声让夜色更增添了寂静。
萧何吏点上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又长长地吐了出去,也不知道方凌怎么样了?他之所以赶紧拉着乔素影出来,就是怕看到陈方凌的可怜模样,自从上次与她有了那层亲密关系以后,总是自觉不自觉地很多事都没有原则的迁就她,或许是心里有歉意的缘故吧。
自己怎么能把人家的衣服脱了呢,萧何吏在心里懊悔着,抬头看了看旁边的乔素影,心里突然又有了种冲动,不知道乔素影会是什么样子?也是那么光滑细腻么?他慢慢地扳过乔素影的肩膀,温柔地看着她,慢慢地把头低了下去。乔素影心里的怨气被温柔的目光化解的一干二净,不由自主地也将嘴唇慢慢地迎了上来。
两条舌头刚一接触,突然传来一声狗叫,二人吓了一跳,赶紧分开了。乔素影盼着萧何吏能再过来抱她,但萧何吏却没有,只是拉住她的手继续向前走去。
与乔素影接吻的感觉并不好,完全没有陈方凌的那种香甜,萧何吏心里略略地有些失望。
回到家中,母亲已经铺好了床,奶奶和母亲睡一个床,乔素影和陈方凌睡一张床,萧何吏在放粮食的屋里打了地铺。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乔素影便早早地起床了,潮湿地屋子和被子,让她身上起了一层细细地红疙瘩,可能是过敏了,痒痒地让她难受。
站在院子里,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昨天晚上陈方凌认真地劝告她:“萧何吏这个人,做朋友很好,但做丈夫肯定不及格。”一想起陈方凌那副认真的样子,乔素影就想笑,真是个狡猾又单纯的孩子。
其他的人也陆续地起床,吃过早饭,定了定两家见面的日子,萧何吏想劝奶奶改变主意,最好别让大伯参加,但奶奶还是不同意。萧何吏也没有再坚持,依依不舍地告别了奶奶和娘,带着乔素影和陈方凌回了东州。
相亲的日子很快就到了,乔局长特意安排老黄跟着萧何吏去车站接村长和萧何吏的大伯。
等村长和萧远志风尘仆仆赶到时,乔家却发生了点变故。乔老爷子一个多年的至交不幸过世了,老爷子闻讯很伤感,老弟兄走了好几个了。在世的几个老朋友说老弟兄见一面少一面了,执意约老爷子一起过去,老爷子不好推辞,只好答应了。
因这一点变故,乔家代表队由四人迅速扩展到了十人,姑姑姑父叔叔婶子全部参加了进来,阵容豪华。
村长和大伯刚进酒店时,心里也是很震撼了一下,不枉此行,总算明白了什么是富丽堂皇,这下回村里可有的说道了。虽然是把最体面的行头穿了来,但当看到一行出来迎接他们的娘家人的时候,还是不自觉地自卑了一下。
让萧何吏欣慰地是乔素影家人倒是早就预料到似得对村长和大伯的穿着打扮并没有表现出不屑或讥笑的表情,相反很热情也很客气地把他们让进了房间。
面对着一群衣冠楚楚的城里人和满桌子叫不上名的菜肴,村长和大伯越发地拘束起来,尤其是大伯,堆满一脸巴结的笑容说着词不达意思维混乱的奉承。
萧何吏看着大伯卑微的神态,心里很不是滋味,想找个机会告诉大伯其实很大程度上是乔素影追他,不要搞地这么低贱。然而世事难料,还没等萧何吏给大伯吃定心丸,几杯酒下肚,大伯就比吃了大力补肾丸还要威猛起来,在桌上操着方言吆五喝六胡言乱语,脏话也不时地蹦出。幸亏那些乡间脏话流传不光,乔家人只是听地一愣一愣的,并未明白那是骂人。
羞愧、担忧、难堪交错缠绕着萧何吏,这种感觉比刚才的难为情还要难受,他只有在心底乞求这席相亲酒能赶紧结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