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能让佟蕾怀一个健康宝宝,调理体是必须的。
为此,老太太给佟蕾制定了一个调养计划,生子协议规定了:结婚头一个月,佟蕾必须在辰宅住下,到时,老太太会调专人照顾她的起居饮食。
佟蕾并不想留在辰家,虽然爷爷奶奶、公公婆婆都待她不错,终究是新环境,她的心理上,还没办法完全适应。可老太太说了,把小督让给妈妈带,她会觉得冷清,所以,每天晚上读报的事,得让她接手。
辰况是日一大早离开的,那会儿,佟蕾睡得正香。
离开的第一天,欧鸢拉着佟蕾去看了中医,进行了一系列的体检查。
专家说:"小姑娘小产过,体有点虚,如果想再要怀孩子,不仅要药补,更得食补。"
一句话,害佟蕾成了药罐子。
晚上喝着苦涩的汤药,她眉头直皱。
可她清楚的很,这全是为她好。
辰况离开的第二天,她陪奶奶说了半天的话,听着奶奶说以前的事儿,很是津津有味,都害她上瘾了。
当时,她很艳羡奶奶,居然能这么幸运的遇上了那样一个男人。
是的,爱情是不分古今的!
但不是每个人都能那么幸运,能在年轻时候遇上自己中意的那个人,并谱写出一段属于自己的浪漫传奇。
也许世上每个人都怀着爱情梦,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实现爱情梦。
有些人的婚姻,与爱情无关。生育也与爱情无关。相守一辈子,更多的是因为相伴几十年而产生的亲情,以及婚姻所繁衍出来的责任。
晚上,睡觉时,她一边回忆着奶奶说过的事,一边想:我这辈子,恐怕再不可能有爱情。
那一刻,她的心,是怅然的!
辰况离开的第三天,她陪爷爷下棋,输的好惨。爷爷赢得那个爽,笑的眉开眼笑,就像老顽童似的。
辰况离开的第四天,她陪婆婆逛街,同行还有芳菲,一起败家,买了不少东西。
辰况离开的第五天,下雨,她在屋子里睡觉,还和几个同学聊了老半天的视频。
她们一个个争先恐后的问她:你老公到底行不行啊?
佟蕾白她们眼,把嘴封住回了一句:
"私问题,拒绝回答。"
辰况离开的第六天,她问婆婆:
"妈妈,我是不是该去看看坦坦..."
欧鸢听着一怔,遂温笑摇头:
"不用!等子循有空了,会带你去...现在的小坦,脾气有点坏...你去了,讨不了好...子循交待过,现在不带你过去..."
辰况离开的第七天,又是一个周日,外头依旧在下雨,她一看天色不好,也懒得动,六点醒的,继续睡觉。
这几天,她都没见到小督,据说那孩子上完课,天天让他舅舅接去了苏家。
昨儿个欧鸢又去苏家看望过,回来对老太太说:苏贞的精神状况好很多了。
老太太呢,因为小孙孙被苏家要走了,心情并不怎么晴朗,一直在那边低叹:
"才不在跟前几天呢,我怎么就那么想念?"
欧鸢说:"明天子循回来,要不把孩子接过来,一起吃顿饭吧..."
老太太脸上这才阴转晴。
一阵彩铃声在安静的房内突然响了起来。
佟蕾探出手往床头柜上把手机给摸过来,一看,是母亲来电。
她连忙接通。
何菊华问:"蕾蕾,这几天,过得还好吗?什么时候回家来呀?妈妈想见见你,和你吃顿饭..."
听着母亲慈爱的声音,思家之情越发浓重。
佟蕾想,怎么算好,怎么又算不好?
当真是想回去的,可是又走不了...
"一切如意!"
她报喜不报忧:
"辰家人都挺好!"
真的吗?
何菊华比较怀疑...辰家是出了名的严谨家庭,所以,辰家老二老四两家平常都住在外头,周末什么的才会回去老宅。
"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你欢喜的心情..."
真是知女莫若母。
"妈,我就是有点...嗯,有点不太习惯!"
这句话,语气里多了一丝无奈。
在辰家,老太太是一个很健谈的人,涵养好,只是眼睛不好使了。老太太喜欢看英文小说,佟蕾闲来没事,就给老太太读读小说。或是陪着老爷子下下棋。其实她不怎么会下棋,不过老太太会,这一对老夫妻在棋艺上不相上下。
有时公公辰砚也会来凑热闹。
她出于礼貌,会相陪。
有一天,她听得马婶悄悄对老太太说:
"这孩子不错。不像现下一些小姑娘,心浮气躁..."
的确,现在的她,比以前是老成很多了。
生活中的磨砺,会把人的青涩磨掉,一步一步逼着人走向成熟。
老爷子闲来喜欢打太极,在草坪上,或是晒听听曲儿,或是邀上几个老伙伴去打高尔夫。
辰砚更多的时候是躲在他的院子里研究他的书...据说公公打算出本军事方面的书。这个人相处不易,面色就和辰况一样的深冷。个的使然。
奶奶说:"老大的脾气一直如此,熟知脾的就好。他呀,和辰况一样,喜欢装酷,不过私底下呀,很疼老婆,知道怎么收住你婆婆那颗心..."
至于婆婆欧鸢,嘴巴是温润和气的,看人的眼光是苛厉的,能从骨子里透出一股子威仪出来。她待她倒是挺好,可佟蕾就是没办法和她亲近起来。总归不是自己的母亲,可以没规没距的撒娇黏人。
婆媳关系,一直以来就是所有关系中最难处的一种。
用度日如年来形容这种生活,可能有点过了,但佟蕾的的确确不喜欢留在辰家老宅,一切显得那么的陌生那么的拘束。就好像有一把链子锁住了她的脖子,总觉得不得自由...
"要不,你回琼城吧..."
何菊华想了想说:
"回来读书吧...这样她们就没理由留你了..."
"恐怕还得过几天?"
佟蕾把这里的情况说了,这些事,之前,她一直瞒着。
何菊华惊了一下,听完,叹道:
"那个苏贞,也是一个可怜人。"
一顿觉得自己怎么向着外人,遂又说:
"身子调理一下也是好的,只是怀孕这件事...可以慢慢来,等你和子循的感情稳定一些再要也不迟..."
佟蕾应着。
挂了电话,她没有马上去洗漱,而是盘坐在床上,对着床头上方那张偌大的婚纱照发呆。
她和辰况一共拍了八张婚纱照,四张合影,四张单人照,这是其中一张。
外景很美。
那是一片开得正艳的红玫园,一片火红的花海中夹杂着白玫瑰,勾勒出一个心形。
她穿着漂亮的雪白婚纱,正微笑睇着花海,眼里有艳。
穿着白礼服的辰况将一朵红玫瑰负在背后,一个吻落在她鬓角上。
她感觉到了,羞涩未躲,他唇角温柔,眸光带笑。
摄影师捕捉到了那一刹那的画面,将一份不一样的美呈现了出来。
婚纱照拍好之后,她没有再关心后续制作。
结婚这天看到这张照片时,她有点惊讶:没想到这个浑身上下线条冷硬的男人,柔和起来,竟有一种别样的味道。
她有点好奇,这个男人在这样凝睇她时,心里到底怀揣着怎么一份感情?
不可能是爱情!
她想,他应该是一直把她当妹妹一样在疼爱的!
又觉得,他要真这么想的,就不该那样一再的亲她。
嘴对嘴的亲吻,只有男人对女人的态度。
他把她当女人看的吧!
对的,一个可以为他生孩子的女人看的,而不妹妹。
她纳闷,这个男人是怎么调节这种关系变化的?
今天是新婚第七天,他的出国访谈应该已经结束了,下午五点会抵达东都机场。昨夜,他们通电话时,他说的。
想着晚上又会见到他,又将与他同床共枕,她的心情,有点怪怪的...很想逃避。
外头敲门:
"小蕾,起床没?前头有客人来,指名道姓要见你!"
是婆婆欧鸢。
她去开门。
欧鸢站在门口微微笑:
"是顾夫人!"
她一楞,前婆婆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在佟蕾看来,彭玉是一个有身份的女人,不管她和顾震的关系如何,名面上,她就是顾夫人,是有地位的体面人。
体面人不说不体面的话,也不做不体面的事。
佟蕾在顾家时,彭玉待她还不错。
不管是真不错,还是假不错,至少表面上,她们的关系是融洽的,还算谈得来,即便她不嫁给顾惟,彭玉对她来说,也总归是小时候见过几回的长辈。
所以,最起码官面上的热络肯定有。
更何况,那时她是她儿媳,又带了那么丰厚的嫁妆过去,与彭玉脸上那也是贴金增彩的事。
佟蕾流掉孩子那天,彭玉曾来看过她,知道她要离婚,也曾认真的劝过一回说:
"俩夫妻的,真要把事情闹得那么僵吗?"
佟蕾反问了一句:
"要是您,能忍得下这口气吗?"
至今,佟蕾都记得彭玉说过的那句话:
"如果你爱他,就能忍得下。"
于是,她不懂了:爱一个人,难道就成了那个人的倚仗了吗?
作丈夫的出轨,害死了他们的孩子,她还要为此忍气吞声?
佟蕾不由得怒笑反问:
"所以,您能忍到今天?"
这话,绝对带着讥讽。
可彭玉并不生气,依旧一派的平心静气,说:
"我在保护我的家!我有错吗?
"如果我不忍,把这个家敲碎了,便宜了别人,遭罪了我两个孩子。很划不来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