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辆玛莎拉蒂只能坐两个人,徐风尘与君橙说了柳衫大街天庭基地的位置后,带着裴徽羽先行一步。
君橙拦下一辆出租车,目光里含着震惊。
他清楚基地意味着什么,实没想到青帝会悄悄建成了天庭的新基地。
由此可见,青帝真的想在华夏扎下根来。
“我是第一次来到华夏。”裴徽羽在车里看着道路的两边,“比国外要热闹许多。”
徐风尘笑道:“华夏人口十四亿,不是说说玩儿的。”
“嗯,我算是见识到了。”裴徽羽精神抖擞的说道。
天庭在华夏基地的事,她是知情的。并且,在有次她和徐风尘单独谈话中,裴徽羽对在华夏建立基地持反对意见,当时天庭的运转资金不充裕,然而徐风尘坚持己见,称,天庭不比其他老牌雇佣兵组织,多一个秘密基地便意味着多一分周全。随即,把建立华夏基地的重任交给了周乾,周乾也不负所托。
“你下一步要做什么?”裴徽羽缠绕着手指问道。
徐风尘这次放慢了车行,不急不躁,“去见下柏秧,问问她能否跟秦楼传媒合作。”
“柏秧?”
他把前前后后说了一遍。
裴徽羽笑道:“华夏一方豪雄的掌上明珠啊,她不会对你有意思吧?”
徐风尘笑言,他手上的牌就那么多,如果柏秧对自己感兴趣,情愿奉献出肉体。
“贫嘴。”裴徽羽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国际上若是哪一个资深杀手,听闻赫赫有名的徐青帝竟然为了争取一位弱女子支持,而愿意低三下四的做闺中密友,可就要笑掉大牙了。
猎艳是一回事,倒贴就成了另外一回事了。
这条街道是商业街,人流量很多,从这条街去往柳衫大街会省十五分钟左右。
徐风尘似是留意到了路边的一人,打着方向盘开进停车位。
“怎么了?”裴徽羽讶异道。
“看见一个比较有意思的人。”两人下了车,徐风尘指着前面不远处摆着算命摊子的道士说道。
裴徽羽疑问,“他就是传说中华夏的算命先生?”
“他哪会是算命先生,真正有本事的算命先生常人难得一见,他只是个招摇撞骗的骗子而已。”徐风尘笑道。
他说得不是别人,那人恰巧便是曾给徐风尘和温知暖算命过的耶律玄机。
耶律姓氏在华夏很少,而这个姓氏在历史上也是极度辉煌过的。
“既然是骗子,你为什么还要关注他?难道是想将他痛揍一顿?”
“不是,虽然说他是个骗子,但是上次见他的时候,现在回想起来,他的身手似乎很不凡。”徐风尘回忆道。
裴徽羽点点头,“我上去试一试他的水分。”
一个人会不会武功是能够看出来的,尤其到了徐风尘的先天境,看一武者更是准确。
“别,上次他并没有恶意,仅是想骗些钱。”
徐风尘看了看旁边卖口罩和墨镜的商贩,顿时计上心头。
他戴上墨镜和口罩,声音作出轻微的改变,笑道:“走吧。”
一边走还一边上网打开有关部门的网站,把耶律玄机的位置发送上去,特别备注道,此人罪大恶极,连小朋友和老奶奶的钱都不放过,请求领导们把他捉进去,批评教育!
裴徽羽看得乐呵,嗔道:“你真坏。”
看样子,耶律玄
机摊位的生意并不好,来往的路人将目光放上去,紧接着便移开。
现在的时代,谁都不傻,封建迷信的东西,谁会信?
徐风尘与裴徽羽便佯装成过路人,刚走到摊子前,他牵住裴徽羽的手,说道:“亲爱的,我妈说咱俩的命很合适,不如找这位先生再补算一卦,好回去跟我妈说,她说的对!”
耶律玄机的两眼霎时跟两个小太阳一样,“坐坐坐,两位是找对人了,本人复姓耶律,名为玄机,钻研了大半辈子的易学,可谓是经验丰富,对各种五行命数了如指掌!”
裴徽羽似是不愿意,拽着徐风尘就走,还说道:“亲爱的,俺妈给咱俩算过了,俺妈说,咱俩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她的方言以假乱真,虽跟鲁地人还有些差距,然而出门在外的人都知道,在一个地方住久了,语言风格会渐渐改变。
“再算一次吧。”
仿佛拗不过徐风尘,裴徽羽无奈叹口气,说道,好吧。
耶律玄机就等这句话了,无比热情道:“命这东西啊,每一个算命先生说的都不一样,你们想,就与好学生和坏学生之间的区别,嘿,优秀的算命先生啊,会将你的命算的清清楚楚,而那些我们行业里的败类,除了骗钱之外别无所长的渣滓,听我的,别信!”
“一位优秀的算命先生,单看你一眼,就能把你的命解出一二三来。”
“这位美女,瞧上来,你尽管是个柔弱女子,但是面目大开大合,不论是在大企业亦或小公司,你必位高权重!”
耶律玄机很自信。
裴徽羽瞬间高兴道:“亲爱的,他说的真对,徐总昨天提拔我为项目经理的事居然给算出来了。”
“先生,你快看看他。”
裴徽羽指着徐风尘。
耶律玄机嗯了声,目光落在徐风尘的身上,“还请把墨镜和口罩摘下来,若不然,就算是我,也瞧不出来什么。”
既然有了裴徽羽承认,耶律玄机抑扬顿挫得说着。
徐风尘摇摇头,“先生有所不知啊,我最近脸被烫伤了,不愿见人,你自夸是优秀的算命先生,不如这样吧,单单看我的额头,能看出点什么吗?”
有了前面的步骤,耶律玄机绝对不能说一个不字,否则前功尽弃。
街头算命一道,讲究一个趁胜追击,让客户在最短时间内心服口服,觉得你说得是对的。
耶律玄机捋着下巴假的山羊胡,啧啧出声。
他的摊位上白纸黑字写着:算天算地算人间。
徐风尘注视着这行字旁边的龟壳,微微惊讶,不像是糊弄人的小玩意儿,仿佛是历经岁月的老物件。
“倘若只看额头的话,嗯……倒是能看出点东西来,不过,不清楚。”
裴徽羽内心大笑,追问道:“道长,还请直说,钱少不了你的。”
说着拿出一张一百,放在摊位上。
“嗨,我们做的生意,外界多有微词,其实是舍己为人的好事,钱之一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于我无用。”耶律玄机捋着山羊胡道貌岸然得说道。
“道长,你的山羊胡掉了。”
“啊?谢谢。”耶律玄机慌忙给粘了下,尴尬道,“没办法,世风日下,我为了讨生活,只能如此故作高深了。”
他伸手把一百钱细心收好。
裴徽羽实在快憋不住笑了,怪不得徐风尘对耶律玄机的印象这么深刻,原来,居然如
此好玩儿。
“咳咳……啊,这位先生啊,光看额头呢,略微狭窄,肤色不正,如果是个骗子肯定说,你心胸浅薄,五行偏离,是个多灾多难的命,紧接着便让你掏钱免灾了。但我不同,我会指着你说,尽管狭窄,却中有高山流水,虽肤色不正,有丝丝玄青色,是‘天子着青衣’的天命!并且,青为东方木德,玄为幽远之意,啧啧,你的命,贵不可言,贵不可言呐。”
耶律玄机一通长篇大论说完,两只手往裴徽羽那放,意思不言而喻。
“道长,我都称呼您为道长了,多尊敬您,且刚才您说,钱乃身外之物,为何会主动跟我要钱呢?”裴徽羽说的直白,将耶律玄机闹了个大红脸。
“小姑娘,说话得将良心啊,我哪有跟你要钱了,我只是……只是如此舒服些,适才耗费了我些功力。”
“哦~是我误会道长了,您宰相肚子能撑船。”裴徽羽的演技跟徐风尘有的一拼。
徐风尘变得声音耶律玄机并未听出来,他又问道:“道长,我摘下眼镜,您再给我看看怎么样?”
拿出两张一百,放在摊位上。
刚刚还对裴徽羽有些不悦的耶律玄机,笑意满面,开心的收起,“好,没问题,我给你看的面相,一定是最真实的,你没听说过吗?当今已经有很多科学家开始研究《易经》了,认为里面藏着生命的奥秘!不是我吹,我从小就看《易经》,不知看了多少遍,倒背如流!”
徐风尘任凭耶律玄机胡吹,摘下墨镜,笑道:“您再看看。”
“呀!”耶律玄机震惊道,“双眼如龙目,深不见底,又有淡淡的悲悯之情,你……我无法判断你的命格好到什么程度了,放在古代,绝对是能成宗做祖的天之骄子!”
徐风尘的目光瞥见有关部门的车辆突然停在一旁。
耶律玄机当然也看见了,赶紧急匆匆说道:“不好意思了两位,我忽然想起来,我还有其他事,我们有缘再见!”
可是,徐风尘骤然拉住他,笑道:“道长,别急着走呀,您可是一位优秀的算命先生,还没给我算完呢!”
耶律玄机强自笑道:“我真的有事,下次!下次好吧!我免费帮两位看相,包您满意!”
他推着徐风尘的手,发现徐风尘拽得很紧。
执法人员下车了。
耶律玄机恍然失色。
任凭徐风尘的手还在肩膀上,猛地弯腰想把摊位卷起,手臂一震,本想震开徐风尘的手,万万没想到,依然如故,半分也未松动,而他弯腰的动作也止住了,进退不得。
不应该啊,普通人早就觉得掌心酥麻,手臂血液流转不畅了,莫非,眼前的人,同样是个武者?
耶律玄机惊觉,“你是谁?”
徐风尘另一只手拉下口罩,笑的花开,“耶律玄机,好久不见。”
“徐风尘!”
“我草你贰大爷!”
耶律玄机慌忙使出浑身解数,身影一刹那间好像虚了些,不知是幻觉亦或真有其事。
徐风尘讶异。
再看耶律玄机时,他已经跑出了五六米。
裴徽羽指着耶律玄机,转头喊道:“我们举报的人就是他!”
“好的,二位没有被骗钱吧?”
“骗了!我们被骗了好几百呢!就是因为这样,才会举报他,本想托住等你们来,可骗子太过狡猾了,竟然,连摊子都不管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