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两人交手,盛气凌人者胜
“行了,行了。”范记安对徐子棋摆了摆手,“一个男人怕媳妇也就算了,还长得胖。长得胖也就算了,还胆小。胆小也就算了,还跑不快。跑不快也就算了,还没智商。没智商也就算了,还没有眼色,你说你……”
“友尽!”徐子棋真怒了,一拳打在范记安的后背上。
“敌人还没有对我们开战,我们就已经内战了,范记安、徐子棋,你说我们还有胜利的可能吗?”何方远看了范记安一眼,又回头看了徐子棋一眼,笑了,“任何时候都要记住一点,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
一抬头,见顾南的宝马X5已经停在了东良轩的门前,何方远也将他的大众车停在了宝马X5的旁边,下车之后,随顾南身后进了饭店。
东良轩是一家有民族特色的饭店,饭店虽然不大,装修也不豪华,但客人很多,门前停满了各种0万以上甚至百万以上的豪车以及价值0万以下的经济型汽车,由此可见,饭店的饭菜肯定一绝,上至权贵下至平民,都喜欢。
顾南领几人上了二楼,来到了一家名叫“淡泊江南客”的雅间。进了房间才发现,房间中已经有两个人在等候了。
两个人全是陌生的面孔,一个瘦脸小眼,典型的高颧骨深眼窝的南方人形象,另一个浓眉大眼,脸型方正而开阔,明显是北方人。
何方远微微一愣,顾南没说还另外有客人,莫非今天的宴会还真是鸿门宴?
“来,方远,我来介绍一下。”顾南伸手一指瘦脸小眼的南方人,“黄海,康远集团副总裁。”
黄海热情地向前一步和何方远握手:“何总,我是黄海,很高兴认识你,请多多关照。”
“黄总好,很高兴认识你。”何方远和黄海握了握手,他不知道黄海是何许人也,也不知道黄海和顾南是什么关系,只好不冷不热地和黄海寒暄。
顾南悄然一笑,又用手一指浓眉大眼的北方人:“赵合,一合集团董事长。”
赵合比黄海矜持几分,他淡淡一笑,缓缓伸出右手:“何方远,早就听说过你的名字,没想到这么年轻,不错,不错,年轻有为。”
“赵董过奖了,准确地说到目前为止,我还是一事无成,哪里谈得上年轻有为了。”何方远不是谦虚,而是实事求是。
“年轻人谦虚是好事,但太谦虚了,就是骄傲了。”赵合哈哈一笑,年约四十的他面相显年轻,看上去也就是三十出头的样子,笑起来很有气势。
“坐,都坐。”顾南招呼众人入座,他安排座位顺序,赵合坐在首位,黄海次位,他再次,然后是何方远。
范记安和徐子棋就在末位作陪了。
“今天这个饭局,有两层意思。”顾南是挑事者,也是主持人,“一是为何方远送行。何方远是在我兴众文学的同事,虽然同事时间不长,但我和他也结下了浓厚的友谊,他马上就要离开兴众文学了,从此天地广阔,要开拓一番全新的天地,在此祝愿他前程似锦。二是我居中调解一下方远和黄海之间的误会,方远是我的同事,黄海也是我多年的哥们,有了误会,说开了就好了,是不是?”
他和黄海之间的误会?何方远愣了,他和黄海素不相识,怎么就有了误会了?果然,顾南今天的宴请没安好心,敢情是想借黄海之手对他不利。
可是问题是,他和黄海到底什么时候结了什么矛盾?
黄海皮笑肉不笑地干笑一声:“我的事情是小事,先进行为何总送行的大事。来,何总,我先敬你一杯。”
“我敬黄总。”表面上的礼节不能少,何方远举杯朝黄海示意,“如果我哪里无意中得罪了黄总,还请黄总大人大量,别往心里去,我先干为敬。”
何方远平常很少喝酒,今天破了例,一饮而尽。
范记安见状,悄然朝徐子棋使了一个眼色,徐子棋会意,回应了范记安一个“OK”的手势。二人心意相通,都做好了万一起了冲突,随时保护何方远撤退的准备。
“不好意思何总,我酒量不行,就以茶代酒好了。”黄海刚才明明端起了酒杯要敬何方远,不料何方远先干为敬之后,他又放下了酒杯,端起了茶杯,就明显有欺负何方远之嫌了。
范记安顿时脸色一变,黄海此举分明是不给面子,今天的鸿门宴,估计要出事了。
何方远却不以为然地一笑:“黄总随意就行。”
“我是想随意,可是一想起你做的事情,就没有心情随意了。”端起了茶杯之后,喝也没喝一口,黄海又放了回去,他本来一脸淡然笑意的表情忽然变得阴冷了几分,“何总,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说我哪里对不起你了,你非要撬我的墙角?你撬了我的墙角,好吧,我忍了,可是你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打了顾南的脸,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这一番话夹枪带棒,极有攻击性,何方远脸色一变:“黄总,请你把话说明白,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和你今天是第一次见面。”
“我知道我们是第一次见面。”黄海冷冷一笑,“第一次见面怎么了?不见面,你照样可以撬我的墙角?现在顾南、赵董都在场,何方远,你必须给我一个交待,否则,今天你别想走出去。”
何方远见黄海咄咄逼人,也恼了:“如果我做错了什么,我会给黄总一个交待,但如果不是我的错,对不起黄总,我以前和你素不相识,以后,我们也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何方远算是明白了,黄海就是顾南请来的帮手,从黄海说话的口气和阴阳怪气的作派来看,他不是什么善茬。再看顾南在一旁摆出的置身事外的态度分析,顾南在经历了几次亲自披挂上阵失败之后,学聪明了,学会借刀杀人了。
不过……何方远冷眼观察了一下赵合,赵合自从和他握手之后,坐在座位之上,就没再开过口,而且他一脸严肃,摆出了随时准备上阵的架势,说明他是顾南或是黄海请来的帮手。
到底赵合是顾南请来的帮凶还是黄海请来的帮手,很关键,如果是顾南请来的,他也许不会和黄海密切联手对付何方远。但如果赵合是黄海请来的,那就麻烦大了,以黄海的为人判断,赵合恐怕也不会是善类。如果赵合通力支持黄海,今天的局面,就会是一个充满硝烟的战场。
“哼哼!”黄海冷哼几声,对何方远的强硬回应很是不满,“何方远,你有错在先,还敢这么横,真不简单呀。”
何方远“呼”地站了起来:“如果黄总还不明说到底我哪里得罪了黄总,不好意思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想走?”赵合也猛然站了起来,冷冷一笑,“既然来了,想走就走,我和黄总的面子往哪儿搁?何总,我现在请你坐下。”
“你命令我?”何方远针锋相对,寸步不让,“赵董是以什么身份对我发号使令?”
范记安和徐子棋也同时站了起来,二人一左一右站在何方远左右,对赵合和黄海、顾南三人横眉冷对。
谁也没有注意到的是,范记安在站起来的同时,悄悄将一瓶酒拎在了身后,以备不时之需。
顾南低眉顺眼,假装没看到眼前发生的一切,装聋作哑的水平一流,就是不出面打圆场。
气氛,一时降到了冰点。
“何方远,我早就听说你为人很狂妄,今天一见,还真是。你这么年轻,在下江又无根无底,还这么不知天高地厚,也不知道你怎么混到了今天?”说话间,黄海也站了起来,他和赵合并肩而立,摆出了并肩作战的架势。
现在场中六个人,除了顾南之外,其余五人都站了起来,何方远一方三个人对战黄海一方两个人,从人数上看,何方远一方占优势,其实不然,不提黄海一方还有一个顾南没有加入战团,单说今天的天时地利和人和,何方远一方就完全处在被动的位置。
直到现在为止,何方远都不知道黄海为什么要找他的麻烦,他到底哪里和黄海起了冲突。
“不好意思黄总,我还真不知道我哪里狂妄了,还请黄总明示。”何方远依然不卑不亢,他淡淡地看了顾南一眼,“顾董,今天的鸿门宴是你的饭局,你是想继续当缩头乌龟呢,还是站出来把事情说个清楚?”
被何方远点名了,顾南没办法只好站了起来,他嘿嘿一笑:“方远,今天我只是想调解你和黄总的矛盾,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你和黄总的误会是因为……”
“是因为妙妙吧?”范记安醒过味儿了,猜到了事情背后的起因,他很是牛气冲天地将酒瓶往桌子上一放,“砰”的一声巨响,“这么说,妙妙是黄总签约的模特了?”
妙妙?何方远才反应过来,还真是,妙妙在加盟他的公司之前,签约哪家公司他并不知情,因为他太相信范记安了,以为范记安一切都处理妥当了。
“我花了大价钱培训了妙妙,妙妙还没有为我赚到钱就被你们撬走了,你们自己说,这事儿办得是不是很不地道?”黄海冷眼看了范记安一眼,目光又落在了范记安的酒瓶上,冷笑了,“别以为拿一个酒瓶就可以吓唬住人,这都什么年代了,拎着酒瓶打天下的时代早就过去了……说吧,你们撬走了妙妙,怎么着也得给我一个说法吧?我在下江虽然不是什么有头有脸的人物,但也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欺负的!”
何方远没有说话,看向了范记安,妙妙和黄海的合同有没有到期,他不知道,具体经手人是范记安。这事儿,范记安最有发言权。如果真是合同没有到期妙妙就和黄海解约,甚至是没有解约就和大道至简签约了,那么还真是他的错。
范记安拧开酒瓶瓶盖,拿起一个水杯,一口气倒满:“下江人爱喝低度白酒,这酒度数不高,才4度,这一杯酒也没多少,三两有余四两不到,黄总,我想先和你立一个规矩,你敢不敢接招?”
顾南的眼睛亮了亮,好,很好,马上就要上演无差别攻击的交手了,最好何方远一方三个人最后都被攻击到才好。
“立规矩?你也配!”黄海不以为然地说道,“要立规矩也是由我来立才对,你们是过错方。”
“好!”范记安嘿嘿一阵干笑,“许多北方人看不起南方人喝酒太文雅,说在喝酒上南方人都是娘炮,妈的,我就不服了,我是南方人,我不怕和北方人比酒量,我喝酒从来不娘炮。黄总,你也是南方人,你是不是娘炮?”
话一说完,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范记安的高明之处在于他没有给黄海留退路,如果黄海不接招,黄海就等于承认自己是娘炮了。
“谁是娘炮了?”黄海还没有意识到他上了范记安的心理暗示当了,本来是由他立规矩,结果范记安一口喝下了一杯酒,激发了他的冲动,他一把夺过范记安手中的酒瓶,也倒满了满满一大杯酒,“好,我今天立的规矩就是,谁理亏,谁输了,谁就先喝一斤白酒,然后再说别的。”
“没问题。”范记安心中暗笑,表面上却表现出不以为然的神情,“不就是一斤白酒吗?谁怕谁呀。下面,我就说说妙妙的事情。妙妙的事情,何哥完全不知情,背后是由我一手操作的,妙妙签约哪家公司,合同有没有到期,何哥都一无所知,他有大事要忙,这点儿小事,还不值得惊动他。不过这也说明何哥确实不如黄总,你看黄总日理万机,这么大的一个副总,居然对一个小模特的去留这么关心,还亲自挽胳膊上阵,多么平易近人的领导呀……”
范记安的嘲讽之意一览无余,黄海的脸色变了几变,努力克制了情绪,没有当场发作。
“所以黄总要怪也怪不到何哥头上,要怪,就怪我好了。”范记安豪气风发,一扬手又倒了一杯白酒,举了起来,“黄总,规矩是你立的,谁理亏谁喝酒,刚才第一杯酒,算我敬你的,这一杯酒,算是罚的。”
说完,范记安一仰脖子,又一杯三两多的白酒喝了个底儿朝天。
平常徐子棋虽然和范记安关系密切,但也偶尔会看不起范记安的犯贱,今天他被范记安彻底震撼了。两杯白酒下肚,足足半斤多,换了他,他绝对没有胆量喝下!
范记安为了何哥,不,也是为了整个团队,他豪气冲天,拿出了一个男人应有的气概,让徐子棋在敬佩之余,第一次当范记安是他的人生偶像!
范记安当然不知道他的形象瞬间在徐子棋的心目中光辉高大了许多倍,他重重地将酒杯一放,喘着粗气:“怎么样黄总,谁还敢不敢说我不是男人?赵总,你说呢?作为北方人,你佩不佩服我的酒量?”
赵合勉强一笑:“不错,酒量很好,佩服。”
“好。”范记安一伸手,又拿起一瓶白酒,打开了瓶盖,随后倒满了酒杯,他将酒杯举到黄海面前,晃了一晃说道,“黄总,我已经喝了两杯酒,你还滴酒未沾,现在,我们开始理论理论,到底妙妙的事情,谁对谁错,好不好?”
两军交战,勇者胜,两人交手,盛气凌人者胜。现在范记安气势过人,又有两杯白酒壮胆,他现在的气势,简直可以用气冲斗牛形容。
黄海虽然表面上依然傲慢,但眼神中却闪过一丝慌乱,尽管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但他的慌乱还是落在了何方远的眼中。
既然范记安出面暂时稳定了局面,何方远也就索性摆出了置身事外的态度,缓缓坐回了座位。他朝徐子棋悄然使了一个眼色,暗示徐子棋,他盯紧赵合,让徐子棋盯死顾南。三三相对,每人对应对方一人,打好攻防战。
徐子棋微一点头,回应何方远他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理论就理论,反正是你们理亏。”黄海一只手摸着酒杯,另一只摸在椅子的靠背上,却并不是举起酒杯,他的目光下意识看了顾南和赵合一眼,又迅速收了回来,“妙妙是我们公司旗下签约的模特,她和公司的合同还没有到期……”
“妙妙和你们公司的合同,确实还没有到期。”范记安举起酒杯,作势欲饮,不料等到了嘴边,他又放了回去,嘿嘿一笑,“这酒不该我再喝了,该黄总和赵总喝了。”
“为什么该我喝?”黄海被范记安弄迷糊了,不知道范记安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赵合也是一脸不快:“范记安,你把话说清楚了,别故弄玄虚。”
“好,那今儿我就把话撂这儿了!”范记安一伸手又拿过一瓶白酒,二话不说打开了瓶盖,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今天的事情矛盾集中在妙妙身上,具体来说,是集中在妙妙的合同有没有到期的问题上,好,如果妙妙的合同没有到期,而签了我们公司,是我们违约,违约,就是错了,错了,就得罚。罚多少?每人两瓶白酒,怎么样?喝死喝活,必须得喝完,谁喝不完,谁他妈的就是孙子是王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