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手搂住他的脖颈,苍白的面庞,笑出明媚的光芒。
“不会的,我再也不会离开,今生今世,我都要陪着你。”
璃浪的面庞上缓缓绽开一抹颠倒众生的笑容。
“不够,今生今世怎么够?我要你的生生世世,生生世世,我们永为夫妻。”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相爱是那样容易,诺言是那样轻易,但相守却不仅仅是一时的冲动就能写意的。
我以为我们我们的爱情终于苦尽甘来,不料却只是刚刚开始。
年轻,意气,责任,生活,如同一团一团的烈火,直欲焚尽我们一生的鲜艳梦想,而不愿妥协的结果,常常是遍体鳞伤。
璃苑的内殿里,只有我和璃浪。
我窝在一团云朵般的棉褥里,毫无忸怩之色地敞着怀,露出白色的丝缎裹胸,白腻脂滑的脖项,大半边凝光如玉的肩膀,本该香艳媚惑的场景,却被那污了一半裹胸的鲜血和血腥味冲消得干干净净。
本来,璃浪是该去处理那黑衣人的,正好趁热打铁,可是他死抱着我,说什么也不肯交给匆匆赶来的是非,在众人暧昧异样的眼光中,不惜飞檐走壁,霎时去若流虹。
远远地,透过璃浪的臂弯,我只能看到被抛在我的身后,易修孤单单地站在那里,满是鲜血的脸庞上,露出一抹捉摸不透的深郁表情,红绡走上前,跟他说着什么,他似乎也没有听见。
我皱了皱眉,突然伸出手,向他用力地摇了摇,正好伸出的是我的伤手,霎时只痛得恨不得一刀断了这条臂膀,然而模糊中看到易修绽放的意外笑容,又突然感觉到痛得值得、痛得轻松。
璃浪来不及阻止我的鲁莽,向后一瞟,随即扭头恨恨地盯了我一眼,脚下蓦然一停,竟然丝毫没有震动,我才发现我们已经来到了璃苑。
“你是不是想毁了你的手?”
掀开衣领,他的手微微一抖,剑伤很薄,细细一痕,看起来并不狰狞,只是鲜血蜿蜒如蚯蚓般流下,衬着欺霜赛雪的肌肤,以及肌肤上的道道早已愈合的伤痕,尤显出一种诡谲沧桑的惊心动魄,以及神秘残酷的过往。
璃浪沉着脸,脸色黑得能拧出墨汁来,可是手上的动作却保持着轻柔,执着软滑如水的蚕丝帕子,沾着药,如同一片羽毛般,轻轻拂过我的伤口,我微闭上眼,感受着这份从心里透出来的温柔,感受着对方投在我身上的越来越温柔的目光。
包扎的伤口热辣辣地痛着,我闭上眼,懒懒地倚着厚实的褥子,璃浪拉好我的衣物,摩挲着我完好的那边肩头,不说话,我纵然闭着眼,也能感受到他明亮如炬的目光一直停驻在我的身上,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璃,想什么呢?”我懒懒地开口,还是没有睁眼。
“想你。”
他轻声道,伸手抚上我的面庞,声音中已经消退了丝丝的怒火,平和而深沉。
我缓缓勾起一抹笑,浅浅淡淡的,心底很是温暖。
失血苍白的唇上蓦然多了一个温热的东西,轻轻地摩擦,捕捉着缥缈的微笑,也不深入,仿佛是两只偎依的鸳鸯般,自然而然地交颈,只为了渡给对方属于自己的气息。
男人的阳刚气息扑面而来,唇上炙热的温度渐渐转移阵地,攻向我苍白的面庞和脖颈,周身的温度,仿佛在突然之间提了上去,满满的,春意无边。
原本不过是闭着眼睛养神,也趁机漠视身体上的疼痛,现在在璃浪温柔得如同抚慰一般的轻吻下,只觉得脑子里开始昏昏沉沉,绮丽的梦境一个接一个地飘过,体内仿佛升起了一个火球,从小小的一星,变成珍珠大小,鸽蛋大小,拳头大小,逐渐逐渐充塞了整个胸腔,让我几乎喘不过气,体内仿佛要爆炸一般,嘴唇开始觉得干燥,需要什么来清凉解渴。
伸出完好的右手揽住璃浪,右腿一压,一个利落地翻身将璃浪压在身下,璃浪担心我挣裂伤口,不敢用力,随我的动作顺势将我抱起坐在他的小腹上,饶是如此,刚刚包扎好的热痛的伤口顿时又传来丝丝剧痛,眼睁睁地沁上一抹暗红,只是陷入水深火热中的我,看着双眸迷离水蒙秀色可餐的璃浪,只觉脑中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弦啪地一声崩断了,哪里还能顾及到这个?
“忧儿……”璃浪急急止住我俯身偷香的动作,担忧地看向我的伤口。
“死不了。”
我漫不经心地道,盯着璃浪摩擦得红艳柔泽的唇瓣,腹中开始燃起一团熊熊的火。
“刚刚是我不对,不该,不该……现在你需要好好养伤,等你伤好了,我任你处置好不好?”璃浪叹口气,用轻柔的商量语气道。
“不好!”
我用力地摇摇头,凤眼半眯,水波潋滟,吻也吻过好几回了,每次都是我被动接受,好没意思,现在我的火上来了,哪容他退缩?
“我想要你!”
简短明了的话,如撞击的暮钟,声声回荡,直震得他的眸底倏地窜出一道猛烈的焰火,若繁花千树,鱼龙盘舞,光华眩动心弦。
手,不自觉地扣住我的双腕,怕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他此刻手在颤抖。
“忧儿,你可知你在说什么?”他沉声问道,幽眸流光,如沉甸甸的乌金。
我点点头,扬起唇畔,凤眼流光,媚意千转百回。
“拖拖拉拉的,可真不像你了。”
他沉沉地看着我,一瞬间,眸底竟然闪过一道浓浓的悲伤。(未完待续)